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熟悉熟悉这里为理由,溜了一波弯的九成并没有被追究。真是松散的纪律组织性!偏偏治安又说不上差,至少不会让人民群众将他们称呼为只会动刀叉的酒囊饭袋,要说的话也就最近的伤人犯还在潜逃。
「这才刚到不久,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有胆。」
放下手里的烟,斋藤站起身来走向房间侧边的窗前,拉开遮光性一流的一边窗帘,一下子光像是开了阀门,射进了房间,将办公室的大半边照亮。他则是对突然涌进眼球的光没有任何不适,眼睛甚至连眯都没有眯。当然不排除眼睛细到眯了就看不见的原因。总之斋藤好像是在学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故作姿态,眺向某个方向沉默不语,白烟从微张的嘴里被呼出。
那个方向是棱见的家。
「呼!」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泄了气的棱见往床上一躺,像条毛毛虫,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做什么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在睡觉。最终没了力气的棱见嚎了一声后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被柔软的床垫包裹着,一言不发。
(说起来,仔细想想,她的装扮好像很怪异啊,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怎么说呢……就像与这个高度发达的城市完全不相衬啊。虽然持刀这点确实符合伤人犯的特征,那天晚上那个眼睛细细的警官好像也在追她。)
棱见在脑子里以平淡的语气将大脑所想的话再次告诉自己的大脑。步骤有些多余,不过似乎起到了梳理的作用?
(等等,她说的被追杀,追杀的 一方不会就是……额,有点天马行空。)
想是这样想,棱见脑子开始不知道算不算快的运转起来,想着那个自称樱知的少女和那天晚上那位警官两人各自的模样。虽然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不过棱见似乎无法违背自己的直觉。
(讲真的,那个女孩看着挺危险,但是总觉得是属于那种…还是比较人畜无害的样子,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披着狼皮的羊。)
「这种剧情走向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他的大脑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实在无法理解将持刀的恐怖分子理解成“人畜无害”的那种脑回路。不过看得出来,棱见也只是想想而已……希望如此。但凡把所想的当真了那应该去挂精神科和脑科。
「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哪有那么精彩啊!又不是轻小说……」
——棱见,停止了思考。(并没有
到了下午,棱见也自觉的回到学校以不可知的精神状态上完了课。神情恍惚间度过了四节课。日薄西山的黄昏,学校还未放学,倒是九成已经打卡下班了,手里把玩着那不足两节手指的无线微型摄像头。抬头看了下眼前快被鳞次栉比的大厦吞没的最后一点太阳,刚欲小跑,可是还未起身呢,背后一声叫唤喊住了他。
「哟,年轻人,回家挺积极的?」
回头看去,是自己的新上司斋藤正笑着。九成的脸变得扑克脸起来,他倒也一眼就看出来那皮笑肉不笑的本质。
「哪有哪有,我这不已经下班了,您难道也下班了?这么巧吗?」
戏总得演下去,九成打趣着,同时攥紧了手里的摄像头,在保证没有杀气的前提下死死盯着斋藤,就像盯着某个不能移开视线,正体不明的都市传说一样认真。
「只是有点事而已。我出来走一趟。你先回去吧。」
毫不客气的九成点了点头就转身走掉了。
直到半分钟后,重叠的大楼完全遮住了这里所能看到的夕阳,阴影笼罩下来。斋藤对着地面说道。
「你跟上他,我去会会另一个人。」
应声,「影子」从地面遁起,点了一下头。
「去找那个女的?」
闻言的斋藤只是笑笑不说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径直走掉了。
「……知道了。」
随即他就又遁入影子中,依照斋藤的指令追向差不多走远了的九成。
步行二十分钟后,九成回到了来这里入职前几天租房的公寓,这个时候天也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不少街道路灯已经亮起了。按照这个时间来看学校似乎也放学了?
