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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 第一夜
  • 西普西欧夏卡
  • 2022-08-30 18:32:26
第一夜

“我的主人。”

某个太阳还未升起的早晨,在临海的玻璃大厦的楼顶,一个有着一头黄到发红短发的少年,正撑着单膝靠在楼顶的边缘,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从这座数十层的高楼纵身而下。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有着奇怪装束的金色“金属人”,他的上身仿佛是某种来自欧洲中古时代的铠甲,但却给人一种那是来自未来的装具的感觉;而他的下半身,却是一个有着一幅如同女人面孔的马身,他那长满了刺的手甲中,正握着一把金光璀璨的双刃西洋剑。

“时候就要到了。”不等金属人说完他想要说的事情,在一旁的阴影之中,另一个同样材质构成的“金属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何而来,就这般现身,“第一场纷争就要开始了,您做好准备了吗,我的主人”。

“啊,提尔锋,加拉廷,我已经准备好了。”少年没有去看他们两个,他只是静静地吹着铺面而来的海风,望着那从地平线刚刚放出光芒,将这片黑暗的天空刚刚染成一片淡蓝的日轮。

“那我等,在这里随时恭候着您的归来。”名为“提尔锋”的紫色金属人缓缓地将行了一个礼节,他将自己的左臂搭在自己的右胸前,就这么躬了下去。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身上缠绕满了微小的黑色灵气,那是一种恐怖的冰冷气息。似乎写满什么愤恨的意识。

等待日出,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但是一点旭日点燃,那么日出,就会变得越来越快。也就是在这短暂的一会时间。少年站起了身子,只不过此时的“他”用着一种完全不同的语气,对着身边的两个人说道:“好了,走吧,加拉廷,提尔锋,我们去找点乐子吧。羽羽斩,你也跟上来。”

明明前一秒还是充满的沉稳嗓音的少年,此时已经沐浴在日光之中完全变成了一个女性,她随手抽出腰间的长刀,往空中一挥,一个有着一个硕大的鸟头,全身身披着银光板甲的“金属人”同样出现在了半空之中,接住了那把刀,那正是名为“羽羽斩”的圣剑化身。

“是,尊敬的神人。”随着羽羽斩落地,他将长刀擦拭过后,收入了自己身后的怪异刀鞘里,然后向着面前的女人双手合十,同样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随后便跟随在女人的身后,准备一同跟着离去。

然而,

“莫顿阁下,我并不记得,我们两个服侍的主人是您。”提尔锋望着面前这个跟刚才的少年完全不通,但在气质上却有着一份相似的女人,断然地拒绝了她的命令。

“我们的主人是一个‘人’,而我从不记得我的主人,是一个‘神’,我没有服侍于神明的理由,加拉廷也是如此。”

“至于你身边的那个家伙,作为数千年前,在其他的神话中斩杀了大蛇的神人之剑,他自然没有反对神明的理由。而另外那柄名为特里修拉的短刃,也不过是因为他曾今的主人是一名女性,而他和那名女性有着太多亏欠的过往,才会选择跟随并服从您的命令。”

“可这并不意味着您能命令我们两个,我们服从的,是寄宿在这个躯体之内的另一个生物,一个可以称之为‘人’的生物。”

提尔锋并不打算向面前的这个怪奇的女性奉上自己的忠诚,确切的来说,作为一把诅咒之刃,他最憎恶的对象之一便是——

“神——”

那是无论如何,他都想要斩杀掉的那群家伙之一。

但是此时在这幅躯壳之内,也同样还留存着一个在“七”的诅咒之后,仍然能和他保持着契约的“人类”,即便他是这般地憎恶着玩弄世间一起的神明,他依旧不能够对“她”出手。只是,唯独拒绝遵从她的命令这点,他还是能够做的到的。

“那家伙说的正是如此,莫顿·巴洛特·莫洛特阁下,说到底,我们所信奉之人并非是您,我们所追求的理念并非汝之理想,而是您同一身躯内那个有着和您近似,但完全不相同的灵魂。”一边这样说着,加拉廷一边调转自己的身体,下半身的那匹马儿不耐烦的晃了晃头,同时相当不满的撂了两下自己的蹄子,似乎是在抗议着什么。

“说到底,我们不认为我们和您有什么共通之处,也没有服侍于您的义务,我们之所以追随着那家伙,也只不过是因为在那个小子身上感受到了昔日的那个时代,我等所经历的‘人间辉煌’,而并非是我们的主人出身于何。”

“诚然,汝等说的自是有理。”还未等女人开口,名为羽羽斩的神剑便接过了二人的话题,“但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跟随着凡人所能尽之事终究只是有限的。”

“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愚昧的神人,你只知道一味的遵循既定的命运,却从不探寻自己的道路,看看你的国度,看看你的臣民,自你斩杀一切之后,这片充满了蛇的业火的罪孽之地就只剩下了数不尽的太刀,而你呢,一柄长剑,你又在这片土地留下了什么,甚至在今天,你还要仰仗将你与同袍之力斩断之后,一分为十的后人之力。即便如此,你也能淡然地说出一句,‘然也’吗?”不曾多给羽羽斩一分一毫的思考时间,加拉廷便将眼前的这柄被属于他自己时代所遗留、封印在过去的神兵一顿怒斥。

“吾乃凡人之剑,吾乃骑士之剑,吾绝不会将自身的命运交与神之手,倒不如说,用我这个老身割裂开神的意志,才是我所真正追求的事物。”

“你能明白吗,你这愚蠢而腐朽的,更应当先我等一步迈入时代的棺材的老东西。”

巨大的银色鸟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宛如吃人骷髅一般的金属铠甲面具,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说道:“然也。”

“我说。”在这场舌战本将结束的尾声,那个女声再度再全场中响起——

少女仰过身子,用一种近乎倒躺着的姿势问道。

“我说,不去找点乐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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