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刺眼的太阳毫无节制地为这半面的地球送去最后的光和热,逢魔之时的天空,充满了迷惑以及绮丽的云彩,黄昏短暂,但却绝不单调,仿佛整个世界逐渐下沉般的日落时刻,让人们情不自禁地开始思考日与夜,死与生。
残阳之下,申屠珏抱着怀中的澪慢慢走向回家的路。
(所以说…你现在其实也算是在一个人生活吗…没想到你也很不容易啊…)
申屠珏和澪简短的讲述了自己家庭发生的事情,省略了变性的那一部分。
(是的,不过嘛…我也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感到非常的孤单,想要逃避事实,但之后又面临了许多我不得不考虑清楚的决定,新的人生啊,御灵师啊,妖魔啊,冷静下来之后仔细地想了想,我不想让更多的人不得不经历我经历过的事情,又或者说,我想要至少成为有能力掌握当下的人,所以我选择了成为见习的御灵师,我不认为自己就能救下全部悲惨境遇的人,但是我没办法做到对眼前在受苦的人坐视不理。)
或许是否是受变化后的身体的影响,申屠珏感觉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多愁善感了,同情心和同理心比以前更强。
(你还真是善良啊…)
(…虽然我自己不这么觉得就是了…将来我可能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理念而要去伤害别人。)
(等等?难道你甚至都还没有杀人的觉悟吗?)
澪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吃惊。
(不是…要说觉悟的话,我已经有了,但是我只是认为,这种事情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才对。)
(你这…简直就已经是圣母级别了啊…)
申屠珏露出疑惑的表情,虽然说接受了自己现在是女性了的现状,也接受了更加多愁善感的自己,但是自我认知还是男性的她突然被人说简直是圣母一样,依旧感觉…非常的奇怪。
(你说无法对眼前受难的人坐视不理,甚至想要为了他人而行动,如果说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你恐怕真的是我见过的又纯粹又愚蠢又天真的烂好人。)
澪跳出申屠珏的怀中,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接着说道。
(即使是在我前世的【阴影】部队中,我们将生死置之度外地行动也不过是因为那样会导致更加有利的结果罢了。消灭毒贩、消灭战争贩子,那都是因为稳定的社会对我们更加有利,暗杀某人、消灭政敌,更加只是因为单纯有钱或是有权罢了。利益才是我们行动的目的,和平和安宁或者救下某人的性命只是顺带的结果罢了。即使是那样的我们,即使是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会不择手段的我们,甚至也能够被称为是正义。相比之下,你居然还会因为伤害别人而苦恼,这真的和圣母没什么两样了哦。)
没有其他行人的街道上,风摆弄着枝叶,带来树底下的蛐蛐悠悠的鸣叫,在这样一片的寂静之中,申屠珏陷入沉默,说到圣母,她想到的是那些毫无节制的爱心泛滥的圣母,但在澪的眼中,自己有向着那样的人靠边的趋势吗…
(啊,我倒不是批评你的意思,认真思考生命的重量,倒不如说是值得嘉奖的,但我自己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忍不住想要提醒你一点,生命的重量是由人的行为决定的,不知悔改的罪人,他们的生命分文不值,这也是刑罚中那个最为极端的死刑存在的意义,不是吗?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而当你需要使用必要之恶的时候,千万不要心存犹豫和迷惘,世界上可是没有完全干净的人的……)
申屠珏噗嗤地笑了出来,少女蹲下身子,让自己眼前的小猫不用仰视自己,眼前的小猫咪用着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出一番富有哲理的话,让她感到有些反差萌。
(干嘛,你笑什么……)
必要之恶吗?不管是父亲还是澪都告诉自己,自己真的不需要心存那么多的迷惘。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性格太过懦弱了吗…
申屠珏想不明白,在以前的时候,他就不曾和别人有过太多的争执,哪怕是因为对方无理取闹,也很少会真正有所口角,都是他首先谦让一步,只有那种真正到了逼急了的地步的时候,他说不定才会使用武力,但是夺走他人生命一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变成女体之后,该说是妇人之仁吗?她在想到自己可能会要杀害某人时,潜意识中都在下意识的放弃这个可能性,或者是往积极的方向考虑。
(所以说啊,你…)
话说到一半的澪吃惊地看着一名男子突然用手中的棍棒敲晕了蹲在自己面前的白发少女,紧接着就把她扛起准备撤离。
(喂!喂!你这混蛋!你要做什么啊!)