电梯门缓缓开启,九成走在颇为宽敞的走廊,找到自己家,从兜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门。在进门处的玄关脱下鞋子后就关上了门,并没有选择开灯,而是完全不把眼睛当外人一般,依靠窗外微弱的光找到客厅桌子的位置。因为上面放着一本笔记本电脑。
打开电脑,屏幕的亮光成了客厅唯一的发光源,揉了揉流泪的眼睛,九成三两下将视频导入电脑,起身去厨房用咖啡机泡了杯咖啡后回到客厅(厨房就舍得开灯是吧)。将视频拽入视频剪辑软件,九成找到自己需要的位置后单独剪下来,慢放选项拉满,开始逐帧的观看起来。
九成君,不把眼睛当外人的你,真的好有魅力。
眼球一遍遍左右扫动,试图在画面中找到自己需要
(找到了!)
反应迅速的他按下暂停的快捷键。此时,电脑上赫然显示着「影子」从他背后跃到另一处阴影的瞬间。这个很有用。
(好你个老小子,真派人跟踪我……)
九成如是想到,下一瞬间他连接异常404的脑袋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操纵九成的身体盖上电脑,然后站起身来摆出格斗的姿态,并想到了玄关处衣帽架上挂着的枪套,顿时警觉起来,一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
但是……?
「幸会(ドーモ)!」
异口同声的问候在公寓顶楼响起,但很快被风声吹散。其中二人对视而立,一方是「影子」,一方是少女「樱知」。此时的她,蓝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变得透亮,接近于……雪原色,就像一副善于藏色的立绘那般生动。身上说不出来是哪个时代特有的但依旧看得出来近似和服的装束,而且无一例外,全是深邃的黑。(应该不是脏所以才黑的吧?
不过相比其他,最为晃眼的,还是她右手的刀左手的鞘。虽然气质上并不相冲,可说成是武士自然是大可不必。
「何故几次三番阻拦我。」
傻子都看得出来「影子」不打算说多余的。樱知只是微笑,左手抛开剑鞘,双手握住剑柄,举刀将刀镡与视线平行,之后才缓缓开口。
「你应该认识吧,那个细眼混球…在下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才来的。」
「……真是……虽然被嘱咐过,但所谓教训一下还是可以的吧——咿呀!」
影子发出难听的尖叫,声音刚传入樱知耳中,他便出现在她身前,俯着身向上抓去,细长得看得见骨头手指带着尖锐的指甲刺向樱知的喉咙处——迫在眉睫的瞬间,樱知向后一仰并抬脚攻击,同时出刀从右上角斜劈下来!
伴随着轻飘飘的手感,影子的连带攻击的右手,半边身子被切开,但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四散飞溅,而是几缕黑烟升起,随即散开。惊讶之际樱知也成功拉开二人距离,待距离安全后才仔细确认自己看到的绝对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很显然,接下来肯定是断臂重生。不知道是什么给人们心里的暗示,只要有这种画面就很难不联想到复原重生之类的,樱知在不可思议后也意识到了这个无厘头但是确实不可避免的事实!
「嘁,真是棘手,接下来在下是不是应该惯例以『只要看得够快就一定能战胜你』的心态上前与你苦战?」
「那可就随你了,我只能说,你的时间也许耗不得!」
说完这句话影子的身体也正好恢复,言罢,他便抛出一枚苦无朝樱知脑门,在其挥刀弹开的瞬间再冲上前去,仍然直指喉咙。不过樱知的速度显然被他低估了,弹开刀的0.06秒内她紧接着刀柄正正好好敲在影子的手腕,将攻击压了下去——
「你以为你是咏春吗,专门朝在下喉咙打!」
似乎将刀当做了可有可无的摆设,樱知紧紧跟上的后续攻击不是斩击、劈砍,而是一记强有力的鞭腿狠狠将影子轰飞足足十来米,强劲有力地掀起了脚边的尘土。
「在下不一定能打死你,但在下有自信……」
「 打·服·你 !」
说着的同时她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影子跟前,白色的残影闪过,手起刀落之间却落了个空,影子直接遁入阴影中,再从樱知身后发动进攻——还未调动四肢,影子的眼前就一个白皙的手背快速占领整个视网膜!影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飞出了一段距离。
他急忙遁入阴影中,在各种物体的投影间穿梭,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距离,他从阴影中冲出,双手抱拳捶向樱知的后脑勺!樱知扭头堪堪躲开,脸仍被擦出一道伤痕。不过无伤大雅,她重重将刀插在地面上,接着影子冲来的这股劲正好抓住他的脚甩飞了出去!
