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踞北方的氐族政权,秦,即将出现。
司马琼看着匍匐在地的诸葛萌叹了口气,“准了。”
“谢陛下。”诸葛萌颤抖着谢恩,司马琼扶起诸葛萌,“我已经准备封苻惠为秦王,到时候,看住秦王这头虎狼,就看你了!”
“臣遵旨!秦王是虎狼,那我就是驯兽师!”诸葛萌说。
“好,诸葛萌听封。”司马琼摸着诸葛萌的脑袋,“诸葛萌持节,领尚书,假黄钺,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都督黄河以北诸州军士,西京尚书令,雍凉都督。”
“臣遵旨!”
“好了,别遵旨谢恩了,看着烦。”司马琼说,“这可是你自找的,诸葛萌,以后就是刀山火海,你也要躺过去了。”
“是。”
安室在后面看着司马琼她们,诸葛梦的手分明在颤抖,安室注意到了这一切,想必,诸葛梦很不希望这次分别。
过了几天,司马琼又召见了诸葛梦,诸葛梦想了想司马琼行礼,“陛下。”
“诸葛梦你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这次朕找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司马琼看着诸葛梦说。
“臣猜想,秦王要出征了。”诸葛梦说。
“是啊,好长时间了,你我都不是当初的你我了,洛阳的昙花一现,琅琊的分别,建康的相会,君臣同心同德,再到现在的冷淡,每一场都像戏剧一样,但是这些都是真的。”司马琼说,“诸葛梦啊,我知道,你心中恨我,还是说出来吧。”
“天下没有臣子怨恨皇帝的。”诸葛梦说,“不管怎么样,诸葛萌,的确是约束苻惠的最佳人选。只是我们要分别,心下伤感罢了,要怪,就怪这个乱世吧!”
“是啊,要怪就怪这个乱世吧。”司马琼叹了口气,“往日繁华,稍纵即逝,留下的都是苦痛罢了。诸葛啊,你还记得我们在建康的时候怎么说的吗?”
“公如青山,我为松柏。”
“是啊,我是相信你的,虽然我姓司马,你姓诸葛,但是不妨碍我们同心同德,共同为天下安乐征战一生,我承认,加封诸葛萌的时候,朕后悔了,朕第二次后悔,朕第一次后悔是对瑶妹那么刻薄收缴她兵权的时候,瑶妹当时的眼神我忘不了,忘不了。”
“少来,你这辈子没少后悔过,我觉得你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司空被杀之前抢先一步把镇北王夫抢过来当君后吧。”诸葛梦毫不留情。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诸葛梦说,“但是如果你真的动手了,士族就有了反扑的机会,你不可以动手的,安室和诸葛萌一样,都是你爱而不得的。”
“是,爱而不得,爱而不得啊,人们都说皇帝自由自在,她们错了,这江山,就是对朕最大的束缚啊。”司马琼说,“因为朕不想做暴君,不想做昏君,不想江山生灵涂炭,不想的事情多了,就会束手束脚,我知道的,诸葛萌一半是为了大晋束缚秦王,另一半,是苻惠给了她承诺。”
“承诺?”诸葛梦不解,“什么承诺?”
“苻惠答应,她将统一北方,她将善待她的所有百姓,她将不分汉人,胡人,匈奴,鲜卑,羯,氐,还是羌,一律视作她的子民,一律给予关爱和鼓励,因为苻惠是仁慈的人,诸葛萌,愿意相信眼前将有一位枭雄终结北方的苦难,于是她答应了苻惠去辅佐她。”
“什么。”诸葛梦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就是因为一句承诺,就。”
“因为苻惠不像我啊,她言必行,行必果。”司马琼站了起来,“你知道,我最崇拜的是谁吗?”
