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在床上等了你一夜”
楚天阔一怔,低下了头,他微微张开嘴,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实在是难言。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不久前差点和自己发生关系的“妹妹”......
白水儿似乎看出了楚天阔的不安与难堪,她猛地掀开抱在身前的薄被,露出睡裙下的一双白腿,她动作很快,连鞋都顾不上踩,从床上起身,光着脚几步就扑到了楚天阔怀里。
她紧紧抱住楚天阔,侧脸贴在楚天阔身前,软软的身体再次与楚天阔相触,楚天阔能感到彼此的温热正在透过两人相贴的衣物间传播。
楚天阔不想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他想挣脱,他想远离,但他突然发觉白水儿环住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低头看去,发觉白水儿因为等了自己一夜,眼下有了一层浅浅的黑眼圈,弯弯的睫毛上挂着几滴亮亮的水珠。
她是哭过吗?
是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吗?
看到憔悴的白水儿,心疼的感觉让楚天阔忽视了当下与白水儿身体接触的疑虑。
“哥......”
白水儿带着哭腔道:
“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难受,我其实是想帮你的,才会......”
“哥......你现在是怪我了吗?”
白水儿微微转头,把脸埋在楚天阔身前,楚天阔感到自己身前被她微热的泪水打湿了,听着怀里的人小声呜咽着:
“哥,求你,别......”
“别讨厌我......”
心疼,
愧疚,
悲哀,
一时间,复杂的感情填满了楚天阔的内心,让他动弹不得,更无法挣脱她的怀抱。
他在内心一遍遍质问自己:自己怎么能怀疑眼前只有十六岁的白水儿呢?她那么乖巧,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发,情的自己难受罢了。
他在内心一遍遍说服自己:突然产生的邪念虽然不明所以,但自己身处小说世界,发生一些难以解释的事件其实应当是合乎情理的!虽然这种牵强的说辞他自己都不信......
楚天阔其实是在自我安慰,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白水儿真的在晚饭里下,药就是为了晚上趁火打劫推他,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怎么办呢?
当然只有选择原谅她了。
楚天阔咬着下唇愣了半晌,才慢慢开口说:
“不,我不怪你,水儿......”
“我更不会讨厌你......”
“我......”
白水儿打断了楚天阔,她抬起头,红色的双瞳中亮闪闪的,扑闪着的眼睛抖落了睫毛上的泪珠,恢复些血色的脸蛋上挂着些许泪痕,令人心疼不已。
“那哥就是还喜欢我喽?”
楚天阔一时语塞,看着怀里满脸期待的白水儿,他实在无法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楚天阔真的完全拿她没办法。
“当然还喜欢......只是......”
“太好了!”
白水儿仿佛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般,受到莫大安慰,满怀欣喜的将小脸楚天阔怀里蹭着,让人心痒痒。
楚天阔回过神,他扶在白水儿肩上把她推开,然后趁她没反应过来赶紧与她拉开距离。
“只是!我说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是把你看待为妹妹的喜欢,而不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更不想做那种事,你都还没有成年,我怎么可能......”
“哥!”
白水儿突然打断了楚天阔。
“哥,你跟顾东城说过吧.......”
“要是发生关系,就要为对方负责一辈子,一生中就只有对方一人了,将来就可以结婚吧。”
“而我就是想和和哥在一起一辈子啊!”
“我对哥的喜欢,就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白水儿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着楚天阔,楚天阔无语凝塞。
无奈之下,他叹了口气,他明白,如果他现在不说,将来误会就会越来越大,事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趁还来得及前,他必须坦诚说出口:
“水儿,你听我说......”
“我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不久后我就必须要离开这个世界,回我原来的世界里去了,也不能连带着你回去之类的,然后大概率应该......”
“唉,好吧,不是应该,我离开后就不能再回来了。”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白水儿的双瞳霎时失去了神采,
慌张,混乱,不安,各种情绪夹杂在她的双眼中,她沉沉低下了头,无言地颤抖。
楚天阔知道白水儿依赖自己,告诉她真相会残忍无比,
但他必须接着说下去,因为这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就是未来他们必须面对的事实,如果他逃避着不说,最后却无声离开,才是对她真正的残忍。
“最开始要求我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我是不想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是直到我看到了原本的你......”
“如果你被‘喜’带回魔教,就不是仅仅是因为你的红瞳被误解成异类这么简单了,未来你会变成众人眼中真正的怪物,若是你加入魔教,未来你会变得嗜血,残忍,疯狂,变成对杀人毫无感觉的机器,最后更是会轻易地为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花心男人而献出生命”
“但我很庆幸,现在的你已经改变了,现在的你这么懂事,这么会为别人着想,我相信,你不会变成我刚刚说的样子。”
楚天阔苦笑了一下,继续表白心声:
“你已经有所改变了,这说明,
我承担风险来到这个世界是有意义的!
我们的相遇是有意义的!”
白水儿听着听着,抬起了头,眼睛里亮亮的。
楚天阔看着白水儿,他明白:小说里的世界就像是一场巨大的马戏团,它让人兴奋,也让人惶恐,因为它终将散场,永远是有限的温存,无限的心酸。
“我们的离别更是有意义的!
其实,每个离别都是有意义的:在我的原本世界中,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去了外地,我才从小学会独立,才懂得如何用坚强保护自己,才敢于面对大家都想逃避的事。
我喜欢看小说,可每部小说都会有个结局不能一直写下去,而每次我与喜欢的小说离别,收获的快乐却是真实的!
我高中时,我喜欢的人一言不发就离开我了,正是因为那次的离别,我不想让你像曾经的我一样受伤,才有勇气像现在这样和你坦白我们终将分离的未来。”
楚天阔久违地抚着白水儿的头,他勉强笑着说:
“你已经改变了,我们的相遇是有意义的:
我们也应该更加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间,而我走后,你一定会变得更好,我们的离别更是有意义的。这就如同逃离不了的命运一般,而这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面对现实的白水儿一时无法接受,她克制不住地掉着眼泪,呆呆地立在原地,崩溃地不住说着:
“哥,我不会认命的!”
“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即使是到另一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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