澪立刻扑上去对着那个男子又抓又挠,虽然她是妖魔猫又,但是完全不会使用自己力量的她现在不过是比普通猫咪身体素质要强大些的猫咪罢了。
(嘁,刚好挑选了周围都没有人的时机吗?)
而且眼前的这个男子让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身上也有某种东西的流动,就像徐浩麟和申屠珏他们一样,那只能说明,他也是一名御灵师。
“去你的!”
男人一脚将再次扑起的澪踢飞,吃痛的澪起身想要追上去,但是男人已经扛着申屠珏进到了一辆汽车中,然后迅速的开走了。
(可恶啊!不对,去找徐浩麟!)
不愧是前世为最强特工的澪,迅速冷静下来的她立刻就想到了能够解决眼前危机的人,澪用尽全身的力量奔跑,这是她第二次出生以来,第一次全力地奔跑。
约1个小时后。
“嗯…”
在铁栅栏外老旧的3V电灯泡昏沉的橘黄色灯光下,申屠珏闷哼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头上传来阵阵的疼痛感,看来自己是被人敲晕过去了。申屠珏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久,在自己的额头和头发还有着黏腻的感觉,衣服上也有着一片干涸的血迹,显然是没有做过任何应急处理,伤口刚刚才自行止住学的样子,贫血的感觉让申屠珏的脑袋一阵晕眩,难以集中注意力。
“被绑住了…”
申屠珏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双腿也被并拢绑在了一起。虽然是在带有铁栅栏的小隔间中,但还被这样捆绑住,显然对方非常担心自己会逃脱。
“呵,你醒了?又一个可怜虫……”
在申屠珏隔壁的另一个隔间的人搭话道。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地狱啊…呵呵,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可惜我干不到你,真想听听看你的惨叫声啊,嘿嘿嘿…”
申屠珏隔壁穿着破烂衣裳的男子对申屠珏的问题回答的莫名其妙的,还说出了更加让申屠珏感到不能理解的话。
什么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居然在想那种事情?神经病吗?
变成女体之后的申屠珏,在感受到对方那明显是充满淫欲的目光之后,感觉浑身非常的不快,就好像是身处垃圾堆中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排泄物以及某种东西腐烂掉的臭味,让申屠珏迟一步恢复的嗅觉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阵恶心感涌上胸口,让她下意识地想捂住自己的鼻子,但奈何双手被绑住,无法动弹。
看着少女挣扎的样子,隔壁的人继续悠悠然的说道。
“来了这里,嗯,基本上是别想出去了,不过我姑且可以算是在这里活的时间还算长的人了,如果你愿意交换一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怎么稍微舒服一点的活下去哦…”
男人带着让人想要给他一拳的淫笑说着。
申屠珏别过头不去理会他,尽管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但是眼前的人并不是御灵师,不能贸然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灵力,而且周围还断断续续的传来不少呻吟,显然还有不少的人,现在暂且忍受一下,至少也要收集一点情报。
“呜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受这种罪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让我死吧!让我死啊!”
一个女性突然崩溃,大哭起来用头发疯似的撞击着隔间的墙壁。
“别啊,快住手啊,你要是自杀的话只会更加被他们折磨的啊!”
崩溃的女性隔壁的另一个看起来像是她同伴的人劝阻道。
“喂!喂!管理者在吗?这里有人要自杀哦。”
而申屠珏隔壁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则是窃笑一声,然后出声呼喊着管理者。
“你这畜生!”
劝阻的那位女性听到男人大叫之后咬牙切齿地骂道。
“嘿,在这里还是只想着自己好一点,不然怎么活得舒服呢?”
男人说着自己的生存经验,同时还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对面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女人。
嗒,嗒,嗒,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在黑暗而又狭长的空间中传播。周围被关着的人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害怕地缩动起来,有的人甚至直接哭了出来,就连在申屠珏隔壁的刚刚一副轻佻语气说话的男子也缩了缩头,露出有些恐惧的表情。
那个男人拖着一名遍体鳞伤的男性,打开隔间之后随手把他丢了进去。
御灵师对灵力的感觉告诉申屠珏,这个人也是御灵师。
“你是谁?这里是哪?”
