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栀炒了几个菜,又给南金帝摊了几张饼后,终于带着护卫队离开了皇宫。
到了珍馐学舍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一辆马车。
马车边,站立着一个小女娘。
夜夏文!!!
连栀止步,当即就想转身溜走。
可惜,夜夏文已经看到她了。“连栀姐姐,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夜夏文今日出门,外披了一件藕荷色的披风。头上扎着两个圆髻,可爱的很。
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
她这么大年纪,平日里都是被关在府里的,怎么今日就出门了?还是乘坐马车,看来不是偷跑出来的。
连栀被点名,也没办法装作没看见了。
装作刚刚发现夜夏文的样子,快走几步。“哎呀,是夏文妹妹啊,怎么在外头吹风呢,快进去坐。”
侍卫队长挥挥手,两队人一左一右将珍馐学舍围了起来。
长枪咣咣咣的怼在地上,场面还挺震慑的。
夜夏文在长枪墩地的时候,肩膀抖动了一下,捂着心口,脸色不太好。
“连栀姐姐,我就不进去坐了,有些话想和你说。不如,我们去马车上说吧。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夜夏文说着,踩着凳子率先登上马车,根本没给连栀拒绝的机会。
连栀不禁暗暗想,这女娘还好有心疾,不然,不定闹出些什么风浪呢。
车夫见到夜夏文钻进马车,自觉的走开了几步,让出她们谈话的空间。
连栀上了马车,将两扇车门关上。
夜夏文坐在马车主位上,车厢有些暗,却显得她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连栀注意到,夜夏文绑着圆髻的发带是白色,藕荷色披风里穿的,也是白色。
差点忘了,夜夏文的母亲刚刚过世,她现在是守孝期间。
“你是在躲着我吗?”夜夏文低着头,没有看连栀,话却是对着连栀说的。
连栀踌躇了一会,才回答。“我不是躲着你,我是最近太忙了。你也看到了,学舍这边事情比较多。陛下那边催的紧,今日还说让我尽快教出徒弟来呢。”
“还有啊,今日上山采摘我们遇到匪徒了,现在想想还后背发凉呢。”
“你与我说的那个事,我也想过了。主要是吧,吴崖那人,看起来凶巴巴的。若是你我私下里就把他的亲事给定下了,吴崖知道了会杀了我吧?!”
连栀似是害怕,缩了缩肩膀。
夜夏文听完连栀说的这些话,才抬起头来看她。
“连栀姐姐,我也不怕与你说句实话。爹爹那里,已经被我说服了。你若是嫁给吴崖哥哥,对爹爹和吴崖哥哥都好。”
“吴崖哥哥从小被爹爹打怕了,最听爹爹的话。爹爹让他娶你,他定然不会反抗。”
“你只要成为了吴崖哥哥的夫人,为他生儿育女后,定然会将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此,我才能放心。”
夜夏文身体前倾,直勾勾的盯着连栀。“之前,我算是真心求你。如今你躲着我,我只能选择另一种方式了。”
“外公生前,身边有一个侍卫,武功不错。后来,外公将那侍卫送给了我。”
“你猜,若是你不照我说的做,你的性命何时会终止?”
夜夏文诡异的笑了笑,随即坐正。“你只需要在爹爹提出把你嫁给吴崖哥哥的时候点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了,话都说完了,连栀姐姐可以下车了。”
连栀被赶下车。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离开,拐弯消失不见。
“小屁孩!还威胁我!你当姐姐是吓大的呢。”
连栀拍拍屁股,好似刚刚坐过的马车有多脏一般,然后提起裙摆,进了学舍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就是木头搭起来的栅栏般的手动推拉门。
侍卫在连栀进门之后,抬起栅栏门,关上。
这个学舍,有够寒酸的了。
晚饭是连栀安排榆钱和吕池,带着人去厨房做的。
这么些人吃饭,做饭的工程可不小。连栀累了一天了,可没心情再去做大锅饭。
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教完了基础课,该教实践课了。要想学会做饭,必须要亲自动手炒菜才行啊。
于是连栀找到正在茅坑拉屎的三谨,隔着草席和三谨对话。
她为了找三谨,是一路问过来的。所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学生。
“三谨,你在里面吗?”
听到连栀的话在茅厕外头响起,三谨刚刚蓄力要挤出来的一撅,瞬间夹了回去。“啊?你...你怎么来了?茅厕,茅厕不是有两个吗。女娘用的茅厕在东北角啊!”
三谨以为,连栀是来抢茅厕用呢。
连栀双手环胸,隔着草席说道:“你废什么话,我有事交给你做。你一会从茅坑出来,带着人去活些泥巴。看着院子中间那片空地了吗,就在那,给我砌二十个,不,三十个灶子出来。明日,我们要上实践课,用的着。”
三谨蹲在里头双手握拳,直翻白眼。
这事,有那么着急吗?而且,这院子中,那么多人,怎么就非要找他。
连栀听他没回复,踢了踢草席。“哎?!你听到没有,吱个声啊,掉坑里了?”
茅厕是用草席围起来,外头又糊了一层黄泥的。连栀这么一踢,差点就将并不稳固的草席墙给踢倒。
蹲在里头的三谨,吓的都想将裤子提上了。手都抓在裤腰上了,才想起来没擦屁股呢。不对,是没拉完呢。
“连栀姑娘,你能不能先离开啊,我这...我这......”三谨结结巴巴的,实在没法形容。
外头连栀不耐烦的又踢了一脚草席墙:“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点啊,记得明天早上我要用,今晚睡前必须砌好。”说完,抱着手臂走了。
草席墙晃了几晃,啪嚓一声,拍在了里头蹲着的三谨后背上。
那些围观的学生先是惊呼一声,然后纷纷叫喊着,让其他人来帮忙。
“快来人啊,三谨兄弟被砸进茅厕里了!快来帮忙啊,救人啊!”
蹲在里头,被呼了一头黄土的三谨,摆烂的鼓起腮帮子。
劈里啪啦,通体舒畅。
反正已经社死了,就死个彻底好了。
待到三谨灰头土脸的擦完屁股,被人扶起来,时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凑到三谨耳边,小声说道:“这事,我回京都要将给如酒姑娘听。”
就这么一句话,三谨追着时剑在小院里打。
于是,所有见到三谨灰头土脸的人都要问一句:三谨兄弟这是咋啦?
有目击证人或者知道内幕的就解释:三谨兄弟掉进茅坑了。
一百五十多个学生,全部知晓了这个消息。
在三谨还没打到时剑的时候,门口又涌进来差不多二百多个新学生,都是早上连栀答应的。
新生称呼之前的一百五十个学生为师兄。“师兄,那位上蹿下跳的乞丐般的人,是谁啊?他这是怎么了?”
好心师兄解释:“他叫三谨,也是你们的师兄,刚刚啊,掉进茅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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