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了村子,找了两匹马,亚文在前面领头,雷亚特则听着马蹄声跟在后面,日夜兼程的赶路。
一路上,雷亚特经常听亚文讲解教典,领悟终末的含义,并开始摸索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亚文也耐心的教导雷亚特何为终末之力,同时,也在教导中继续学习终末之力的使用。同时,两人的祷告也没有停止,因为终末之力的使用,同个人对终末之主的信奉程度有很大的关系。
有时候遇到一些大瘟疫下的幸存者,两人也会给点好处,顺带传教,练习口才。亚文本着圣教草创,应该尽快让周围的人知道有终末圣教这么个教派,幸好终末圣教的教义听上去像是个宣扬死亡不是终点的教派,如果教义难听点,被教会或当权者扣上邪教的帽子,那就不好玩了。
赶了四五天的路,雷亚特的内伤开始恶化,找到靠谱的医生已经刻不容缓。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大瘟疫的杀伤力,遇到村子基本是死村,有些村子连猪都不剩几头了。
“属实是该死!”雷亚特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咒骂道,“奥朗森帝国的官员都疯了吗?竟然置人民于水火之中,我们起码跑了几十公里了,居然没听说过有赈灾队伍来。”
“因为我们所在的鸟地方,是大陆的一个小半岛,同内地隔了一条山脉,山脉魔兽云集,一般的冒险者都过不去,更别说快要升天的病人了,所以帝国才能高枕无忧,毕竟这鸟地方二十年的税收,也抵不过一次赈灾的花费,”亚文耐心的解释。
“这就是统治者对于利益的权衡吗?教主,受教了,”此时的雷亚特,对亚文又恭敬了几分。
“明白就好,天色已晚,咱们在前面找个歇脚处吧,”亚文看了看已经黑起来的天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然而没走一会,两人就发现前面有状况,前面有一座小树林,而小树林中,有一团篝火,正散发着光芒。
“奇怪,”亚文说,“哪个鸟人敢在这里点火?”
“确实,大瘟疫之下,到处都是强盗。深夜点火,这不是找死吗?”雷亚特虽说看不见火光,但听力却在终末之力的加成下显著增强,自然也听到了火焰的噼啪声,也觉得十分奇怪。
亚文一路上,已经消灭了七八批强盗了,基本是强盗一露头,能量体就扔出去了。他也明白,乱世下的强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这种深夜点火的头铁哥,还真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两人骑着马,越过茂密的灌木,深入树林,一个小小的营地映入眼帘。
营地里坐着三个少年,围着篝火在聊些什么,三个少年穿着绣有奇怪纹饰的长袍。周边摆放了许多魔法材料与药水,亚文总算明白这帮人的底气所在,这三个少年都是魔法师。
魔法师,可谓是欧瑞克斯世界上力量的顶峰。千百年来,无数魔法师开辟了一条魔法大道,在这个高武世界,魔法便是至强,而魔法师,也是世界最顶端的那一批人。
其实魔法师是统属于职业者这个群体的,但由于职业者中使用斗气和武技的一类职业实在是太拉垮,导致武职与魔职产生断层。魔法师、魔剑士等使用魔法的职业者才独立出来。
所以说,魔法师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亚文很讨厌这种优越感,即便他也算是个魔法师。
雷亚特能感受到这三个人身上的魔法气息,他对这帮傲气凌人的家伙也没什么好感。
三个少年,两男一女,在看到这两个不速之客后,纷纷作出戒备姿势。
雷亚特一身瘟疫医生的服装,由于毁容,那个鸟嘴面具,他已经是常戴了。而亚文,则披着一件从强盗身上扒下来的黑袍。在这三个小魔法师眼中,这俩人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还算有点警觉,亚文心想。
“三位大人,我们只是一介平民而已,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当下的亚文只想帮雷亚特找药,没时间和这些人起冲突。
“哪有平民长得像你们这样凶恶的,穿的跟强盗一样,我告诉你们,我们可是魔法师,就算你们是强盗,你们也惹不起!”一个貌似是领头的少年冷冷地说,仍然戒备着。
“晚上冷,穿几件厚衣服又怎么了?”亚文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人不像要使用魔法,而是跟他闹着玩。
突然,亚文转念一想,人人都说魔法师富有,眼前这三个年轻人,地上瓶瓶罐罐的一大堆,应该会有能够内用的治疗药水。
“魔法师大人,我的同伴受了伤,不知您们可否施舍我几瓶治疗药水?”