面对申屠珏的质问,男人不予理会,自顾自地打开想要自杀的女性的隔间,麻利的将其弄晕,
最后,那个脚步的主人在申屠珏的隔间门口停下。
打开了申屠珏所在的隔间,粗暴地拉着少女,申屠珏的身体并不算重,很容易就被男人给抓了起来,男人扛起少女走了出去。
申屠珏没有继续追问,之前的提问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说话,好记住他的声音罢了,尽管心中紧张的让她感觉要呕吐,被男人强硬地抓住的时候也非常的不安,但是她还是强行克制住自己,没有挣扎,现在要是挣扎的话恐怕只会吃更多的苦头,倒不如静观其变,说不定还能让对方放下戒心,反而还更加有机会挣脱。【静默十字】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就算遇到了危险也能够为申屠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解开束缚。
男人对申屠珏毫无挣扎显得有些惊讶,但是依旧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扛着少女走向了上楼的楼梯。而申屠珏则是在尽力的记忆着这个未知的设施的结构以及路线。
回到30分钟前,在申屠珏遭遇袭击之后,澪就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南镇高中。
轻快地一跃,跳过近2.5米高的围墙。凭借着出人的记忆力,她立刻来到了云帆楼的电梯处,但是进了电梯之后却让她犯了难,之前光看申屠珏她们按下紧急求救按钮就让电梯来到了不存在的负一楼,但是她自己蹦起来去按那个按钮之后却响起了保安大叔的声音,无奈她只能匆忙离开电梯。
(等等,说起来他们那么大个地下空间,总该有个换气口吧,这么大个校园,却有那么多绿化带,说不定哪里就是换气口。)
打定主意的澪离开云帆楼,在绿化带地区寻找起类似排风口的东西。
大约20分钟后,一只浑身沾满了蜘蛛网,被灰尘弄得脏兮兮的猫来到了徐浩麟的工坊前扑打着门。
“来了来了…这只脏猫是谁家的啊…”
徐浩麟看着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猫的澪疑惑地问。
(是我啊!是我!)
澪以两只后腿站立,用前爪指着自己。
看到这极其人性化的动作,徐浩麟也意识到了面前的这只猫到底是谁。
“喂喂…不会说你想要体会一下当猫的感觉,所以去扒拉垃圾桶了吧?怎么能搞得这么脏?”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啊!申屠珏!申屠珏被人抓走了啊!)
眼前的这只变成了灰猫的白毛着急的喵喵喵地叫着,还伴随着意义不明的手舞足蹈,但是很抱歉,没有申屠珏那样的传心的能力,徐浩麟又不懂猫语,所以是完全没有明白眼前的猫咪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可恶啊…)
澪有一种万念俱焚的感觉,突然她急中生智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希望他能理解吧…)
“不是…就算你喵喵叫,我也听不懂…”
刚想说听不懂的时候,徐浩麟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这只小猫和别的猫的不同之处,前世是特工的她自然有不用语言直接说出也能表达自己意思的办法。
“S…O…S…?你的意思是申屠珏遇到危险了?”
(天啦!幸亏这个世界有好多东西都和我曾经的世界共同,还好这家伙懂摩斯电码…)
小猫感动地仿佛要哭出来一样使劲地点头,看来自己理解的没错,这就说明申屠珏遇到了危险,所以澪才会来向自己求救。
“喵~喵~,喵喵~,喵~喵”
“man?是个男人袭击了她?”
(没错没错!)
既然对方是人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会把申屠珏带到哪里隐藏起来,这种情况下就得需要琉璃她们的【天眼】来帮忙寻找申屠珏了,事不宜迟,徐浩麟立刻通知了赵氏兄弟准备营救申屠珏,同时直奔云帆楼的中心情报处。
来到顶层后的徐浩麟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
“谁啊!门都不敲!我正烦着呢!”
一进门就听见一个洪亮且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徐浩麟?稀客啊?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其人正是南镇高中的校长,南宫鹏万,而他烦躁的原因则是因为心爱的手办被人藏了起来,问自己的属下们则是都说是琉璃吩咐的。
“和你借几个人,我的学员被人袭击了。”
“行,你自己去挑。”
南宫鹏万连事情前后都没有问就直接同意了。
“多谢了,话说你刚刚怎么火气那么大?”
