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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师兄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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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询问了中央电视台录像的事。原来,中央电视台不是专门来直播的,这位大连老板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原因是:央视科技部要做一期东北高跷秧歌的节目,请东北地方台提供资料。市电视台知道了我们的演出消息,就反馈给了央视科技部。

科技部当时特别忙,没有人力前来录制,就委托正在东北地区采访的新闻部同行前来帮助录制,这就造成了中央电视台为谢家班录像的舆论。

事后,我曾经反复观看过这次表演的录像资料,自己也被自己的那条男女合体的鱼儿惊艳到了。

在这个现代化的舞台上,这只神奇的鱼儿腾转跳跃、忽开忽和,伸缩无定,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活而不乱。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我此生最成功的一次表演。

遗憾的是,那位在舞台上与我表演配合默契的师妹,对于我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热情。我们共同看了表演录像资料后,她只是感慨了一句:

“你的肩膀怎么那么宽阔呢?我站在那上面,简直是如履平地……”

接下来,她仔细地抚摸了我的肩膀,喃喃地,又好似一语双关的说道:“你这只肩膀,可以让我站上一辈子么?”

这时的我,突然间想起了她与大师兄平时卿卿我我的关系,不由得回答说:“你……还是做我的嫂子吧!”她听到这里,什么也没有说,瞅瞅我,走开了。

正沉浸在演出成功的喜悦里,学长突然间打电话来,劈头盖脸就是训斥:“文华,你的毕业证还想不想要了!?”

“要,要哇!学长,对不起,昨天晚上有重要演出,我没有回学校。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昨天下午举行毕业典礼,校长要亲自向我们颁发毕业证。

可是,因为准备昨天晚上的商演,我把毕业典礼的事情忘的死死的了。我连忙回到学校,幸亏学长为我说情,学校才把毕业证发给了我。

不然的话,学校对于蔑视毕业典礼、蔑视毕业证的学生要严惩不贷。我这寒窗十几年的苦读就付之东流了。

我把大学毕业证交给师父看了看,师父问我:“找到了工作?”我说没有。回家也是待业。

师父说:“那就先在我们这呆着吧!找到好工作你再走不迟。”我没想到师父会接受我这个待业青年继续呆在这里?就鞠躬谢过。

师父说:“谢什么?在哪里都是干活吃饭。我这里也不养闲人的。”

没有想到,从那次商演成功以后,谢家班突然火了起来。这恐怕是师父也没有想到的事。经常有人找上门来,有的是邀请演出,有的则是拜师学艺。

他们都是从更远、更偏僻的大山里来的务工人员。师父当然不会轻易收徒,但是也没有将他们的学艺之路堵死,

真有兴趣的,可以在一旁跟着学。从此以后,谢家班的大门毫无障碍地向外地人敞开了。练习场上除了我和大师兄,又多了许多外来的面孔。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充满了朝气,透露着一种对未知事物的饥渴。

学徒多了,表演班子也就容易搭建起来。谢家班在人才补给上恢复了元气。大师兄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那次演出成功让他看到了市场商机。

在东尖山及周边小镇上,大大小小的公司开张,都是要举行开业典礼,大到中小型晚会,小到剪彩仪式,这些活动为武术、高跷秧歌表演提供了广阔的舞台。

由此,大师兄向师父建议:如果谢家班要发展,武术、高跷秧歌要发展,咱们就得走向市场。师父没有明确答应,但是基本上默许了。

也许是他早有此意,这时嘴上不说。我说过,师父不是顽固不化的人,在他心里,高跷秧歌的传承和发展,比老祖宗的规矩更重要。

大师兄也是不负众望,很快就将市场打开了。此后的一年里,我与大师兄成了谢家班的两个顶梁柱,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

我负责班子的培训,接替了以前大师兄的工作,唯一的区别是,我的手里没有鞭子,就是有,也用不上。

我没有大师兄那种杀伐决断的本领,对于这些小师弟,我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大师兄主要负责对外事务,他为人圆滑,能说会道,谢家班的演出、报价,都是由他一手操办。

师父本来是潇洒之人,有了大师兄的管理,他轻松多了,索性什么事都不管,动不动就跑到千山道观去,一住就是几个月。

作为谢家班的班主,游手好闲的师父显然是不称职的,相比之下,大师兄更像是班主。当然,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早晚有一天,他要代替师父,接管谢家班。大师兄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底气,作为师父的接班人,他所有条件都是具备的,就差娶小师妹这一关了。

当然,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师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娶了小师妹,入赘谢家,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谢家崴子的传人了。

我知道,这一切,对于大师兄,只是时间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与谢影之间,是越来越亲密了,成天出双入对的,怎么看都是两口子。

所以,那次师妹对我表白,我才理智的回避了她。

初到谢家崴子,我对这位小师妹是很有好感的,可是,看到大师兄与她那么亲密,就把这份好感抑制住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无论是外貌还是谈吐,我已远不如大师兄优秀。

后来我痴迷武术,大概也是想把注意力从小师妹的身上转移。幸亏我做到了这一点。对于大师兄,我只有祝福。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完全配得上小师妹。

这一年,在他的管理下,谢家班顺风顺水,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古老的武术、高跷秧歌世家也确实到了新旧交替的时刻。

毕竟,这里是新开发的城市,一天不进取,就跟不上这个地区潮流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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