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今年才十八岁。”慕涛又重申了一遍，“我还很年轻，不想这么早做爸爸…”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女生的语气这么卑微和委屈。甚至带了点乞求的味道。
“然后呢？”江鸢在红绿灯前，缓缓停下来，转过头用很委屈的表情看着慕涛，“我没说过让你来带孩子吧？我就跟家里说，是跟某个野男人生的，反正你也不想跟姐姐结婚。”
这种表情在她脸上一点都不作，慕涛觉得她皱起眉头黯然的样子，让他心都碎了。
不，他不想，他不想成为这个女人的俘虏，不想被这个女人困进恋爱的迷城。
这个姐姐还不知道，他的通讯录里，井号序列数字开头的女孩子们。
如果被发现了，他的鱼塘会被这个坏女人，用最卑劣最直接的占有欲抽干。
“姐姐，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开玩笑了。我真的会有点受不了。”慕涛看着女人精致的脸颊，杏眼里流转着甜蜜的情愫，吞噬，消磨，蚕食着他的耐心和毅力，“我也不至于那么不负责任，生了孩子管也不管。我真的还太年轻了。我…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我不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爸爸。
这件事情让我们从长计议，好吗？”
慕涛的话音落下，女人并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姐姐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
“可能会吧。”
“宝贝你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用这么斟酌着一句一字小心翼翼。”江鸢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慕涛的脸颊，不痛不痒，“只要你听话，姐姐会努力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好么？你不用着急，等下回家了，我会乖乖把吃掉。我们确实还来日方长。姐姐有些急了。”
她在做自我检讨吗？有点不可思议。
她眼角带了些失落的神情，疲惫的转动着方向盘。
“姐姐很不开心吗？因为我的话？”慕涛试探的问了一句。
“才没有。”女人轻笑着，用冰凉的指尖，触碰着慕涛的手臂，“在床上的时候，我确实疯狂的想给你生一个孩子。就像是我想把你搂在怀里，疯狂的揉你松软的头发。那种不可抑制的冲动。但现在说什么生孩子确实为时尚早。起码要等你先高考考完…”
高考考完...还是太早了吧...
慕涛这么暗自腹诽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说出声来。
其实他自己很明白，或许这位姐姐也明白，他们现在的爱情不过是暂时的。
是肉体荷尔蒙交汇后的短暂精神停留，是烟花绚烂后留在黑夜里最后的余温。
未来，未来在慕涛高考完之后，这位姐姐大概早就无处可觅了。
虽然慕涛现在也觉得有点可惜...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还是做好避孕措施吧。要是真的怀上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弟弟，弟弟，宝贝~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江鸢用手轻轻掐了掐慕涛手背上的肉，并不重，就是有点痒痒的，让他回过神来。
“啊？我刚才在想一点事情。”
“是不是困了？”女人笑吟吟的，“我刚才跟你说~明天早上我带你去逛街，买两套新衣服~”
“新衣服就不用了吧？我家里衣服还有很多，够穿的。”慕涛摇头拒绝，转过头却看见女人有些失落的表情。
“你不喜欢姐姐吗？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她的语气里有点幽怨的，懊恼的声音在车里回荡了一会。
慕涛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喜欢？谈不上喜欢吧？
他们的关系才没有那么深刻。
“亲情卡也好，带你去买衣服也好...只不过是姐姐给你的一点补偿罢了。姐姐的年龄确实比你大好多。放在以前的话，叫阿姨都合适了。”
在昏暗的灯光里，女人把车停到路边，转头看向慕涛，眼角也带着一些迷惘，洁白的牙齿咬在嘴唇上，一层口红薄薄的染在上面，“我好急啊，慕涛，我好想好想好想就现在跟你结婚。未来你的身边会出现很多优秀的女孩子...起码这个莫柠就是其中之一，我会在你心里的什么位置呢？
你二十二岁可以结婚的年龄，我都已经三十岁了，到时候我眼角长满鱼尾纹的时候，你还会说喜欢姐姐吗？你还会捧着姐姐的脸说不在意吗？”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她在跟什么地狱来的魔鬼做交易？献祭自己的灵魂讨慕涛的欢心？
慕涛听出来了，她这个语气，真的是吃定他了。
应该想到的，慕涛应该想到的！
留了二十多年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比她小八岁的男孩子。
会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吗？
“姐姐，我明天会陪你去逛街，但是不需要你给我买衣服，仅此而已...”慕涛不太知道怎么哄这个女人，“至于你说的这些，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就像是你现在应该也不太想让你家里人知道我的存在一样。”
他已经在想怎么脱身了。
他可以跟这个姐姐处着玩玩，但是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他爸妈需要一个有牌面的媳妇，门当户对，识大体，年龄相仿，可以体谅他的模范妻子。
江鸢伸出白皙的手指，拂过慕涛的脸颊，“姐姐不会让你的家里人知道我的存在。但同样的，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给你做饭照顾你的饮食起居。高考备考的时候容易内分泌失调。”
这些倒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
说实话，慕涛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在他父母不知道，自己没有损失的情况下，他很乐意接受江鸢的喜欢。
之前的亲情卡他不想要，单纯是因为，他知道，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
要是他用了这些钱，就是落了人的口实。
真的哪天惹这个姐姐生气了，凭空落下把柄...
“好...”
看见他同意之后，江鸢马上又喜笑颜开了，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一种母性的温柔。
旁边就是他家公寓的电梯，女人下车给他开了门，然后牵着他的手走到电梯间里。
她穿上高跟鞋之后，就跟慕涛差不多高了。
“姐姐...”慕涛还有些话想说，却被江鸢用食指按住了嘴唇。
“你不用担心，回家路上我会自己买药吃掉...下次就给你准备001。”她笑得很开心，像是新婚的小媳妇对出门的丈夫嘱咐着琐碎小事，
“明天早上我八点来接你，早饭给你做炒面。晚上好好睡觉~”
她顿了顿，重新凑到慕涛的耳边，轻声笑了一下，吹着暖风，
“宝贝晚安，我会记得在梦里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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