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凌侠光顾过后的晋王府非但没有加强守卫,反而比平时更加放松警惕,所以夜里的晋王府就格外安静,就连虫鸣声,都能够清晰听见。
而静心亭内,晋王独自一人,静静的泡着茶,一次又一次,但是不喝,只是轻轻闻一下,然后倒掉,仿佛茶的味道,没有达到他满意的地步。所以晋王一泡又一泡的泡着,感觉茶淡了,就重新更换茶叶继续。
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泡茶后,晋王突然笑了,然后对着空气说道:“屋顶坐了这么久,应该累了吧?这次泡的茶,有了些许以前喝的味道了,不下来品尝一下吗?”
“请我喝茶,你配吗?”
听到对方的回答,晋王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回应道:“都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是这么大,就不能改改吗?”
“我脾气很好,但是得分人!对于你,我没杀了你,都已经算对你的仁至义尽了!”
“杀了我,大哥,你舍得吗?”
还没等晋王说完,对方直接飞到晋王面前,直接用剑抵住晋王的脖子,愤怒的回到:“别叫我大哥,你不配!我劝你,在我还没冲动之前,你不要引火自焚。”
虽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愤怒,但是晋王内心依旧毫无波澜,依旧微笑的回答道:“不叫你大哥,那叫你什么,叫你神剑李昆仑吗?呵呵,杀我,如果你要想杀我,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和我废话这么多,对不,大哥?”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叫我大哥,否则,我怕我真会控制不住我手里的这把剑。”李昆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剑,向晋王的脖子更近了一些。
看着李昆仑的行动,晋王依旧未害怕,反而释怀的说道:“大哥,你要是想动手,就动手吧,反正我的心,在她去世时,早已死了。之所以苟且这么多年,只是为了他——我和他的孩子。而现在,我也确切的知道,他确实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听到晋王的话,李昆仑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还活在世上?这件事,世上除了我之外,应该没人知道。”
听到李昆仑的疑问,晋王苦笑道:“大哥,你真以为我会那么愚蠢吗?这么放心扔下他们母子吗?那次,在我出征之前,我早已派人秘密保护他们母子,而且人手还不少,况且,还有你在暗中默默守护,所以我才放心带兵出征。可是,我没想到,皇兄会趁我不在,这么迅速,暗中雇佣这么多江湖中的顶级杀手,来刺杀他们母子。”
还没等晋王解释完,李昆仑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这就是你自大的代价,我劝你多少次,不要太自大,你听过吗?身处皇室中,你不知皇室内部的黑暗和尔虞我诈?你虽不是大皇子,可是你拥有皇室的第一个皇子。况且,皇室的江山,有多少是你打下的,你不知功高盖主吗?可你,居然这么放心把他们母子留在京城,独自带兵出征?”
“我想到了,可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这么迅速的着急斩草除根。你应该知道,我从未想过去当那一国之君,我本打算那一次出征之后,找机会和父皇请辞,带上她们母子,找一出净土,过上那男耕女织,闲云野鹤的安逸生活。”
还没等晋王说完,李昆仑不耐烦道:“闭嘴,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还活在世上的!”
听到对方的不耐烦,晋王依旧未曾恼火,接着说道:“是我派去的其中一人,,一直未曾动手,只是暗中观察你们的一举一动,之后回来一五一十禀告我的。”
李昆仑听到晋王的话,刚想问,晋王抢着回答道:“放心吧,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李昆仑依旧不放心的问道:“你确定,你派去的人,都死了吗?”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由不得一丝不谨慎。
“放心吧,除了回来禀告之人,其他人的尸首,我都找到了。”
听到这,李昆仑才稍微放下心来,轻轻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不想在听你废话了,马上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晋王明知故问道。
“你说什么东西,别再废话,我不想听你在说一句废话!”
看着有点暴怒的李昆仑,晋王依旧平和的说道:“好久没有和人说这么多话了。”
“如果你想叙旧,我恕不奉陪,麻烦你去找别人。所以请你马上把东西给我。”
晋王看着对面那个,这么多年依旧未曾改变的大哥,笑道:“大哥,如果你想要回玉佩,就让他自己来吧,我是不会交给你的,所以请你饶恕二弟这无理的请求。”
听到晋王的话,李昆仑第一次真正的愤怒,青筋暴起道:“你既然知道这是无理的请求,为何还要说出来,你难道真的想死吗?”
看到李昆仑第一次动了杀心,晋王依旧淡然道:“你虽动了杀心,但你不会杀我,不仅仅我是你的二弟,还因为我是他的父亲,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
“我是不会杀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因为寻找玉佩,把晋王府拆了。还有,如果我真的把晋王府拆了,这应该会是青州城明天的一大谈资吧?”
