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脸有点红啊，发烧了？”
“……用不着你管。”
“你知道吃什么药吗？”
“我都说了不用你管”
“……”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非常凑巧，我确实发烧了，可这不是什么大事，夏秋更替，气温骤降，发烧感冒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我虽然不爱锻炼，但对于身体素质还是有自信的，从小到大，一向很少生病，现在突然发烧，反倒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家里有剩下的感冒药。
也没什么，不过我是不可能问李光远自己该吃什么的，总之去附近的医院拿个药回来吃也就是了。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脸上有些烧灼感，不过基本的思考还是能做到的，拿上钱戴上口罩，就出了门。
今天天气好多了，雨也停了，阵雨带走了夏末的余温，也带来了萧瑟的秋风，我行走在通往医院的道路上，周围吹来的冷风和脸上灼烧的皮肤接触，让我的脑袋更加沉重，甚至有些疼痛。
早点买完药早点回家，我怀着这样的想法，继续往医院走去。
……
我站在医院大厅，看着摆在角落的楼层图，话说回来，感冒应该去哪个科咨询？耳鼻喉科还是什么科？呼吸科看着也像是……自己来医院我还是第一次，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与我的人生几乎毫无交集，以前偶尔生一次病都是父母带我来，作为市医院这个地方毕竟不小，如果是第一次来，难免会手足无措。我也从来没注意过哪个科室是治什么病的，上次来好像是初一？算了，思考这些也没用，不如找个人问问。
我想找前台的工作人员问问，可刚转过身，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我往边上回避，以为是自己打扰到她看楼层图了，但她却带着些疑惑，抬起头看向我：“李考槃？”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下意识一顿，确认刚才的声音确实是从那个女孩嘴里发出来的，我低下头看着那个女孩的脸，原来是她：“莫舟子？你生病了？”
“我来做体检。”
“……”我向四周看去，“你父母呢？拿检查结果去了？”
“我是自己来的……我没事。”她的双手背在身后，脸朝自己的脚看去，她的脚一会儿踮起一会儿又落下，带动她的马尾在背后摇晃。
“……”这事情挺奇怪的，不过算了，我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呢，管这些做什么。
“你怎么了？感冒发烧了？”
“你怎么也能看出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小巧的嘴唇，然后两只手掌交叉遮住了它。
能不能别这么形象……
“你一直在看那个图，不知道呼吸科在哪吗？”
“……”您就是福尔莫斯？
“我带你去吧。”她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我还在考虑，刚抬起头，她就已经走出去好远，我只能无奈跟上她。
“得先挂个号。”她走到医院的自助终端前，告诉我该如何操作，我们很快挂上了号，只是前面还有几个病患，我们就只能坐在呼吸科室门前走廊的座椅上等待。
“体检结果怎么样？”我总觉得就这样受她帮助不好，就想问问她身体如何，这也算关心她吧？至少能减轻一些我对她的亏欠感。
“……和以前一样。”她低下头，并不多说。
她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身体正常就是正常，有问题就说有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她以前身体如何呢？
我看她应该是不想和我说这些，而且我因发烧而变得迟钝的大脑也终于想到：我一个男的，问女同学身体好不好，这也太不合适了。所以也没再继续问她。
我们在沉默中等待着，直到医院的广播中喊出了我的名字，我站起身，只是没想到莫舟子也一块站了起来，我带着不妙的预感，走进了呼吸科室，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出乎意料，莫舟子也一起走了进来。
负责看病的医生是个中年女性，她看看莫舟子又看看我：“你们谁来看病？”
“是我。”
“哦，坐吧。”
我坐在医生桌旁的椅子上，她刚操作完电脑，回过头看我：“说说症状吧。”
发烧并不是大病，没一会儿医生就写了一个单子，让我随便找个药房买药回去吃就可以了。
我拿着药单，看着上面墨画翻飞的字，走出了呼吸科室。
我和莫舟子一起出了医院，中途她把体检单取来，但又不是很在乎的样子，把它夹在胳膊中间。
在医院门口，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了脾气，撅起了嘴：“早知道你病得不重，我也能告诉你该吃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下次，下次我先问你。”话刚出口我就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脑子真是烧糊涂了。
不过她看起来倒很开心，点点头。
我们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才升起了方才没有仔细思考的疑问：她连上学都需要人指路，怎么去医院反而一个人都能行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关我的事，考虑这些东西没有用，不如尽早回家，明天还要去学校，中午吃一次药，晚上吃一次药，病应该差不多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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