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前，女人看着温柔地抱着女童的李凌云，问道:“恩人年纪尚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受惊多日的女童如今在温柔的怀里，终于能好好地闭眼睡觉，眼角挂着委屈的泪水。
在昏黄的火光下，女人看清了李凌云脸上的泪水。
“只是因为曾经也淋过雨罢了，今日能撑伞了，不愿再看他人淋雨。”
女人默然。
在被绑之前，她本来是云城的一位大小姐，虽然说家里的产业比不上长孙家，但也能在城里排上名号。一般人完全不敢碰她，那个灵修是趁她外出游玩的时候把她给绑了。带的护卫算是吃白饭的，打不过这么凶狠残暴的家伙，几下就被撂倒。在这几天，每个晚上都像是噩梦，刚开始的打骂她还有力有心还手，越发发现男人的残暴后，她逐渐麻木绝望了起来。
今天晚上，她还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他给玷污了。
上天有眼......
“不愿再看他人淋雨吗......”
她在黑暗的夜晚无数次咒骂自己，咒骂自己的骄横，咒骂自己的自大、愚蠢，她认为是自己以前作恶太多，遭了报应，但在那些晚上，她知道这些都只是给自己的安慰，以后要去哪？不知道。
同样被绑的女童，她不认识，但是男人的残暴和女童的眼泪激起了她的母性。
她想要保护女童，所以尝试逃跑，所以后来又不敢逃跑。
她一直认为，自己要是丢下女童自己跑了，那自己和那个人渣没什么区别。
李凌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了，不用太在意。”
眼泪再次从她脸上流了下来。
此时，身后传来开门声。
“我处理好了，今晚启程送她们回去吗？”
精钢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询问着李凌云的意见。
“她们受惊许久，想必都很累了，先让她们休息一晚上吧。”
“恩人......”
“哈哈哈，不必叫我恩人，为民除害是我们侠义之士该做的，姑娘还是快休息吧。”精钢爽朗地说道。
李凌云也劝着:“对啊，姑娘，先休息吧，不会再有事了。”
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从未有如此相信外人过，饱含悲伤的眼眸闭上后，倒在李凌云肩上，睡了过去。
至少现在，可以没有顾虑地睡了。
两人都到初找些能当做枕头或是被子的东西，结果发现只有茅草，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便都把自己最外面的衣服脱下，披在熟睡的女童和女人身上。精钢则是学着李凌云的模样，把女童的头轻轻地搭在自己的手心上。
反正两人都睡不着，能让地上这两位舒服就让她们舒服些吧，经历这种事情理应好好休息一下。
在炉火前，精钢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李，你说的那个是真的吗？”
李凌云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还有点不清楚，现在清楚了。如果真要昭告天下修行之法，只怕天下骤然打乱，难以管理。与其如此，不如隐藏真相，控制住极少数的灵修。”
“是管理成本的问题啊......”
“不一定，也有可能中央有鬼，昭告天下修行之法对人名来说绝对有利，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选择隐瞒？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宗门出来的从来不谈及宗门教了什么，那么多宗门弟子，竟然没有人泄露修行之法？肯定是宗门及宗门弟子也有问题。”
“你是知道了才会这样想，再说了，宗门就一定要告诉弟子们啥啥啥是修行之法？运用灵气是不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能运用灵气，也不一定算是踏上了修仙之路？”
李凌云突然又有些悟了，那他刚刚讲错了不少，那个人渣还真信了？
真的蠢。
“也就是说，宗门也不一定知道修行之法？”
精钢耸了耸肩，装作遗憾却实则欠打地答道:“不知道，我只是乱说的。”
“你他妈......”
好家伙，是自己给精钢骗了。
他沉下心来再捋了捋，中央一开始就把资质平凡的普通人称为“灵修”，所谓的“灵修”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只是在特定的方面比较厉害，比如说这个肥猪，就是脚劲极好，想跑谁也追不上他。宗门里位列前茅的弟子，打这种灵修也是随便打。
那么宗门为什么能做的这么兴盛？
不少人都想进各种宗门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宗门弟子能够运用“灵气”？
他恍然大悟。
那些“灵修”不能运用“灵气”，但是宗门弟子可以。那么如果按照屈服之眼的说法，实际上能够运用“灵气”才能算是修行入门。
这事没有引起轩然大波，那也就只能说明，宗门也不知道真相，自然，弟子们大多也不知道。
接下来，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进入宗门？当今认可的宗门全国范围内并不算特别多，但是获得认可的宗门都是中央扶持的，进入这些宗门就意味着有了庇护。
九州刚刚成立不过百年，百废俱兴，得了庇护，便是在这新世界能够更为轻松地行动。
为什么那么多宗门弟子没有职业没有收入却能生活？那想必就是中央所知道的，入宗学习的东西带来的好处，能让人不再需要进食之类的。人民对食物的需要减少，正能给当下的九州解了一大忧虑，农民和中央在这方面的压力逐渐减少，财政的管控在农事上也稍可放松——然后空出的再拿去扶持宗门。
这样的话，一切都讲的通了。
所谓的“灵修”正如神谕告诉自己的那样，不过是无法运用灵气只能另走偏门的人罢了，不昭告天下是中央自己的原因。
那如果连中央都不知道呢？
想到这，李凌云微微地颤抖着。
对啊，神谕只告诉自己“灵修”并不合名，真正的修行之道在中央那里。中央就一定是整个中央？会不会是全天下除了他和精钢，只有另外一人知道？
那么那个人如果在中央扶持各大宗门，只要他愿意，先受益的就是和自己利害关系最近的宗门。
那到时那个宗门就是各宗之首，中央乃至天下都要受其影响。
再有一种可能，中央刻意培养几个极大极盛宗门，然后将它们列为中央机构，帮自己管理修行之道昭告天下后的世界。
相比于一开始就告诉天下，这样子来做，确实风险会降很多。
前提是中央能够控制住那些大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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