听到对方的威胁,晋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随便,你认为,晋王府和我见他,哪一个更重要?大哥,放心,我不仅我会阻拦,我还不会让侍卫阻拦,而且如果大哥拆不完的,我可以让侍卫和下人一起帮忙。”
看着晋王那一副仿佛拆了晋王府,好像也和他毫无关系,耍赖皮的样子,李昆仑心里也知道,拆了晋王府,对于晋王现在来说,真的无关紧要。
于是李昆仑来到晋王对面,坐了下来,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忧心的问道:“现在他来见你,时机合适吗?也真的安全吗?我就怕给他带来危险。这么多年,我最怕你认出他,所以才装成乞丐,带他在贫民窟生活,那个你几乎一辈子不会踏足的地方。可是,现在,我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哎,早知就不该教他功夫,可是不教,我又不能照顾他一辈子,所以只是教了他轻功和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用来防身。可是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和你一样,一个自幼就能惹事的主:小时不是为了和别的孩子争老大而打架,就是带头组团斗殴。本以为大了,能懂事点,可他偏偏要当什么侠盗,劫富济贫。关键吧,主意还大,我都说过,让他离晋王府远点,可他就是不听,偏偏要偷你这,你说青州城这么多贪官污吏,豪甲富商,不够他偷的吗?偏偏和你一样,不听劝,越说不能做什么,他越做什么......”
听着对方的絮叨,晋王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因为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事情,一些他未曾参与,却朝思暮想,想知道、想参与的事情。
夜渐渐的更深了,不知何时,李昆仑已经自顾自的说完了,而晋王,还依旧沉浸着,沉浸在刚才他说的那些事情里,仿佛回到了过去,看着那一切。他此刻,也不知该不该惊醒他。可是等了一会的他,有些不耐烦,于是他用力的咳了一声,惊醒了自我沉浸的晋王。
“你还真是小心眼,就不能让我多幻想一会吗?”
李昆仑没有回答,只是斜了一眼晋王,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晋王也知,自己别自找没趣,于是接着说道:“我没有想认他,我只是想看看他。其实,我也怕给他惹出什么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可是,我日思夜想的儿子,在我面前,我连看一眼都不能,我真的忍不了。大哥,我保证,我只是和他聊聊,一定会忍住不认他,不会给他惹上任何危险!”
听到晋王的保证,李昆仑也知道,如果连看一眼,都不让的话,自己或许真的有些自私和残忍了,毕竟乘风是他的亲生骨肉,不能因为惹出什么乱子,就不让他们父子相认。况且,自己不能照顾乘风一辈子,早晚都会在自己认为时机成熟时,让他们父子相认。现在,可能就是上天安排好的一个让他们父子相认的契机。至少相认之后,多了晋王的保护,或许会更加安全。于是,他释怀的说道:“认不认,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早晚,你们父子都会相认的。我之所以呆在青州城,就是为了等一个我认为成熟的契机,让你们父子相认。或许,现在就是适合的时候了,也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
听到李昆仑那有些感伤的话,晋王安慰到:“放心吧,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和你抢他的,毕竟是你一手带大的,咋地也是和你更亲。而且你放心,只要我在,没人能伤到他,我皇兄也不行。”
李昆仑没有回答,只是会心的笑了一下,然后问道:“有酒吗?”
晋王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回屋,拿了两大坛佳酿,扔给李昆仑一坛。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飞向屋顶,坐了下来,一句话没有,对月开始开怀痛饮。
可突然间,李昆仑看向园中一棵大树,说道:“还不走吗?难道还想我请你走吗?你打伤我徒儿,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今天心情不错,就放过你了,所以希望你,识趣的快滚,别逼我动手。”
听到李昆仑的话,树上落下一个人,然后向李昆仑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你不怕他把今天的事情,透漏给别人吗?毕竟他是我皇兄派在我身边的人。”
听到晋王的话,李昆仑反问道:“他真的是你皇兄的人吗?况且,乘风是你的儿子,你应该比我更上心。而且,他都在那这么久了,你会没发现,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你应该不会这么放松警惕吧?特别是这件事,这么事关重大。”李昆仑没有多说,只是拿起酒坛,狂饮了起来。
晋王知道,自己再说,只会碰一鼻子灰,所以没有说什么,也跟着举起酒坛,喝了起来。
晋王幻想这一天,不知幻想了多少次,他多怕,这是一场梦,所以他今晚要不醉不归,就算是梦,也要喝多了,多做一会。他也知道,李昆仑对自己,不是恨,应该更多的是责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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