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命运的灵魂闪烁着,“既然你是零界中最强大的存在,又有能力重建星域,那为什么不干脆毁灭一切,杀死三神,然后多花点时间冷静冷静,构思新的星域蓝图呢?没有人能够阻止你这……”
命运下意识把“疯子”收回了口中。
“你想说疯子?”秩序没有回避,缓缓答道,“我从诞生之初就不是什么拥有理性的神,我的一切疯狂行为都是出自我的本质——混乱与虚无。只是在协同你们创作星域的过程,让我这个疯子多多少少具有了一丝理性。之后,当意识到我的权能能轻易捏碎星域,我才选择成为了懒惰的秩序。莫非,你真的更喜欢我的本质?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才是受宠若惊,能深得您的赏识,接下关乎星域未来的‘重担’,”命运惶恐道,“冒昧问一句,您不选择直接毁灭将死的星域,让事情重来,那是想要构造怎样一个摆脱三神的新秩序呢?我或许能帮上忙。”
“也确实只有你能帮上忙,”秩序身上的线条逐渐变得分明起来,“我的想法很简单,让神明都滚回到零界中去,让凡人自己管理星域。”
“凡人?那不是偶然诞生在星域中,一群在星域轮回中碌碌无为的虫子吗?”命运的语气颇为不屑。它虽然喜欢在凡人中创造特异点,但那纯粹是出于乐趣,就好比为了观赏一场血腥的屠杀,把一条巨蟒丢到鸡圈中去。在一个平庸的世界中,一个拥有不凡力量的凡人会做出多么大的壮举,很值得观察。
“就算是虫子,也是一群会思考的虫子。”秩序此刻的语气却变的无比严肃,好像它当真认为凡人有能力管理星域似的。“你没看见吗?星域早就不需要零界众神的干预,也能稳定运作了。反而是众神的过度干预,才让星域变得愈发沉闷无聊,直到一条既定的世界线引导至一个僵死的结局,我不得不出手改变。”
“思考?”命运更加不理解了,它现在真的认为秩序已经完全疯了,“思考又不是难事,我能随手创造出一团会思考的空气呢。但那有能怎样?一旦进入真空,这团会思考的空气就会瞬间消陨。凡人也不例外,他们的思考只不过是一些既定循环下的产物罢了,一旦上升到宇宙之上的层面,先不提他们的物质构造能否适应复杂的星域环境,他们封闭的思想也注定无法像我们一样,真正对星域本质有任何理解,并做出改变。绝大部分凡人连各自的母星都无法离开,就在匆忙中走向覆灭,让他们来管理星域?不,他们只会保持原状。”
“星域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律。三神不是最初的三神,星域意志也不是最初的星域意志,凡人也不会一直都是凡人。一切都会变的。而我在那群凡人身上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只要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他们也能创造属于他们的星域意志。”
“你真疯了!”命运察觉到了秩序的真正意图,它想要用零界的力量,给予凡人成神的可能。“若是让零界力量贸然进入星域,那群凡人能否在星域破灭的灾难中存活下来都是个问题。你不会是想说,只有经历了灾难考验的凡人才有资格吧?这种筛选可比毁灭星域还要残酷啊。”
命运所说并非虚妄。因为零界的力量会冲击星域中一切宇宙的基础法则,让稳定的时空变得不再稳定,让不可知论充斥凡间。
到那时,没有人能够期待太阳第二天照常升起。
将星域搅成乱麻对于星域中的凡人来说,比直面星域覆灭更加可怕。因为前者痛苦而持久,甚至察觉不到希望,后者只是短暂的剧痛,而后便迎来宁静的死亡。但它竟然想用这种方式筛选出幸存者?这可是无限接近于零的概率。灵魂中还残留有一丝理智的家伙都不会想出这么骇人的办法。
“在你的心里,我有这么可怕吗?”秩序问道。
命运不回答。
“我是疯子,但还不至于那么疯。我从来不做无意义之事,也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你会知道,我将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达成我的目的。”
可你的目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命运想,我始终不是你这趟死亡列车上的旅客,我只是个被半道被你劫上车的无辜者啊!