对于这位老友,徐浩麟自然是了解其性格的,认识他的人都会说他是一个看起来给人感觉很和善的男人,如果说穿上正式的西装的话,完全就是一副慈善家的样子,就是这样温和宽厚的好好先生,刚刚却大发雷霆的吼叫着,这让面临紧急情况的徐浩麟也有些好奇原因。
“哼,还不是琉璃又把我手办藏起来了。
“...说真的,你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这种爱好还是适可而止吧…”
挑选好自己印象中算是靠谱的,经常给琉璃打下手的那位爱新觉罗家成员之后,徐浩麟在门口给老友送去忠告。
“我就不,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啊!”
这句话没有传入徐浩麟的耳朵之中,后者早已带着一只脏兮兮的猫离开。
此刻的20分钟后。
申屠珏被沉默不语的男人带到了另一个放置了各类刑具的房间,在一些刑具上面还有着未干涸的血迹,整个房间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眼前的景象让申屠珏心中充满了惊愕和不安。
“你们到底都在这里干了些什么?那些被抓住的都是些什么人?难道那些人都在这里被你们动用私刑虐待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连串的问题没有一个得到解答,男人自顾自地准备将申屠珏固定到铁拷中,紧接着就是用手中的鞭子猛地抽打着申屠。
“嘶…”
被鞭子打到的地方传来如同灼烧感一般的疼痛,虽然克制住没有疼得叫出声,但是还是令申屠珏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混蛋…”
即使是申屠珏那样的性格,面对现在完全莫名其妙的突然鞭打,也感到非常火大。
然而男人依然一言不发地用鞭子抽着皱起眉头的白发少女。
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也没法收集更多的情况了,而且申屠珏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正当申屠珏准备强行挣脱的时候。房间内进来了另一个女性,年龄大约是20岁左右,身材高佻且匀称,有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
“哥, 有个傀儡失控了……”
进来了的女性用着毫无起伏的声音平静地说着。
这时,一直面无表情沉默着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该死的,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命令吗?!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男人愤怒地咒骂起不在场的某人。
“小棉,你看好她,别让她跑了,这家伙也是御灵师,小心点,只要能够让她也转化…实现我的计划的日子就不远了…”
说罢男人就匆匆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申屠珏和另一个被称为小棉的女子。
而申屠珏警惕地看着被称作小棉的黑发女性。
“唉…”
小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被绑住的申屠珏。
“对不起,我哥应该对你下了重手吧?我这就放你下来。”
小棉一边道歉一边解除申屠珏的束缚。
“我哥他现在应该往下走了,从这个房间出去之后,直接右拐,然后一直上楼,不用管房子内的其他人,赶紧逃吧。”
申屠珏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性,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帮助自己。
“你为什么要帮我?刚刚那家伙不是你的哥哥吗?”
“他是我哥哥没错…但是我从来都不觉得他做到是对的,详细的情况我一时半会和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快点逃吧,逃的越远越好。”
现在的情况不是矫情的时候,尽管对现在这个阴暗低沉,真的宛如是地狱显现的地方有着许多疑问但是申屠珏不能放弃眼下这个逃跑的好机会。
“谢谢,你的名字是?”
“我是…我是木棉,不过我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木棉…我记住了…”
“快走吧。”
木棉打断申屠珏的话,催促着她赶紧离开。
按照木棉所说的,申屠珏离开刑房之后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来到楼梯口,一直上楼。虽然申屠珏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暂时放自己逃跑,实际上只不过是给自己点希望然后马上粉碎的陷阱,但是整个设施并不是迷宫一样七拐八绕的样子,倒不如说可能只有一条路能走。
出了楼梯口后马上就遇到了数个人人站在楼梯出口的拐角处。一瞬间申屠珏以为自己中了圈套,但是那些人却都双目无神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对申屠珏作出任何反应,小心翼翼地通过这些如同木偶一般的人之后,申屠珏终于回到了地面。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但是申屠珏尽量的选择了看起来会通往人流量更大的地方移动,尽管自己身上带着的斑斑血迹让行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但是申屠珏现在顾不上那么多,警察是没办法处理这种情况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联系上徐浩麟。
而在这时,仿佛巧合一般,胸口的【静默十字】发出淡淡光芒,这是有人来到了联络的范围内且在尝试练习。
(喂?)
(申屠珏?你没事吧?现在你在哪?)
