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节
走廊响起微弱的脚步声,门外几人与酒楼是一伙的,且有准确的目标,每次都只聚集在某个房门前。
先敲敲门,开点门缝,小二上前小声喊道“客官醒着的吗?”,若是有声,外面众人会持拳而入将其打晕,快速洗劫钱财。若是无声,仅有两人轻手轻脚走入房中,悄**收走钱财。
至于其他例外,没有。
他们至今从未失手。
到了倾城的房门前,围了一大群人,皆是油腻的大汉。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他们都开始头冒虚汗,甚至拿出了做饭用的菜刀。
“最后一间是这个吗?”一名粗糙大汉俯瞰手中钝化菜刀,那是他平日里的老伙计。
咚咚咚。
敲门声后,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一点。
“客官,您醒着的吗?”
几秒钟都没人回复。
门缓缓打开,房间内漆黑一片,众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门外的人陆续进入,脚步整齐划一。
屋内
身穿黑斗篷脸戴黑面具,恭候多时的倾城全副武装,意念催动灵力关上门,向半空扔了张符箓。“这么多人?倒是给面子啊!”
门口壮汉被突如其来的阖门弹飞了出去,砸在外面几人身上。
顿时走廊乱成一团,哀嚎声接连不断,他们的声音不大,屁股却疼痛无比。
几人小声呻吟,各个房间内很安静,没有吵到任何客人。
屋外数十位男人狼狈起身,依靠健壮身体挨个撞门企图打开。
门始终纹丝不动。
此刻,强烈威压袭来,门外男人眼中透露着惊愕,刹那间就身体倒在地上,口不能言语,身不能移动。
屋内的人也没有好到哪去,倾城打了个响指,使他们通通闭口,随后才释放威压将其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悬在半空的符纸发出耀眼亮光,但只有背朝木床的那面亮起。
嘴角上扬,倾城从黑暗中走出,缓缓到众人身侧,食指抵在红唇中央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响。
众人的样貌在光照下清晰可见,那一双双眼睛皆用着同款惊恐目光奋力向上看去。
倾城玉手平举,轻轻向上抬,屋内的众人浮在半空。再握拳,众人以其中一人为中心聚在一起成了球形。
片刻之后,一楼大厅
倾城独坐木制长凳的上,翘起二郎腿,表情十分严肃,清点一遍面前低头跪着的贼人,眉宇间透露出不屑。
“为什么要杀我们?”
冰冷声音骤然而至,在场各位竟无一人敢回答。
他们并非不想说话,而是面前这个坐在长凳,裹得严严实实的强者仿佛有魔力般,只要被其目光注视必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回避。
“我们,没杀过……人。”角落里正瑟瑟发抖的男人双手抱头,抖着发白的嘴唇率先说道。
倾城闻声刚望向那个方位,跪在最前面的微胖中年男人连忙叩首:“我们都没沾过人血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们真的没杀过人,这是第一次……”
“店主!”身后众人见中年男人磕头不起,眼角流出了不甘与悔恨的泪水,低下头深深忏悔。
这群人能组织起多人行动很可能是之前就有过合作,但凭屋内他们杀人时紧绷的神情与屏气的模样,倾城确信这些人是第一次做此种伤人性命的事。
“你们没杀别人,却偏偏要杀我?”倾城声音愈发冰冷,运转自身灵力自内向外快速散发出一阵浅蓝的圆形冷气。
被冷风吹到的人瞬间停下哭泣,脸色苍白嘴唇紧绷,大厅内顷刻间寂静无声。
安定在城中打拼的中年人有了妻女,一般不会做类似杀人的高风险事情,倾城打算先问大体情况。
“你是店主对吧?你来解释,讲的清楚留你身后所有人一条性命,倘若讲的含糊不清,那便送他们下去陪你!”
那微胖男子抬眼,见倾城食指朝向自己,吓得双腿发颤,抖动着嗓子喊道:“是是,我定会讲的透彻。”
回头扫视一遍众人,挺起脊梁,那微胖男人开始娓娓道来:“这离灵妖山脉不远,去年大雪,灵妖山脉的监管者和城主同时在山脉中遇难,朝廷命新人担任监管山脉和城主的职务,谁知那城主刚上任就将税收提了五倍。民众得知去街上游行讨要说法,却被惨遭武力镇压。最后我等只好在客人食物里下药,待深夜偷偷潜入取出钱财。”
“你们为何不跑?”