三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真是个可怜虫,”领头的少年说。“要不就给吧,不过可以让他们帮我们做点事,我也想休息一下了,”另一个少年附和道,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女一眼。
那少女面露红晕,她的嗓音甜美动人,“那就让他们帮我们做晚餐吧,做好了咱们就给他一瓶药水,我们可是会魔法的,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三人讨论完毕后,一个少年对亚文说:“我们可以给,但前提是你们帮我们做件事,那筐里有几条鱼,帮我们烤了,我们满意了,就给你们药水。”
“乐意效劳,”亚文不卑不亢地回答,“但我们要先祷告一下,已敬奉我们至高无上的主。”
那少年冷哼一声,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一个平民没有给他足够的尊重,“我告诉你,我们的烤鱼可比你那什么的神重要得多,在魔法师面前提你的神,没用!”冷冷的盯了亚文一眼,便同另外两个同伴进了帐篷。
亚文脸色依旧平静,但眼中滔天的杀意已经隐藏不住。而雷亚特,如果能透过面具,看到他那张已经毁容的脸,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阴沉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就跟地狱中刚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亚文下了马,走到箩筐旁拿出几条鱼,插上木棍就放在火边烤了起来。雷亚特听见教主已经开始行动了,便也拿起条鱼开始烤,但显得不情不愿。
“教主,为什么我们刚刚要这么做,这三个小崽子,侮辱了我们至高无上的终末之主啊!”
“雷亚特,你知道吗?”亚文见雷亚特怒气冲冲,便解释道,“后退一步将拳头拉后,是为了下一拳更加的有力。圣教草创,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可教主你不是大魔导师吗?”
亚文微微一笑,“我只是获得了伟大的终末之主眷顾而已。”
雷亚特大惊,“教主,你怎么把你的真实实力告诉我了?”“等此事了后,我自会告诉你。”
突然,雷亚特听到帐篷里传出一阵阵娇喘。
“雷亚特,这三个人,没有活着的必要,我们不清楚魔法师的实力,不要起正面冲突,给他们的晚餐加点料吧,就用你的力量,”亚文随意的口气好像是在讨论今天晚上要喝什么,而不是指使他人去夺去别人的生命。
“愿我的力量能为教主尽微薄之力,”雷亚特很快调动了自己的终末之力,他的手指手指间飞出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东西,融入到几条烤鱼上。
魔法师一出来就闻到了烤鱼的香味,不由分说便开动了。
“比我们烤的好吃多了,平民也有平民的用处,”少年今晚食色皆成,心情自然舒畅,对脸上还有红晕的少女使了个眼色后,少女立马扔出一瓶红色的药水。
“答应你们的。”
亚文捡起药水看了一眼,便双手交叉放于胸口。
“愿终末之主收留你们可怜的灵魂。”
雷亚特一听,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可怜的魔法师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口吐鲜血,已经吞下去的烤鱼也带着吐了出来,原本白嫩的鱼肉已经变成紫色。
“呃…啊!你们这些刁民果然不安好心!”领头的少年还算有些体力,掏出一瓶药剂,就喝了下去,顺带还给自己的两个同伴灌了一点。
结果这瓶药剂非但没能解掉他们以为的毒,反倒让他们吐出了紫色的血。三个年轻人一看这超乎他们想象的状况,就明白眼前这两个人不可能是平民。
这便是雷亚特的力量,每个人对于终末的理解都不尽相同,而雷亚特就将能够结束万千人生命的大瘟疫视为生命之终末。
他作为一名瘟疫医生,常年与生死病菌打交道,再加上这个世界对于微观世界有很深的研究,雷亚特便以终末之力培养细菌病毒,使自己能够任意操控、生成、培育病菌,这些病菌融合了终末之力,天生就为终结生命而生。
而且由于终末之力的原因,雷亚特同这些病菌有极深的联系,可以说,他能通过这些病菌感知周围的事物,即便他已经失明。所以他经常在自己周围放出一些终末病菌,一方面是确保安全,一方面也是为了看东西。
三个少年哪知道这么多,他们只是在想,如果自己不这么傲慢,如果自己能清楚他们的底细,如果自己对他们态度好一点,那么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了呢?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们的命运,从他们冒犯了终末之主时,就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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