莱修倚在走廊柱子上发呆,晴好的上午,赤雪宫的阳光比其他地方更为怡人。风时时将紫藤花的香气传递至鼻尖,让他觉得分外舒适。飘渺的蝉鸣从走廊两边有规律地响动着,炎朱国和库蓝桑德亚的气侯很像,已经,夏天了么。
过了好久啊。
忽然,他皱了皱眉头,一股急促的气息扰乱了平静的风,带着毫无收敛的杀意,似乎有些熟悉。当那伴着金属摩擦的沉重脚步再迈近一点,他睁开了眼,是骁真。他抬起头,那个身披黑色戎装,凛然如战神的青年正走到他身后。莱修的目光追随着他,“哟,脚步这么急,这是要上哪去?”
骁真用他那双鲜红的眼睛瞥了莱修一眼,“莱修·弗洛瓦兹。”他停下脚步,用他那一贯冷淡而又傲慢的口气回答莱修,“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你是帝国奸细的想法,更不会放松对你的戒备,请你搞清楚这一点。”莱修无奈地笑了对于骁真的冷漠和敌意,他早有心理准备,因而也没再理会他。
骁真见他没话再说,很快转过头,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我猜,是和清晨极东爆发出的那阵魔力波动有关吧。”头顶上一片花影翕动,莱修抬起头,“你什么时候能改掉神出鬼没的习惯,芙蕾娅?”芙蕾娅低头对上他漂亮的深紫色瞳孔,微笑,“你不是早就发觉了么,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确保你在我能找到的地方啊。”莱修也笑了,“没有必要吧,我又不会逃。”芙蕾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变化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下一秒你会消失这件事,你自己是不会知道的。”沉默了一下,“低头。”她又说,冷硬的语气让莱修不明所以。
他还没来得及照做,芙蕾娅便像一羽蝴蝶一样旋转着从走廊顶柱上跳了下来,她迎风拂动的裙摆让莱修立即沉下了头。她落地的动作永远那么轻盈,像一片摆脱了重力的羽毛。“身为绅士,对于淑女的要求起码要出于礼貌地满足。”芙蕾娅拍拍裙摆,语气淡然,好像没有注意到莱修的难堪。莱修懊恼地挠了挠头,“然后,你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从皇帝所在的正殿方向走来的,又穿着铠甲,是皇帝召见他谈了什么事吧。最近除了我们这帮不速之客到访以外还有什么需要他们秘密商讨的事么,就只有早上那诡异的魔力了吧。”芙蕾娅说着看了一眼莱修,他双臂抱在胸前,食指和中指支撑着下巴,挡住嘴唇。嗯,是脸红了。。。
“说起来,今天早上那个确实是大波动啊,是精灵吧。”他很快调整了动作,放下双手,只是还躲避着芙蕾娅的目光,“不过这里布着强力的结界,那个皇帝能察觉到也很了不起呢。”他的微笑很不自然,芙蕾娅观察着这一切,觉得很有意思,但她还是正常地和他对话,“你也明白这里的魔力如此充盈,纯度却像被人稀释了一样的原因了么?”
莱修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你的契约者,对我就这点信心都没有啊。”芙蕾娅笑笑,她翠色的瞳孔中映出阳光的金斑,和这个少年日益宽阔起来的肩膀,真的,很像某人。“说起来,你和阿格纳说过话了吗?”“没有,”莱修这么说着,芙蕾娅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骁真对阿格纳的敌意让他难以理解,阿格纳明显与这个国家有着的某种关联,目前也无从得知。
“为什么你们不问呢,你也是,莉卡也是?”芙蕾娅好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再看见他那样的表情。”芙蕾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天,骁真像一头野兽一样扑向阿格纳,而阿格纳,他的表情就像是死了一样淡漠,那是海一样深沉的绝望,对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的那个表情,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真信任他啊。”
莱修冷笑了一声,是在嘲笑他自己,“不是不怀疑,而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想要去相信他。因为人啊,永远只会庇护自己熟悉的人啊。”芙蕾娅抬起头,透过碧玉一样在阳光下通透发亮的绿叶注视着一方狭小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倒不如说,这是在庇护自己的感情吧。”
绯燏城外郊森林
刚刚见证了一场恶战的森林显然付出了作为旁观者的惨痛代价。从中心部分一片崖壁开始树木以规则的圆周向四方倒下,现在都已化为焦炭,地表面目全非,遍布的可怕裂痕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其中还有犬牙一般相互积压的岩土利刺,大都已经断裂,坚硬的岩石上还留有触目惊心的焦灼黑痕。烟尘弥漫,刺鼻的焦味和黑烟一起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突然一阵碎石崩裂的声音,一堆由四围岩石相互挤压而隆起的石坡瞬间瓦解。一个高瘦的青年的身影显现出来,他垂下的手臂上是骇人的烧疤,血水顺着指尖滑下,是深酒红色的血,浓稠非常,落在地面上嘶嘶地灼黑了碎石。
“主人,您的伤势如何?”男子回过头,身后一定距离处站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他面色苍白,漆黑的眼中一片淡漠,如果不是他眼中这一点锐利的光,恐怕会让人以为这是个女孩。
“雷伊。”男子拖着受伤的胳膊走向少年身后,“你来得太晚了。”他的眼中现出露骨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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