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黄祖归来。
晚饭时,一家人欢坐一堂,共享天伦之乐。
只是,看到黄御时,陈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黄御那些不明不白的话语,陈夫人和陈就说了,可是,陈就不懂。于是乎,陈夫人的心中,便产生了如此想法——“这个‘小兔崽子’,八成是诓骗自己的。”
酒过三巡,黄射起身,对着黄祖郑重其事的说道:“父亲,这几个月里,孩儿每当想起二弟已经从军,能替父分忧了,心中也是倍感惭愧。
身为长子,却没有这样的觉悟。
是我的不对。
来年,我希望自己也能像二弟一样,去军中历练历练,增加本领,请父亲恩准。”
黄祖听后,欣慰的笑了。
他不相信什么‘德御天下’,他只相信,‘拳头里面出政权’。
他江夏之主的位置,就是这么来的。
谁不服,打杀了就是。杀得多了,剩下的人,自然就服了。
是而,对于自己的孩子想从军一事,黄祖颇为高兴。
只听黄祖说道:“不愧是我黄祖的孩儿,见别人强了,就赶紧努力追赶,随我!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年后,随我到军中报到。”
黄射大喜,说道:“多谢父亲。”
话罢,又赶紧来到黄御身边,对其说道:“古人曰‘达者为师’。二弟,军营中的事情,我要多向你学习啊。到时候,你可一定要不吝赐教啊。”
黄御:“请哥哥放心,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尽数告诉你。”
看着兄弟两人‘情投意合’的样子,黄祖抿了一口酒。
说不出的欢喜!
家和,才能万事兴。
就在此时,陈夫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射儿,人心隔肚皮!你可一定要注意啊。有些人,在你的面前,卑躬屈膝,但到了你的身后,可就是张牙舞爪了。小人,不得不防啊!御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黄御:“母亲大人说的对,孩儿定铭记在心。”
陈夫人:“我可不敢当。毕竟,我的身上,可没有都督之职。”
‘啪’。
听到这话,黄御还没来得及说话,最上首的黄祖,率先发怒了。对着陈夫人呵斥道:“你个妇人,军中的事情,懂什么?这种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
“你弟弟那是咎由自取。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不成?”
“那件事,御儿做的很对。你弟弟若有想法,让他来找我说道说道。看来,我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他什么也没想明白啊。既然如此,那就再想三个月吧。什么时候想明白,我什么时候放他出来。若还想不明白,这一辈子,就都在里面吧。我,养得起。”
听到黄祖的话,陈夫人的心,瞬间如同跌入了冰窟中一样。
陈夫人哀求道:“老爷,不行啊。天天关在家里,好人也就憋坏了。他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就他那个榆木脑袋,给他十年,他也想不明白啊。”
黄祖:“想不明白的话,就使劲想。以后的他,是需要独当一面的。这点小事情都想不明白,我怎么能放心?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先吃饭!”
陈夫人:“奴家遵命!”
......
半个时辰之后,黄祖书房。
黄射,黄御,黄书三人,按照年龄,排列而站。
黄祖问道:“你们三人可知,我让陈就闭门思过的原因。”
黄书:“他用人不贤。军中都传来了,我听说过...”
就在黄书侃侃而谈之时,黄祖深深的‘刮’了他一眼。
眼神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你咋那么单纯呢?
你说的这些,我在军中,我不知道?
黄祖看向了黄射,道:“射儿,你来说说。”
黄射:“郝广贪墨之事,陈就不可能一无所知。知而不报,罪加一等。”
黄祖听后,面皮微动。
这个长子,还是缺少历练啊。
方向对了,但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
思索间,黄祖看向了黄御。
黄御道:“我觉得,父亲是想告诉他,手别伸的那么长。身为水军都督,干好水军的事情就行了,莫要考虑其他。”
黄祖听后,笑了。
还是御儿最懂自己的心意啊。
军中历练,确实能让人成长不少。看来,黄射说的来年从军之事,必须要执行了。
想到这里,黄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事,不如也趁机问问御儿?”
只听黄祖对着黄书说道:“你先回去吧。三天之内,把《孙子兵法》抄写十遍。”
黄书:“为啥?”
黄祖:“问啥啥不知,啥也不是!”
黄书:“......”
待黄书走后,黄祖对着两人问道:“你们觉得,我们黄氏弃了刘景升,投靠袁公路,如何?”
黄祖这话,让两人措手不及。
黄御想了片刻后,对着黄祖问道:“敢问父亲大人,是袁公路给予你书信,向你许诺了什么吗?”
黄祖‘嗯’了一声,但没细说。
很显然,是不想让黄射和黄御知道太多。
就在此时,黄射出言分析道:“孩儿觉得,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公路身为袁氏的嫡子,只要登高一呼,数不清的猛将谋臣,便会尽数投入他的麾下。我们投靠他,很难得到重视,不如在刘景升这里好。若将来,刘景升真的不敌袁公路了,我们在投靠他,也不迟。”
黄祖点了点头。看向黄御,问道:“你的意思呢?”