“不知道。”诸葛梦坦言。
“是大晋宣皇帝司马宜。”司马琼回过头,“所以,朕注定只会成为宣皇帝,司马家,争强斗狠,狡诈多智,寡廉鲜耻,左右逢源,两面三刀,这些,都是司马家的罪证和疯狂,但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统一天下!君王,需要足够冷的君王心和忍耐,朕和宣皇帝一样,忍啊,忍啊,我的父亲早逝,继父凶残,母亲,她她……”司马琼不禁流泪。
“陛下……”诸葛梦匍匐在地,“臣从来都不敢抱怨陛下啊……”
“没事,我喝醉了,和你无关,只是偶然感伤,想哭,我的爱将啊……”司马琼擦了擦眼泪,“真是的,大风大浪谁没见过啊,东南是我们的东南,建康,建康内乱的时候,朕都没哭呢,该死,眼泪越擦越多……”
“陛下……”
太极殿外,诸葛萌听到了一切,司马瑶摇摇头,拍了拍诸葛萌的肩膀,“皇姐不是铁石心肠,她也舍不得你哩,这次去一定要凯旋啊。”
“嗯,在下一定。”诸葛萌擦了擦眼泪,“有陛下这么信任爱护我,还要什么呢,大将军,我姐姐有时候性子直,如果顶撞了陛下的话,惹陛下生气的话,还望大将军多包庇一下。”
“嗯一定。”
诸葛萌擦了擦眼泪,“嗯,大将军,你刚才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没,没什么。”诸葛萌吐了吐舌头,“大将军,小将告退。”
司马瑶点点头,诸葛萌一溜烟跑了,身后传来司马琼的吼声,“诸葛萌,你今天一定是死了!还偷听,你找打!”司马琼跑出去,看到的却是一旁笑而不语的司马瑶。
“瑶,瑶妹,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啊。”司马琼打着哈哈,司马瑶微微一笑,“我什么都听到了。”
“误会,误会啊!”
“没,没什么误会的,你要是掩饰,我才会生气。”司马瑶说,向身后的诸葛梦行礼,“尚书令大人好。”
“大将军。”
“你们啊,喝酒什么的,不叫我,真是太可恶了。”司马瑶快步走进去,“快点端上来吧,酒菜什么的,我都等不及了,我还饿着呢,猜也能猜到,皇姐现在一定在安慰尚书令,真是的。”看着殿上的司马宜画像,司马瑶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高祖宣皇帝。”
当晚,司马琼在太极殿为众将饯行,“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但是我们的苦痛是为了后世太平,今日苻王北归,实乃忠义,为胡人胡马传递我中原的礼义廉耻,善莫大焉,苻惠,诸葛萌。”
两人上前跪下,“末将在。”
“加封苻惠为秦王,加九赐,加封诸葛萌为西京尚书令,假黄钺,开府仪同三司,领兵五千收复关中!”
“是!”
“司马瑶司马兰!”
司马瑶和司马兰上前,跪下行礼,“陛下。”
“加封司马瑶为江陵王,食邑一千户,加封镇西将军,江陵太守,持节,都督蜀地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加封司马兰为平阳王,食邑九百户,都督北方军镇。”
“是!”
司马琼又说,“尚书令诸葛梦!”
“臣在!”
“加封丞相,总百揆,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开府仪同三司,京兆尹,武昌太守。”
“臣叩谢天恩。”
“朕的战略是,北上,西进,东出!一统华夏!”司马琼举臂为誓。
“一统华夏!一统华夏!一统华夏!”
“万岁!万岁!万岁!”
又过了半个月,在建康北郊,司马琼祭天以后,司马瑶,司马兰,诸葛萌,刘诗瑶,殷茵,桓华,桓黎,苻惠等人都披甲上坛,司马琼一一给予封赏和令旗,坛下将士摩拳擦掌,战旗猎猎,鼓角齐鸣,司马琼分封完毕,“好啊,好啊,这天下,不是君王一个人的天下,不是王侯将相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江山,在于你我,大晋江山,千秋永固!”
“千秋永固!”司马瑶说。其余诸将都接过令旗,“千秋永固!”
“好,好啊,你们这样,朕就放心了。”司马琼举起一杯酒洒下祭祀天地,拔出天子剑,“我大晋的将士们,出征!”
“出征!出征!出征!”台下的将士们举起手里的兵器呼喊。
于是,东晋的几路兵马,西路大军司马瑶,东面大军司马兰,北面大军苻惠诸葛萌兵分三路,东晋新的征伐,即将开始。
安室在马车里颠来颠去,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还要颠几天才能到江陵啊。”
“难说,还有半个月吧。忍一忍,忍一忍,我在地理志上看了,江陵风光,绝美,绝美啊。”司马瑶在马车里抱着安室,“嘿嘿嘿,我们离开京城了。”
“嗯,我们离开京城了,怎么了?”安室见司马瑶这么开心,有些不解。
“离开京城,就意味着这天下只有我们了,离我的梦想越来越接近了。”司马瑶抱着安室摸着安室的脸,一脸甜蜜。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嘿嘿嘿,不告诉你。”
安室叹了口气,“司马瑶,如果我说,有一天,我想带你去一个,晚上不用点油灯,只要一按按钮,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没有战争,没有争斗,大家都快乐,有饭吃饱的世界,你愿意去吗?”
“王夫,你疯了,怎么可能有这么美好的世界呢?”司马瑶说,“一看,就是奇奇怪怪的书看多了。”
安室叹了口气,而在另一边,诸葛萌则选择了更加艰险的创业之路。
大秦帝国,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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