徐浩麟的声音传来,申屠珏此时感觉到一股安全感涌来,整个人都瞬间放松了下来。
(我没事,比起这个…)
申屠珏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转述给了徐浩麟,而由爱新觉罗家族的人发动【天眼】搜索申屠珏的灵力,两人也在不久之后成功见面。
一见面,澪就激动地扑向申屠珏。
(申屠珏你没事吧?这些伤口要紧吗?)
(我倒是没大碍,话说你这么弄得这么脏啊?)
申屠珏有点抗拒抱住自己怀里这只灰猫,但是想到徐浩麟能够来找自己,想必澪也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申屠珏也就不太好意思将她推开。
“该死的!那些伤口,到底是谁干的?!”
脾气火爆的赵乾看到申屠珏身上的伤口之后,火力立马就上来了。赵树理也是表情阴沉又充满担心地看着申屠珏,队友及同学突然遭人袭击,他们的心中也多少有点愤愤。
“这个地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那个骨女记忆中的另一个申屠家族所在的地方,她逃出来时的零碎记忆中有些地方和这附近相似。”
徐浩麟一边给申屠珏做应急的伤口处理,一边沉声说道。
“不会吧…”
申屠珏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说自己居然这么凑巧的刚好被抓到的那个地方,就是另一个申屠珏家族的所在地吗?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用来囚禁那些被抓来的人的地方,然后在那里折磨他们,最后在死后把他们变成怨灵…
所以木棉的哥哥说,如果把自己也转化成怨灵的话…那么,这样想来的话,一起都说得通了…
“不过,我一直都以为他们藏身的地方会更加的偏僻才对,没想到居然会在离市中心没多远的别墅区,这个地区明明也有观测者才对,如果有怨灵诞生的话,那明明应该有报告才对。”
徐浩麟看向自己带来帮忙搜寻申屠珏的那名爱新觉罗家成员,琥珀。
而后者思考了一下之后回复道。
“据我所知,这个地区的那名观测员最近半年的报告都是没有异样。”
“现在申屠珏逃出来的情况估计还没被对方发现,贸然行动的话也容易打草惊蛇,赵树理,你先去准备联络请求布置【驱人结界】,许可下达之后立刻准备,剩下的人和我去见见那个观测员。”
由琥珀带路,众人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寓中的一层。
徐浩麟直接潜入阴影之中,进入房间,然后打开了门锁。众人进入了房间之中。
在不大的客厅之中和其他观测员一样布置了观测用的阵法,而那名观测员则是静静的躺在卧室之中,徐浩麟一行人进入时弄出的动静并不小,但是观测员对此不管不顾,甚至当徐浩麟都已经站到他面前时,他依旧双目无神的躺着,整个人仿佛断了线般的木偶一样,完全没有自我活动的想法。
“安山?你怎么了?”
琥珀有点担忧地看着这位同族。
而她的声音就仿佛是某种条件反射的条件一般,让安山站了起来,然后说出那句每次例行汇报时的话。
“我已经完成了每月的例行观测,没有发现异常,完毕。”
接着,又继续躺会到了床上,就仿佛精密的机械一般,完全不像是带有自我想法的人类。
眼前的一幕,诡异到令申屠珏感到脊背发凉。
“看样子,是早就已经被人干涉了精神了…”
对方恐怕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那样的勾当了,说不定已经有很多人都已经惨遭毒手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样的意外,说不定徐浩麟还得花一段时间慢慢寻找才能找到这帮家伙的藏身之所吧,而那之前,甚至能控制观测员的他们或许早就收到消息撤离了。
想到这,申屠珏握紧了拳头,这些家伙,居然一直都在做着这种事情。
众人离开了观测员所住的公寓,琥珀也已通知了总部的人,他们会前来回收状态异常的安山并查明原因。
(老师,【驱人结界】的许可下来了,我已经布置好了。)
赵树理用【静默十字】传回报告。
徐浩麟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虽然比计划要早了一点,不过似乎是对方自己撞到了我们的枪口上了呢,既然是他们先偷袭了我们这边的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自然也要好好回敬一下才行。”
“那些家伙…”
申屠珏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地下中的所见所闻,被关在隔间中的人们身上都遍体鳞伤,如果说自己当时被带去鞭打都还是只是个开始的话,那他们到底又承受了怎么样的伤害活到现在,那一个个滴血的刑具让申屠珏触目惊心。
“绝对不能放过做出那种事情的罪魁祸首,那种人…不配被原谅!”
万事俱备,此刻,只欠东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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