黄御却是一脸不屑,态度明确的说道:“鼠目寸光之辈,不值得投靠。”
黄祖和黄射听后,皆大吃一惊。
黄祖对着黄御谆谆告诫道:“此时的袁公路,占据着天下第一大郡,南阳郡。手下的实力,和刘景升相比,都在伯仲之间。
你怎能如此评价他?
年轻人,可以傲气。但是,不能太傲慢了。”
黄御听后,微微一笑。说道:“袁公路麾下能拥有无数的猛将、谋臣,不过是沾了袁家长辈的光而已。
和他本人的能力,并无太大的关系。
而他现在的选择,却是他能力的体现。
庸才,毋庸置疑。”
黄射来了兴趣,问道:“二弟,你为何如此说?”
黄御:“若我是他,现在,就不会选择和刘景升开战。”
黄祖好奇的问道:“哦,你心中有更好的做法了?”
黄御道:“双袁合璧,则天下无敌!
此时,若袁公路选择和袁本初兵合一处,将袁氏的影响力发挥到最大。这天下,何人是他们的对手?
待平定天下后,若袁公路感觉自己能行,那就和袁本初争一争;感觉不行,就趁早说话,做一个衣食无忧的‘悠闲王爷’,岂不美哉?
明明有最简单的,最可靠的路,他却不走。
非要走难度大的,不是很稳当的。
不是庸才,又是什么呢?”
黄祖听后,思索片刻。欣慰的笑道:“好见识,好谋略。这一点,我都没想到。看来,我的御儿长大了,都能当我的‘老师’了。年后,你的主薄之位,也该动一动了。”
黄御:“父亲大人谬赞了。孩儿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黄射听后,心中大惊。
“二弟的心中,竟然有如此谋略。
自己可赶不上啊!
若估计不错的话,将来必成大器。
这江夏安陆黄氏家主的位置,他不一定能看上。
唉,以前,都是自己的不对。
找个时间,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
这样的人,不能为敌啊!”
......
冬去春来,转眼之间,时间到了初平三年的春天。
在南阳郡中的袁术,积极募集人马,准备粮草。很显然,他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野心勃勃了。妄想再次南下,攻占荆州的富饶之地,作为他的立身之本。
对此,襄阳县城中,自然也是一番‘权益利弊’的分析。
刘表在身边谋士蒯良的建议之下,采用‘据敌于南郡之外’的策略。率先一步,派遣三万荆州大军,出征南阳郡。
双方的大战,一触即发...
关于战争的消息,总是不胫而走,传的飞快。
三万荆州大军还未开始动作,大战的消息便已经传的满天飞了。
荆州这边的世家,开始暗中联络关系,送家族弟子进入军中,准备‘刷’一波军功。
这一战的优劣势态,太明显了。
若打的过,则可以跟在大军的后面,痛打落水狗;若打不过,也可以立即全身而退,据襄阳县城而守之。换句话说,打赢了,出去‘捡’点军功,光宗耀祖;打输了,不但不会受到责罚,而且,还能得到守卫襄阳县城的重任!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百年难得一遇啊。
谁家不挤破头的往军队里塞人?
与此同时,江夏郡中,众世家也忙了起来。
原来,这出征的三万荆州大军中,其中的八千人马,是江夏军。
这是黄祖‘据理力争’而得来的结果。
这么好的机会,凭啥不给我黄祖的儿子们‘刷刷’战功?当然了,捎带着给江夏郡的世家弟子们,也‘刷’一点。
自己吃肉,别人总要喝点汤不是。
这样的好事,陈夫人怎能错过?
经过一股强烈的‘枕边风’以及浑身解数的伺候之下,黄祖终于答应了。
黄射,黄书,皆可从军!
黄射任一营之牙将,随军出征。但是,不能以‘大公子’的身份,参与军事的处理,影响主将苏飞都督的判断。
黄书任一营之主薄,无需前去南阳郡。在大军后方,江夏郡内,调集粮草,安排人马运送到前线。
黄御,官升一级,任出征大军的总管主薄,总管全军的粮草供应。
对黄射的职位,陈夫人自然是一百个答应。
对黄书的职位,陈夫人就有点不满意了。
一营之主薄,就算立了大功,赏赐下来,也是寥寥无几的啊。
对此,黄祖回怼道:“你就知足吧。人都不用上战场,还有赏赐。你还不满足,要脸不要?”
对黄御的职位,陈夫人更是一百个不满意了。
自己努力了,付出了,凭啥让他官升一级啊?
对此,黄祖严厉地回怼道:“书儿不去,他的事,不再让黄御干了?
别人干了,你信得过?
想让马儿跑,还不想让马儿吃草,你咋那么黑心呢?”
陈夫人无言以对。
这一场大战,自己两个儿子,两份军功,而那黄御,只有一份。谁多谁少,一目了然,何必耿耿于怀呢?
再说了,这些日子,射儿也劝自己,尽量和黄御缓和关系;三弟也劝自己,尽量不要招惹黄御。
不如,就借此事,遂了射儿和三弟的心愿吧。
黄御,我先放过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江夏之主的位置,只能是射儿的,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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