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涛很讨厌指导老师絮絮叨叨的。
其实都不是很严重的地方，可能是一点点停顿，可能是某些地方的音没发完整。
那些模模糊糊就可以带过去的地方，就是要找出来重新录一遍。
全部解决之后，外面天空已经暗下来了。
“晚上吃什么？”莫柠从小椅子上站起来，娇生生的伸了一个懒腰，顺便打了一个哈欠，粉红的小嘴张成一个O型。
“我还有点事啊。”慕涛想了想。
江鸢似乎下车前跟他说过，烧好饭等他来着。
“什么事？”
“额……”慕涛一下子不好说了。
这时候要是跟这个姑娘说，他要去姐姐那里吃饭。这家伙指不定要蹦起来给他来一个大比兜子。
“什么事情不能推掉，走吧，姐姐请你吃卤肉饭～”莫柠这么说着，扯着慕涛短袖的袖子，“赶紧的赶紧的。”
学校旁边小卖部的卤肉饭确实很好吃。
虽然看起来有点廉价…
泡沫纸盒子装的卤肉饭，散发着香味，飘荡在满是烟火气的空气里。
女孩轻盈的撩撩自己的裙子，坐在塑料凳子上，抽了两张薄薄粗糙的纸巾，擦了擦有些油腻的桌子。
“我帮你解决事情，你就请我吃卤肉饭是吧？”
“不满意？不满意就去隔壁面包店买吐司。”莫柠挑了挑眉毛，“我就喜欢吃，你爱吃不吃。还有你说的奶茶，我要椰奶奶绿，加double的多肉。”
“哦，你请我十五一份的卤肉饭，我请你一杯二十三的奶绿，我血亏8块是吧，真会做生意。”
“让你请我喝奶茶是给你面子。”莫柠哼哼了两声，仰着小脸。
慕涛没有说话了，只是在微信的小程序里点了两杯奶茶，然后才抬起头。
“过几天就要返校考了，你准备好没？”莫柠在塑料的凳子上摇摆着小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慕涛的膝盖。
“上去裸考呗，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又不是高考。”慕涛看着女孩白皙的脸颊，随便的回应着。
慕涛这个角度其实能看到她桌底的小脚，白色的小袜子紧紧裹住她的脚丫，可可爱爱的。
她穿的是小布鞋，慕涛能看见她脚趾有些不安分的上下跳动，在布鞋里凸起又放下。
在烟尘里，女孩仿佛也有了些烟火气。
露天的小摊上，吹着夏天的晚风，和小店电风扇的冷风交杂在一起，时冷时热。
她的脸颊在逆着光落在慕涛的眼底，她垂着眼帘，嘴角的幅度像是亚得里亚海的风，清新又美好。
等等……
慕涛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接近七点了，坏女人没有打电话过来。
她没有催，应该说明她也没有做晚饭吧。
不重要了，现在都已经在这里吃了，慕涛确实也推脱不开。
旁边奶茶店的员工把两杯奶茶放在他们的桌子上，示意了一下慕涛就走开了。
“你本来跟我说今晚有事，有什么事啊？”莫柠歪着头，看着慕涛解开奶茶的塑料袋，给她递吸管和奶茶。
“啊…没，没事啊，本来有事现在没了。”
“算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咯。你不张口我都知道，肯定是那个老女人的事情。你这家伙也就这点格局。”莫柠把吸管插进杯子里，笑着看慕涛，“真不好意思呢，慕涛哥哥，打扰了你和姐姐的约会，姐姐会不会讨厌我啊？”
“好好说话。”
这家伙又开始跳脸了，慕涛有些无语的看着女孩撅着小嘴看着慕涛，用嘴找着吸管，满脸无辜的样子。
她只会在慕涛面前露出这种有些做作的表情。
“我就是在好好说话啊哥哥。这么迟了你没吃饭，姐姐也不打电话给你。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她现在戏谑的表情有点欠打，慕涛伸出手在莫柠脸上捏了捏，手感软软的。
可能是她现在心情好点了，也不拒绝慕涛的动作，任由他捏着，反正也不痛。
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慕涛，咬着吸管，也不说话。
她的眼睛很好看，在灯火里亮亮的，眼黑眼白泾渭分明，清澈的像只黑暗里的小猫。
直到卤肉饭上桌了，女孩才轻叱了一声，“还不放开，给你脸了？”
她的声音因为小脸的变形有点模模糊糊的，但小虎牙仍然尖锐的反着光。
见慕涛还没松手，转过头用红红的小嘴咬他。
慕涛没反应过来，女孩就在他的手上留了一个牙印。
“我焯，你真咬啊。”慕涛有点蒙了。
女孩不仅咬了，还不松口，眼睛瞪着慕涛。
“赶紧的，手很脏的啊。”慕涛晃了晃手。
这家伙多少有点私报公仇的味道，鼻腔里还哼哼唧唧的。
微微有点痒，并不疼，女孩其实自己也舍不得用很大的力气。
见女孩怎么都不松手，慕涛也不管了，伸出左手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吃了一口卤肉饭。
女孩这才松了嘴，“你给我点的奶绿不好喝，给你点教训。”
这句话倒是挺符合女孩性格的，平时的莫柠也经常干这种事情。
“那你喝我的总行了吧，我们换着喝。”慕涛把自己没喝过的百香果双重奏推到女孩面前。
他要是还听不懂女孩的暗示，那就不礼貌了。
“这还差不多。”女孩重新插了一根吸管在果茶里，开心的嘬了一口。
满嘴的百香果颗粒和椰果。
“你不能把自己的吸管换过去嘛？”慕涛看了一眼吸管上粉色的唇釉。
怎么说，女孩和女人还是有点区别的。
江鸢好像更喜欢用口红，更深色调的那种。莫柠喜欢的唇釉，就是比较浅色调，偏向嘴唇颜色的。
这款唇釉跟她确实很配，能把她白皙的脸颊衬托的更加圆润立体。
她作为校花有这么多男生女生喜欢，还是有道理的。
“你傻不傻，换了吸管就串味了！”女孩皱了皱小鼻子，哼哼的说，“你要是嫌弃我，就再去隔壁拿一根，哼唧哼唧。”
慕涛才不敢重新去拿一根，要是真的拿了，估计明天早上检查作业，要被这位小组长针对了。
他只好乖乖的低下头吸了一口奶绿。
其实还挺好喝的，这种甜不像是果糖的甜味…更像是一种女孩的体香。
慕涛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莫柠，眼神有些茫然。
可能是卤肉饭还有点烫，女孩呼着气，跟慕涛对视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等下陪我去新华书店买两本教辅。不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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