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卡尔村长目睹了莎恩芮与那个吸血鬼的战斗全程。
他和村子里的那帮年轻人什么都做不了。
在那个时候有不少的民兵已经听到了从查理屋子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并往那边赶来,他们都在一定的距离之下见证到了吸血鬼的退败。但只有离得比较近的卡尔村长看完了全程。
那场战斗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插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单纯的没有能力——两分钟,甚至更短。在那个女孩接二连三释放出所谓的魔法,再到二人正式交手,最后吸血鬼随着一声爆炸惨叫着逃回城堡,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内。
从他旁边的那些人的眼神来看,他们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抱着后怕,喜悦,以及没能帮上忙的愧疚,在那团黑色的烟雾飘走过后,卡尔村长连忙让周围的小伙子把那个同样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女孩带到屋子里面去。
而在半个小时以后,与她同行的一个少年也沉默着归来。他什么都没说,但谁都能从他身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血液与挂着的内脏上猜出些什么。两个人只是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那个才刚刚恢复一点行动能力的女孩又催促着另一个人往他来时的方向返回,只留下两个不容人劝阻的背影。
卡尔村长很担心他们两个年轻人,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只好一遍遍地祈求海洋的主人也能够保佑陆地上的人。
【老人家。】
“哦!你.....您是......?”
就像幽灵一样具有缥缈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六十多岁的村长险些把手里的拐杖扔出去。他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就站在他身后。
......修女?
作为这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年长者之一,卡尔村长曾经听闻过那被革命推翻的克拉菲茨教会的故事。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裙摆长至脚踝,只有领口处是白色,头戴一顶下沿白色的黑头罩,完美符合了他年轻时听人所讲的旧教会时期的女性神职人员的形象。而除此之外,女人的脸部被置于头罩之上的灰头纱所遮盖住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对于刚刚离开的那个少女一样的尖耳露了出来。
不过,比这身丧服与修道服混搭的诡异服装更吸引人注意的,则是她的背部。
那里有一口与女人等身的棺材。
【我听说,这里有吸血鬼是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即使是在难以看清周遭的夜里,卡尔也觉得,笼罩村庄的雾气变得更浓了些。
......
......
“......综上所述,那群黑色皮肤的混账简直就是有辱了‘精灵’这个种族之名。热爱阴谋到可以对自己的血亲动手,喜好奴隶贩卖与掠夺,要我说,该死的卓尔全都应当和他们的蜘蛛女神一起到深渊里去过活!”
二人顺着珀伊特回来时踩扁的草叶向着吸血鬼逃窜的方向赶去。说是“赶”,珀伊特还是更愿意用“漫步”这个词汇形容现在的速度:就算再怎么用言语来分散注意力,莎恩芮的速度依然因为某种莫名的疼痛而被迫放缓。
至于少女在听到对方对所谓的“黑暗精灵”一词表现出的疑惑以后,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的带有强烈主观色彩的恶意描述,他其实都听不太懂。只知道这支族群与现今出现在联邦民间传说中的精灵并非一支,但都有一个共同的起源。
当珀伊特再度回到那一个小时前刚见过的古堡之时,那扇古旧的大门依然敞开着,看样子归来的主人在逃回来时甚至连最基础的防卫措施都没想起来。
“....不,我觉得单纯是因为能威胁到他的人也不会在乎扇普通材质的门吧?”女巫停了下来,她的手上伴随着一阵闪现的银光,凭空出现了一副纸牌,在以娴熟的手法洗过几次后,莎恩芮将背面朝上的纸牌摊开在珀伊特眼前:“抽三张牌,然后选一张。”
“这是干什么的?”
“一个只能对别人使用的预言占卜,虽然大部分情况下结果都比较模糊,但也能够试着猜一下我们之后会遇到什么。”
珀伊特没什么迟疑地从打乱了顺序的纸牌中抽出三张,将它们依次翻开:第一张是“十二”,上面的图案是一只雪白的渡鸦。
第二张是“七”,上面绘有一个身材高大,两手各持一把双手重剑,身着亮银色铠甲的红发战士。
第三张是“二”,代表的是一只没有五官,全身由流动的黑暗组成,在身躯上覆盖了一层密集的金属刀刃的四足野兽。
珀伊特迟疑了片刻,随后顺应着心中的直觉将“七”拿入手中,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其它的纸牌又化作银白的星光闪烁消失,而他则瞬间知道了自己所选择的占卜牌的名字——“刽子手”。
“一张可以被使用的牌。”莎恩芮不确定地眨了眨眼,可以看出,就连她也不知道那副占卜纸牌的全部作用,“虽然不是预兆牌,不过也比‘骑手’或‘幽魂’这类什么用都没有还会雪上加霜的结果要好得多。”
是的。珀伊特体会着那股不由分说便让他知晓的奇妙感觉,默认了莎恩芮的说法。这张牌在诱导他,或者说期盼着他下一次给敌人带来伤痛的时候,能够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你的法术....”虽然知道对方既然提出乘胜追击的想法必然是已经先对自己的情况有了了解,但保险起见,珀伊特还是如此问了一句,而在他看见对方正闭上双眼,嘴中念念有词之时也就将剩下半截的问题再度吞回腹中。代表预言法术的白色魔法灵光在精灵的双眼上亮起,与之对因应出现在她身上的是防护法术的蓝色。就如他们之前协商过的那样,一切增幅性质的法术都不会用于珀伊特的身上——这算是杀手出于经验而为自己设下的安全保障,他只是单纯不信任卷轴以外的魔法,以及除他自己的所有人。
“那么,一切都已经明了了。”一分钟后,莎恩芮眨了眨眼,让里面残留的白色亮光彻底消失,同时将手里那簇被火焰烧得焦黑的发段扔下。“‘探知’没有出错,吸血鬼就在你没上去过的三楼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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