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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降雪

第四章:降雪

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但就从以下犯上的行为来看就已经不可原谅了。

我的身前拎着让我们存活的物资,身后背着必须保护好的人。

安黛德……不,是爱丽丝,我是优提,是流浪者,这是我们的身份。

和尔牙说的一样,真的下雪了,赶忙找到一个洞穴遮蔽。

拿出她准备好的厚棉被给爱丽丝盖上,她还昏睡着,自离开后就没醒过。

因为我是兽人,因此区区寒冷几乎对我造成不了威胁,身上的毛发就是最好的御寒利器。

我的嗅觉很强大,能够闻出附近有没有生命的气息,因此很容易找到猎物。

抓到了一只魔兔,闻到烟火的味道,站直身板,看向远方——那有一座村庄。

——或许那就是我们的归宿。

于是背上爱丽丝,到了村子里。

这个村子意外的排外,特别是对贵族。

我不用多说,兽人的地位本来就很低,问题是爱丽丝。

“她是什么种族?”

“妖精。”

村长检查了爱丽丝——白色头发,灰白皮肤,红色瞳孔,没有尖牙,没有翅膀……

最后给我们开了村户,让我们长居在这——还是有钱买间房的。

“爱丽丝,爱丽丝,吃饭了。”

还是没有反应,但不吃饭总是不行的,只能将食物嚼碎亲自送进她的口中。

全村都知道我带了个病秧子回来,都避而远之,认为那是一种会传染的疾病。

然而爱丽丝最近却有了变化——枯燥的皮肤开始恢复从前的稚嫩了。

过不了多久,她有反应了。

“安黛德大人……”

我轻轻唤着她,她也慢慢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看了看自己,看了看我。

“我死了啊——”

“安黛德大人,您还没死,我是付莉,也没有死。”

声嘶力竭地轻声诉说着发生的一切,包括前不久才传来的尔牙战死的消息。

“所以现在你叫爱丽丝,我叫优提。”

她醒了,但还没适应重获新生的身体。

“魔力,无法汲取……”

爱丽丝是这么说的,说起来尔牙意外擅长魔力阻隔的魔法,那是世界上少有的魔法。

原以为身为大贵族的爱丽丝会不适应乡下的生活,但却意外适应。

“爱丽丝,还是我来做吧。”

“不,我现在只是一个村民。”

虽然身体好起来了,但精神仍恍惚着,总喜欢呆呆地看着远方。

“说起来附近的男人们总盯着你啊,你最好还是不要离开我。”

因为她的身体恢复——除了发色和尖牙外都回到了原来的模样,那可是在村里传疯了的美人,所以附近总会有恶心的视线瞄过来。

这样子显得我没那么有魅力了——美丽也是一种罪啊!

说起来爱丽丝已经好久没有喝血了,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突然想起尔牙给过几瓶能够长期保存的血液,说是突发状况给爱丽丝喝的,但也没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啊。

于是我把血液交给了爱丽丝,她一看到便显得非常厌恶——大概是从前尔牙谎称一直给她喝的是我的血液所留下的心理阴影。

“这不是我的血啦,我从来就没有被抽过血,那些都是——”

都是谁的血?脑中突然这样一个问题浮现出来,那自然不可能是尔牙自己的,她说过爱丽丝喝的血液是最特殊的。

想不通,但又不敢直接问爱丽丝。

那一天还是来了,爱丽丝因为长时间没有喝血头晕得很,还是我强硬喂下去的。

清醒后气色明显好转,她囔囔出一句。

“尔牙她——对我做了些什么?”

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告知了,只知道她一直在试探着什么。

那一夜下了大雪,我被外面的声响所惊醒,看看旁边爱丽丝并不在身边,心中莫名恐慌。

带着刀冲出门去,爱丽丝的气味就在身边,没有别人。

——吓死我了。

她爬上了屋顶,坐在那里遥望着我们来时方向的高峰。

雪是很大的,所以我带着棉被和帽子跳上来屋顶。

但是雪有点滑,险些摔倒,而那样的动作被她看到了,竟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准备好保暖设施后,她问我尔牙是不是战死在那个地方的。

“是的,那就是现在的魔伊玛,被称为珠穆朗玛。”

她看起来有点难过,我脑子比较笨,想不出来是为什么,明明尔牙是那样对她。

“我要去那里。”

指着的那个地方就是珠穆朗玛,我当然是不会同意。

“我想找尔牙问个清楚。”

“但是她已经死了啊。”

“……不,她还没死,她一定还没死。”

我没想到她竟然对尔牙那么执着,但她想离开这点我是绝不苟同的。

她又拿出上次被她喝光血液的玻璃瓶,对着月光看着。

“那不是谁的血液……为什么要骗我呢?”

又自言自语了,她最近老是这样,还一脸忧郁的表情。

没有主仆之间的关系后,我经常把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方面是我的毛发很舒服,另一方面是我想安慰她,让她知道还有我陪在她的身边。

斯斯加拉领主让位阿斯·阿斯这一件事就算在这边远村庄也听到了。

但爱丽丝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感到过多的震惊。

阿斯·阿斯我听说过她,是个顽劣的阿斯恶魔,但在很久很久以前貌似不是这样的评价。

所以说人是会变的,斯斯加拉领地大概会民不聊生吧。

但爱丽丝却觉得并不会那样,还说着“阿斯现在正是需要工作的年龄”这样的话。

难不成她们的关系很好吗?

尔牙是爱丽丝的女仆,阿斯是爱丽丝的……朋友?

总感觉还是缺少一位关键人物,她总盯着玻璃瓶里的血液,应该就是那位了。

血奴?不可能,怎么可能会那么在意一位奴隶?

今天村口很热闹,说是来了两个人类,这立马就让我提刀前往。

是一男一女,说是有着大贵族证明,是在魔族领地长大的人类。

但谁也没见过大世面,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大贵族证明,于是就找来在贵族手下当过护卫的我来确定。

“确实是阿斯公爵与斯斯加拉领主的徽章。”

但村民们还是不放心,毕竟他们是人类。

“万一我们真的冤枉别人了心里也会难受吧,既然是在魔族领地生长的人类也算半个魔族吧。”

于是村长让我做了担保,才让他们进村。

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从斯斯加拉来的,还有领主的徽章,背景肯定不菲,说不定还认识爱丽丝。

至于那位女性人类,我是不会认错的,相信她也认出我了。

——她是大贤者。

所以放在自己身边除掉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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