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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话

第四章 夜话

少女微微动了动睫毛,下一刻,勉强睁开了眼睛。大脑昏昏沉沉“唔。”自己这是躺在床上?柔软,舒适。

嗅了嗅被子,有一股淡淡又有些特别的香味,让人感觉安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少女脸色变的通红。

咻的一声,脑袋缩回了被子里,这种味道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苏昔。糟糕,我怎么会在她床上,我会不会被她掐死,少女仿佛看到一脸狞笑的苏昔举着小刀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耳边环绕着恶魔的低语“薇薇安,薇薇安,薇薇安…”

啊,太可怕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起码让我死个明白。脑袋又钻了出来,目光投向四周,不大不小的房间,两张床排在两端中间的过道指向门口,半开的窗户吹进些许晚风,明亮的星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一张写字台摆在窗户下方。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人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薇薇安的心也悬挂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不等薇薇安思考结束,大门被推开走进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是苏昔,另一道是。

苏昔看见床上的少女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快步走到床前。

薇薇安看到身前的苏昔被子不自觉的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半个脑袋“苏…苏昔”苏昔伸出手,薇薇安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没有痛苦,额头上传来柔软细腻的触感,再度睁开眼睛,一脸关切的苏昔看着自己,在那双眼睛里薇薇安感觉到了慌乱“感觉怎么样薇薇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就是感觉好累,没有力气”薇薇安弱弱的开口。

苏昔叹出一口气,指了指身边的少女“薇薇安你知道不道,我和叶西卡把你抬回宿舍花了多少力气。”名叫叶西卡的少女急忙摆摆手“没事的,苏昔姐姐。叶西卡不累,叶西卡喜欢帮助别人这会让我认识许多朋友,等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们也会来帮助我”声音轻柔动听。

“谢谢你,叶西卡”

叶西卡鼓起了嘴“都说了没事的,薇薇安姐姐。”

“休息日欢迎来我家玩哦,我妈妈做的蜂蜜饼可好吃了”

叶西卡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嗯!”

“哎呀,时候不早啦,叶西卡也要回宿舍了,就不打扰两位姐姐了”叶西卡捂着嘴哧哧的笑着走时还带上了房门。只留下俩人四目相对,苏昔率先偏过头去举起手中提着的食盒“饿了吧,呐,吃吧”

手举着有些发酸,有些恼怒的苏昔转过头“喂,不会还想我喂你吃吧”

少女两眼泪汪汪。

“额。”苏昔认命般的搬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把食盒放在大腿上“真拿你没办法,下不为例,知道了没有”

少女点头如捣蒜

舀起一勺米饭,往嘴边吹了吹送到了少女面前。

“啊”

嗷呜少女含住了勺子,吧唧吧唧。又挖起一块烤肉送入少女口中,薇薇安咽下食物后“苏昔,我通过测试了没有?”装满食物的勺子停了下来“嗯…通过了火元素亲和,据老师说亲和程度还挺高,知道吗当时老师手里的素石都快成了一个小太阳”

薇薇安眉头一挑“哼哼,本小姐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苏昔女仆你干的不错,我以后会罩着你的”

“哦”苏昔面无表情的送了满满一勺苦瓜丝过去。

薇薇安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要,我不要”

“听话”苏昔找准时机掐住脸颊两端,嘴巴成了O型一勺子送了进去。

薇薇安垮起了个小猫批脸。

苏昔的面无表情一秒破功“哈哈哈哈哈哈”

………

“早点睡吧”苏昔摘下了眼镜放在枕头边钻入了被窝“晚安,薇薇安”

“晚安,苏昔”

薇薇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左右睡不着看来是刚刚苦瓜的功劳。“苏昔,睡了吗?”

“嗯?”

“我们来聊会天吧,你还没有说自己通过测验了没有呢”

“通过了,冰系”

“哇,我们果然是最好的搭档”

“嗯…”

“苏昔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成为骑士吗?”

还未等对面少女的回答“我有些不记得我从前的记忆了,从我记事起就已经是我来到孤儿院之后了,孤儿院里的孩子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教导他们的只有院长手里的皮鞭和辱骂,孩子们被分化成两派听话的和不听话的。”

听话的孩子有新衣

听话的孩子有糖果

听话的孩子有床睡

坏孩子,有皮鞭

坏孩子,脏兮兮

坏孩子,没明天

薇薇安轻声唱起歌谣“当院长拿起皮鞭把我们这些坏孩子赶进黑暗的地下室,带着听话的孩子走上台前收获着掌声与鲜花,当我在地下室抱着双腿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上面正在吃着香喷喷的火鸡,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当我看到坏孩子被醉醺醺的院长活活抽打致死,坏孩子们在沉默,好孩子们在笑!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在笑!那时候我就想逃出去。”薇薇安捏紧了双拳,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

暴雨 孤儿院

在所有人熟睡之后,一个小女孩睁开了眼睛,在穿过了昏暗的走廊,从舌头底下拿出了沾满唾液的铁片,撬开了宿舍楼的大门。

借助天空时不时亮起的闪电,来到了高高的围墙前,雨水顺着额头流下,早已经被湿润的衣服隐约可见遍布伤痕的身体,女孩的眼睛从来没有今天那么明亮过,就算雨水滴进眼眸她也未曾合上,围墙的另一端是希望。

围墙爬满了野蔷薇,就算是大雨冲刷也洗不尽那点点殷红,仿佛还能听见被要求靠在上面罚站的哭喊声,那个恶魔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通过这里爬出去吧。

女孩紧紧握住,尖刺完全没入了手心,疼,好疼!下一步就是,嗯?少女发现自己穿着鞋子的脚踩不住,当即甩掉了鞋子,踩了上去,很好!

手掌从蔷薇上分离的时刻,几道鲜血落在了地面,就这样,一步!身体上多了几道细长的口子。一步!更多的伤口喷吐着血液。一步!有些看不清了…一步!一只血红的手掌扣在了围墙的顶端。一步!一个小小的血人站在了围墙之上。一步的离开这里!女孩纵身跳下…

几公里之外的路边上,一个走路有些歪斜的少女看见了黎明,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几缕阳光打在了女孩脸上,好温暖…真好。

噗通,早已支撑不住的少女倒在了路边,感受到身体在逐渐变的冰冷呢喃道“原来阳光是这样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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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诺学院 宿舍 深夜

“我以为我会想条流浪狗一样死去,可能命运真的会给你开扇窗吧,我遇到了他们。我有了新衣服,学会了打扮,睡觉也不需要在兢兢战战,当我在外面被淋湿,父亲会责备我怎么能这么做生病了怎么办,母亲早已打好了热水…就好像活在梦里一般,我害怕我再次醒来还是那个冰冷发霉的木板上,我想守住这一切,保护我所爱的人”

薇薇安轻声抽泣,她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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