「蠢货!」
本以为影子会再次遁进影子中从各种刁钻的角度钻出,樱知似乎没有设想到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在半空中后翻稳稳落地再双腿一蹬朝自己攻来!距离非常近,影子用手肘处坚硬的骨头击中樱知的鼻梁!
一整个人身形不稳的樱知此时握住刀柄,但冲击力还是让她上半身后仰近乎90°,下半身也不得不屈膝。影子则趁势挥出手刀,意在直接打断樱知的脖颈!
砰!
幸好樱知抬手护住脖子,不然这下要是挨了,那高低是有点悬。
「嘁!」
来不及抹掉鼻血,顺势,樱知握住影子手腕将其整个人往身前一拽,再度拉进双方距离,樱知直接一头撞了上去!只听见咔咔两声,与飞溅的白色碎块,影子飞了出去,到最后更是狼狈得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停下来,甚至没有力气再施展好把戏,即藏进阴影里面。
「所以,攻击你的头部还是有用的是不?」
樱知拔起刀、捡起刀鞘,颇为得意的走向影子。跪在地上的影子艰难抬起头,但脸上却有几分戏谑,是针对樱知的戏谑。他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后大笑起来。樱知用鞋尖踢了几下他的头,他才肯开口说话。
「你还记得那个少年吗?」
「哪个?」
「救了你的那个。」
此话一出,樱知有些困惑,这和那个少年有什么关系?她弄不明白。
「你该不会想说你是他爸什么的吧?还是说你绑架了他要以此来要挟在下?」
影子嗤笑一声。
「你要找的那个细眼,现在应该在那个少年家吧?你只在这一带乱蹿,所以不知道吧?你打算,怎么做呢?」
最后一句无疑是对樱知的嘲笑。
「你他妈不早说!!」
上了头的樱知一脚踹翻了不知是否是因为完成拖延任务而毫无战意的影子,随后小跑来到楼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而倒在地上的影子则摘下碎了半边的白色般若,表情回归严肃。
「你还不能走。」
突然,顶楼此时的寂静再次被打破,影子急忙顺着声音朝源头望去,看到了他意料之外的人——镜野九成。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知道人在这的?他要干什么?三个问题一下子盘旋在影子的脑袋里。不过类似于跑龙套定位的人,脑袋终究是榆木脑袋啊。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跟踪我了。」
影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九成再次说道。可这句话却使影子浑身一个激灵,他现在总算猜到了,面前这个男人不为别的……九成,是来杀他的!可九成怎么知道自己有把握杀死影子呢?有勇无谋?并不是,他的选择是,脑袋。
他抬手就是一枪,一条细长的光纤立刻贯穿了影子的脑袋,纵使他已经以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冲向九成了。这次的进与退,他赌错了。相反,看着眼前极近的距离散去的黑烟,九成意识到,他赌对了,就是这么干净利落。
「真悬。事也是真多。」
九成如是说道
而另一边,樱知也到了位置。
「就是这里了。」
樱知从棱见家院子里的叔上跳了下来。即使此时天上的月亮逐渐被乌云遮住,但她也看见了,棱见家敞开的门。那夜偷袭她的那个男人一定在里面!
就这样,樱知站在了门口,身后是逐渐下起小雨的院子。而她的面前,里面只有昏暗的火光,是油灯。而这家的主人棱见却倒在地上,左肩上甚至插着半截刀刃,剩下的刀身则静静倒在地上,是柄伪装成拄杖的杖刀。如此惨状的罪魁祸首,那夜袭击樱知的细眼男人,斋藤川彻,则坐在位置已经歪了的沙发上抽着烟、和樱知对视着。
轰隆!
正当气氛的走向逐渐不受控制之时,樱知的背后先是白光一闪 然后一声惊雷响起,雨更大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先前是窸窸窣窣;那么现在的声音就已经变成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了。雨逐渐大了。黄豆大小的雨滴砸在石径上,隐隐约约冒着蒸汽,给院长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就像飘忽不定的火光朦胧的拍在二人脸上一样。并不美,但巧合就是如此。
「幸会(ドーモ)……在下樱知(デズ)。」
「幸会(ドーモ),在下斋藤(デ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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