紫色的光团突然被秩序的丝线紧紧捆住,毫无规律的乱麻被抽丝剥茧般地注入到了命运的灵魂中。
它不敢移动,只能感受着纷繁而又无序的信息被灌入脑中。它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现在嘛,就让列车的目的地成为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吧,直到那一天的到来,一切谜团都会自动解开。”
在它说完后,圣山闪烁了一下,秩序消失了,而命运也恢复到了“跳水”前的姿势,好似它们的第二次相遇从未发生过。只留下命运一脸茫然。
“真是个怪胎。”
命运与秩序的故事还未结束。但罗光已然察觉到了一些重要线索。秩序权能中的星域之歌是不是就是奈歌?也就是说,像奈歌这样的,还有三个?四神封印和它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需要破坏的?
奈歌注意到了罗光的小心思,在他开始胡思乱想前,再一次放开了闸门,故事又轰然闯进了罗光的脑海。
不久后,在秩序找上三神之前,三神先找上了命运。显然,它们已经察觉到了命运与秩序联合的趋势。慵懒的秩序突然变得勤奋的异常激发了它们的警惕。
它们向命运质问秩序的意图。
命运打哈哈地回答道,“没什么,不过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撑起一把破伞罢了,怪胎的行为需要人理解吗?”
在三神提出更多问题前,命运就溜走了。它们可没有抓住它的能力。
再后来,命运躲藏在圣山中,以规避随时可能到来的混乱纪元,却渐渐从手下的特异点那听闻了爆发在零界中的战争。
那不是一场战争,而是磅礴暴雨中的大海,每一处水域都充满了纷争的涟漪。它不知道秩序凭孤身一人,是怎么做到在星域不同地点挑起纷争的。或许这就是最纯粹的零界力量吧。
而战争的过程更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三神举手投足间的力量就足以摧毁或是重塑整个相位,而秩序更是彻底破坏了星域的外围结构,让它径直撞在了零界中。两者互相嵌在了一起,犹如一潭污浊不堪的湖水。
“星域有这么耐揍的吗?”命运没想到撞进零界中的星域竟然没有粉身碎骨,而只是从四根重叠的螺旋柱,被扭曲成一团解不开的线。秩序到底用了什么加固办法?要是圣山也能这样改装,就不用经常爬到山脚去修补了。
命运躲藏着,一直从手下的口中听来关于战争的情报,并沉迷在各种传奇故事之中爆发在星域与零界间的战争不知何时开始,但一个明确的征兆却代表着它的结束。
秩序唱起了歌。它的嗓音不算动听,也不算难听,充其量是个街头艺人的水准。不过它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星域,让战争后幸存的凡人与众神都听到了它的情绪。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希望,干净纯粹到发光发亮的希望。
在它的歌声中,凡人看到了黎明,而幸存的神明则看到了满天繁星。
它的歌声嘹亮悠久,振奋人心,响彻在星域与零界之间,持续了整整千百万个相位周期。
这时,命运才察觉到秩序的手段,才知晓它的秘密。这次洗牌后,星域没有毁灭,而是与零界融合得更加紧密了。并非是星域结构变得更加强大了,而是星域与零界间,多出了一层柔软而又厚实的膜。它阻隔着零界的无序力量,又滋润着星域,但却不阻碍两者间信息的流通。
直到很久以后,命运才知道,这层薄膜是灵域,那是秩序在星域诞生前就在筹备的一种介质。它赐予凡人平等观测众神的权力,赐予星域诞生出神明的可能。
但是碍于三神的存在(三神怎会允许凡人挑战众神的权威),直到战争结束时,秩序才以响彻星域的灵魂挽歌,完成建设灵域的最后一个步骤,给它赋予秩序的意志。
就工程量来说,创造灵域的难度完全不亚于星域,因为其中需要的细节是得彻底了解星域与零界关联的人才做得到的。秩序真的是慵懒的秩序吗?想到自己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命运感到惭愧。
命运就这么一直躲藏着,直到歌曲结束的那一天,秩序才宣称,混乱纪元的开启。
它平静地说,“三神已被打倒,新的秩序已经建立。但在我走后,三神的力量一定会复辟。别忘记,到那时,人人都能成为我。新的秩序下,星域将不需要任何神明的参与。只要凡人,也只有凡人,才能成为星域真正的主人。相比于枯萎的旧神,你们才是新生,你们具有无限的可能。新秩序下的幸存者们,从现在起,抛掉可笑而又懦弱的幻想,让我们高举手臂,在嘹亮的歌声中,打碎这片旧天空吧!星域必将属于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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