“跑不得啊,出城需要交重金,到这里的很多人是因不能出城而流落街头,城外的妻儿老小全都饿死家中。我们这种没钱没势没实力的人,起初筹集钱财派出去几个人,叮嘱他们报告朝廷,却迟迟等不来消息……”
谈话间,大家开始唉声叹气,擦拭泪水。
…………
三更
夜晚漆黑一片,缭绕云雾遮盖了城市全貌。狂风煞起,没带走云雾却吹开了窗户上的薄纸,发出“咻咻”的响声。
在门外等候许久的穷人扶着墙走进酒楼,这里面的人是贩卖糖葫芦的白发老者,背着厨具的厨师,流落街头的乞丐……他们进入酒楼聚集角落,躺在地上背挨着背安稳入睡。
据店主口述,城内秋夜寒冷,每当深夜酒楼会放行人们在大厅内度夜。
店主双手端着白色破旧盘子,面带祥和,从后厨跑出来,走到二楼见倾城正俯视楼下睡觉的众人,便自觉地站在一旁静候着。
倾城睨了一眼那白盘上那炸至金黄的油鸡,她吞咽唾液后又瞟一眼,冰冷说道:“你不必如此。”
店主眼角闪过一丝苦涩,一双寒腿“扑腾”跪在地上,两手将白色盘子高举头顶,颤抖着嗓音坚定说道:“谢谢您放了我们,这是大伙一起做的,仙人,您就收下吧!”
“我不需要进食,你们自己分了吧!”
“这……谢谢仙人!”
“…………”倾城神情有些低落,望向后厨出口挂着的一块破纱布,问道,“钱都还回去了?以后偷鸡摸狗的事儿别做了。”
“是,我们向仙人保证。”
“刚刚那群人在后厨睡觉?”
“是,大伙都在后厨休息。”
“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
谈话间,谁也不曾想到一楼的某间房竟露出了门缝,一双深邃的黑眸正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
此人是亦熙。
她见倾城今日反常便觉得蹊跷,从昨夜一直偷窥到今早。
之前没穿书前就是熬夜熬死了,亦熙庆幸自己是夜猫子。
门缝很小,总觉得不够看。
兴致勃勃再扩大缝隙,走廊还挺亮的。
于她而言这一夜不睡也罢,反正倾城带她赶路时有的是时间睡觉。
临近四更
厅内睡意朦胧的众人被店主叫醒,纷纷离开了酒楼。
天未亮,炊烟徐徐升起,街道上已经有人抢着好地方,摆起摊位。
小二重新整理大厅后趴在凳子上,又眯了一会儿。后厨的各位伸个懒腰,开始熬汤炖肉。
一夜未眠的倾城感觉头昏脑涨。
透过走廊窗户远望街道,恍惚间竟有残影。
她太垃了,之前从未通宵过夜晚。
起初建宗之时片痕为了宗门名气,不拒他人反对力推倾城上位当一宗之主,因由无非与她消灭正道修士的数量有关。
但这宗主头衔是有名无实的,刚上任那会儿,片痕对她只有两个要求:呆在宗门和活着。
而倾城就像一只令人厌恶的招财猫,常常闲逛宗门时打翻易碎品,施展灵力时伤及无辜,甚至在自己生活了百年的宗门内都会迷路。
她在平日里唯一能做好的事有且仅有在闭关时早睡早起,按时一日三餐。
片痕也发觉了她为数不多的优点,所以常常鼓励她去闭关睡大觉。
倾城轻轻推门,回到房内。
屋内昏暗无声,除了能看到地上自己的阴影外,就只剩下光照下的一节椅子腿。
心中意念一闪,房门缓缓关上锁紧,倾城挥手解开了屋内的隔音屏障。
双眸逐渐适应环境,她俯瞰双人床上的亦熙。
亦熙平日睡觉很拘谨,通常是手臂环抱小腿处,蜷缩着身子。
这只限于和倾城睡在一起时那般乖。
若她不在,亦熙瞬间原形毕露,她会睡得大大咧咧,伸长着手臂霸占整张床。
今夜果真开放呢,倾城看着她内心感叹。
嫣然一笑,倾城脱下衣服和摘掉面具,蜷缩着身子躺在床角,披散着秀发枕着亦熙的手腕。
祥和安静,倾城听着亦熙有序的呼吸声,心中莫名满足。
她深吸一口气,床上飘洒着一股淡淡清香,那香味是从亦熙身上散发出来的。
好闻却不同寻常,因为这味道是独一无二的,整个世界绝无仅有。
轻轻叹息,倾城意犹未尽,羞答答地将头部移到手腕下方,望着眼前未开发过的宝藏女孩,她闭眸顷刻之间睡去了。
恰在这时,亦熙睁开假寐的双目,脸颊残留红晕,悄**地收回左臂,摸索着倾城碰过的手腕。
可惜,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留下,挠起来倒还算解痒。
疑惑不解,亦熙俯瞰倾城不省人事的模样,她顺滑浓密的秀发整齐得压在身下,两玉手交叉抱紧身子,一支腿盘着一支腿在床外,看起来有些可怜,她好似冷得打寒颤。
亦熙:“………”
亦熙每次与倾城同床共枕都会冻得发颤,拼命暖被窝。
倾城的冰洁玉体是严寒体质,亦熙深刻清楚这点。
但是此刻屋内温度大约25度,倾城肌肤恒温10度。
她被冻得发抖,这正常吗?
“到底是谁在冻谁啊?”
啧了一声,亦熙口中嘀咕道,她抓起耷拉在床边的被子披在倾城身上后,打了个无声哈切,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头黑袍随手一塞,便抱起枕头滚到床的另一侧,安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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