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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荆南的明天·其二

第十章 荆南的明天·其二

来到樊祝在荆南城内的住处,将鲍隆搀扶到房间里,众人在这里进行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鲍隆说道:“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另外,区星的确切位置,我们也不清楚,依照他贪生怕死的性格,他应该会待在张羡大人的府上,利用荆南的部队来保护自己。哼,毕竟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手下在这种时候,是派不上用场的。”

“了解,城主府邸是吧。”徐庶记下了接下来的目的地。

樊祝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你们有刘表大人的命令,拥有处置张羡大人的权限,这点我们清楚了。我不知道张羡大人会被怎样对待,但我请求你们给他一个公正的判决。”

徐庶坚定地点头:“必然。”

向鲍隆和樊祝告辞之后,魏寻和徐庶才算是脚踏实地地来到了荆南。

荆南虽说是与江陵、江夏同级别的城市,但和她位于江北的兄弟姐妹相比,荆南这个年轻的后辈,在发展上还是落后了一节。房屋不够高、街道不够宽、居民不够多,就像是在各个方便都弱化了的江陵或者江夏。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询问当地居民,他对于自己居住的城市是否满意,荆南居民的满意度未必就会落后于其他城市。即便尚未真的进行问话,光是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居民的笑容,就可知晓。

只不过现在魏寻和徐庶没有闲情逸致,像是逛街那样在荆南的街道上走动。城里到处都是区星的部下。他们身着怪异的道袍,把自己跟普通居民和荆南军队区分开来,并以此为荣,仿佛光是这身衣服就能让他们的自我得到提升似的。

然而他们对于荆南的闯入者来说,是最要命的存在。若是论单打独斗,魏寻和徐庶都有自己,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解决对手。对方肯定也是考虑到了,也存在着自己的衣服无法唬住的敌人,所以他们以五人为一个小队,肆无忌惮地在城里进行巡逻。

面对这样的一支五人小队,魏寻姑且不论,徐庶在沉默一阵之后,还是会自信地说“放心”。只不过这样的五人小队,不止一支,可能有十支,或者更多。若是其中有一个人在发现不对劲时,发出了警报,不管是大声吆喝还是敲锣打鼓,都有可能让区星采取跑路这个上策。

这是魏寻和徐庶极力避免的结局。

于是在避开大仙巡逻队的同时,魏寻和徐庶也在积极地和荆南的居民进行交流,只需要问一句“这些穿着奇怪服装的人是谁”,居民就会大吐苦水,和他们一起对那些真正的“荆南闯入者”狠狠地痛骂一番——当然前提是不能真给那群人听到。

一番探寻之后,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茶摊,坐下来休息休息,顺便点碗茶润润嗓子。

茶摊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客人,老板则专注地看着炉子以及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原本是一副岁月静好、云卷云舒的生活画卷,却因为路上一对大仙巡逻队路过,而改变了基调。老板扇扇子的力度不由得加强了几分,让烟火气冲着巡逻队的背影飘过去老远;老板娘端茶倒水时,将桌子敲得“当当”作响,仿佛是在驱赶来茶摊讨喜钱的小鬼。

按理说,巡逻队也没有来干扰茶摊的生意,为什么老板他们还会露骨地展现出自己的厌恶呢?

对于这个疑问,老板娘先是赔罪说,实在不应该在客人面前这个样子。魏寻和徐庶表示,不会介意,只是好奇,这才让老板娘的顾虑消除,也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老两口,都是不信神不信仙的,谁能让我们安安心心地做个小生意,我们就信谁。我们这些个老百姓,没那些个光鲜的想法,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咱就心满意足了。”

老板娘的话,或许能代表大多数人的心声。他们没有野心、也没有能力去做出什么经天纬地的壮举,但也不能因此而忽视,因为正是这一个个小小的、朴素的愿望汇集起来,才会形成“国泰民安”的局面。

而徐庶、庞统他们,正是为了让这样的局面早日实现,而在努力着。

徐庶问道:“好奇。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平时也是这样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皱起眉回想了一下,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一些茶客聊天时,谈到过这方面的话题。听说区星大仙一般都是在零陵一带活动,偶尔会到荆南来办事。但像最近这样,这么大的阵仗,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魏寻饶有兴致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巡逻队,随口说道:“城里到处都是这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保卫荆南呢。”

“保护?就凭他们?”魏寻的话,果然激起了老板娘的痛处,“要是他们懂得一点点礼数,也不至于在荆南被万人嫌。你们到街上去问问,谁家不在背后说他们几句坏话。要是再没人来管管,是真没法做生意了!”

有人对区星恨得牙痒痒,也有人对区星大仙崇拜到五体投地。

“区星大仙?我祝他健康!”

在荆南城内的另一条街道上,魏寻和徐庶在与一位行商大叔聊起区星时,他如是说道。

徐庶倒是一脸淡定地接受了这样的说法,魏寻由于缺乏这方面的训练,将内心的惊讶直接写在了脸上,幸而他将惊讶化作好奇,询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们是从江北那边过来的吧。”行商大叔一边用草帽扇风,一边侃侃而谈,“别看荆南现在这样,以前可乱着呢,强盗遍地走,山上全是贼!别说是做生意了,就是在家种个地,一年的收成都会被夺走。”

徐庶回想起自己和庞统,也是在拜访荆南的过程中,遭遇了追杀,不禁对行商大叔的过往感同身受。

魏寻适时地提出疑问:“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情况发生了变化吗?”

在发表长篇大论时,有人给自己搭话,是件无比幸福的事,行商大叔这不就越说越起劲了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过啊,自从有人推荐我去找区星大仙祈福之后,我的商运就好转了——啊,商运就是做生意的运气,我自己发明的词——只要在跑商之前,去区星大仙的道观,向他祈福,就能得到保佑,不会遭遇劫道的,也能顺利挣到大钱!”

看样子,这位大叔受到区星的帮助可不少,不然的话这时候他应该会坡口大骂才对。至于把荆南城内搅得鸡飞狗跳的大仙巡逻队——

“肯定是有歹人要加害于区星大仙,大仙才会出此下策。该受到谴责的是图没不轨的歹人,而不是区星大仙!”

行商大叔没有想到的是,他口中的“歹人”,正是他眼前的魏寻和徐庶。两位“歹人”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一定会被区星的信徒所诋毁或误伤,这也算是必要的牺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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