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流子立即躲开,她身后的大楼边缘开始耀起蓝紫的光芒,空中浮现出连接天地的裂隙。
红发男人大惊失色,强壮的身躯一阵虚脱,他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莫非你想要……等等,这招难不成是当初封印过第四柱魔神的幻术……不可能的!这招应该已经没有人能使用了!”
琴奏子轻笑着,从墙角走到男人面前,伸手抚摸着透明得如薄冰的桌面。
“我的神器叫【奇迹占卜桌】,它的塔罗牌能够复刻出任意存在过的奇迹,简单来说就是每张牌能发动一次随机的一种存在过的神谕。魔法少女们死去后,她们的神谕并没有消失,这些牌上寄宿的力量就是从她们的神谕中复刻来的!”
琴奏子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蓝紫色光幕在所有人面前宏伟地展开,它气势磅礴,高大华丽,好似歌剧院中的巨大垂幕,又好似极北夜空中的神圣极光。长枪猛地射入光幕深处,如坠入大海中的石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的一声,时空的裂口开始聚合,光幕渐渐变淡,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不可能,我的魔器居然消失了?”
看着被吞噬掉的长枪,男人傻眼了,他瞬间跌入了谷底,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消逝。
男人“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激动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抬着头拉扯着嗓门发出咆哮。
“我的魔器啊!我的力量啊!难道它再也回不来了吗?”
“可能吧,真是遗憾。”
琴奏子眯着眼,柔白的长发轻轻一甩,笑着走到男人身旁蹲下,正视着男人的脸。她每时每刻都在微笑,笑容就像是她的标志一样。
“该死的女人!别以为我少了魔器就打不过你们了!”
男人龇牙咧嘴地怒视着琴奏子和时流子,恨不得一口吃了两人。
“换作封印你魔器的补偿,要不要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会提前知道你和你的手下要来偷袭呢?”
“其实是你那个不谨慎的随从触碰到了我们基地的警报系统才让你们的行动计划暴露的哦!真是的,趁着别人睡觉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可不是强大之人应有的行为哦!”
男人猛的意识到什么,他怒得额头的血管都要胀裂。
他根本就没派遣随从跟踪琴奏子她们,一定是龙石搞得鬼,那家伙表面上热情的分享情报原来是使诈,自己成为探敌的工具了,彻底被他利用了。
“少废话!我才不想知道那些没用的原因!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干掉你们就足够了!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么明显吗?看来我得加大力度让你们明白我的全部力量有多么强大了!”
男人从来没有这般恼羞,他猛地跳起,漆黑的大衣被汹涌的杀气卷起,在空中上下翻飞。他的双手喷涌出雄雄烈火,灼烧着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火焰的推力下男人腾空而起,火焰漩涡形成顶天立地的巨型熔岩巨人,硕大的散发出热浪的岩石手掌将他高高举起。
“就是现在!【Icebrokengun】!”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冰冻光束将熔岩巨人完全吞没,这出人意料的强大攻击让男人措手不及。
“可恶的女人,我不是和你说过冰属性的能力不能伤害到我吗!就你那点冷气怎么可能伤害到我的火焰巨人苏尔苏特!”
光束消散,瞪大双眼的男人落回了地面,一连串“咔咔”的冻结声后苏尔苏特碎裂为冰块倒向地面。
“什么?我的巨人居然被冻结了?没有魔器看来是真的不行啊。”
看着自己的最后王牌化为乌有,男人的双手彻底脱力,他浑身挂满了冰渣,蹲在敌人,从烟盒拿出最后一根烟点上。
“你的火焰的确可以保护躯体让我的冰属性攻击无法造成伤害,可是你失去魔具后你的火焰能力就被大幅度削弱了。你的火焰是爆发出来的魔力,不是持续存在的,爆发火焰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每次释放完毕后你都需要休息来进行下一轮火焰的释放。
没有魔具的力量维持你的魔力消耗,那么你爆发的火焰消耗完大部分魔力后你就有一段
较长时间无法全力作战,因此你发动魔器前每次攻击完毕都会腾入半空来蓄备下一次爆发火焰所需要的魔力。我刚刚那招就是在你的火焰全部爆发出来之后使用的,在你没有魔力释放出火焰期间,我的攻击对你还是很有效果的!”
“可恶啊……”
男人的身体逐渐被坚硬的冰块冻住,只有头露在外面,他仿佛被紧紧捆住,连声音都变得哽咽。冰块凝结在地面上,定得死死的。
男人狂笑起来,不屑地看着时流子。
“被你发现我使用魔力的方式算你聪明。不过呢,就算我被冻结了你的攻击还是无效!你要明白,凝固住我的冰块只要我的火焰再次爆发出来,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放弃吧!再过一会我的魔力就够了,你们的末日也就要到了!”
“我不能对你造成伤害,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对你造成伤害的呀!”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没用的!那女人的能力需要长时间准备才能发动,这点我在她第一次使用能力时我就知道了!我很快就能从冰里出来了,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大吼一声,全身开始释放出火焰,空气在高温加热下漂浮起水雾。
“等会见哦!”
琴奏子眯笑着紧跟时流子走到楼顶边缘的一个角落,转眼间消失了。
“是之前就布置好的传送魔法吗?想逃?没用的!等我出来之后,跑到哪我都能抓到你们!”
男人狂笑着,更加猛烈地释放出火焰,冰块的融化速度越来越快,化成的雪水流淌在地面上,在朝阳下闪闪发光。不一会,男人只有双脚被冻住了。
“马上我就来收拾你们,让你们跪在我面前,用嘴把我的魔器叼着还回来!”
男人举起拳头用力砸在冰块上,冰块彻底粉碎。他正准备去追时流子和琴奏子,只见刚刚吞掉自己魔器的光幕重新浮现在高空,随后一把被烈火包裹的长枪从光幕中射向男人。
“嗯?已经怂了吗?连魔器都还我了……哈哈哈!真是懦夫!以为这样做我就能放过你们?想多了!拿到魔器后我不是更要消灭你们了吗?懦夫是不允许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个世界只配强者来统治!”
男人伸手准备接住长枪,发现长枪的速度快得惊人。可见,长枪在封印空间中保持着加速状态,此时已经无法区分目标了。
“难到是…可恶啊,魔枪还在加速状态,它已经混乱了!”
他顾不上思考,使出全部力气冲向相邻的楼房,再不快点脚下的大厦就要坍塌,自己会被埋入废墟。还未等男人跳起,长枪击中楼顶,剧烈的爆炸扩散开猛力的冲击波,火海连天,大楼“轰隆”一声化为碎片,无数碎石下雨一般浇淋着地面,铺天盖地的尘埃将周围染得如同深夜。
整栋大楼在魔枪的攻击下化为了废墟。
“咳咳…”
男人从石板下爬出来,浑身沾满尘土和鲜血,身着的大衣破烂不堪,衣服里的棉絮飘得到处都是。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布满了划破的伤口。
“那可恶的女人到底对我的长枪做了什么?”
阵阵刺痛不断从他的腹部传来,低头一看,只见一根钢筋刺穿了他的身体。
“呵呵,我居然被打成了这幅模样?”
男人毫不犹豫地握住钢筋抽出自己的身体,随手将其抛飞,顿时腹部鲜血直流。他气都不吭,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死棘之枪!”任凭男人喊了无数遍,魔枪都没有飞出来。
“我剩余的魔力,连魔器都呼唤不了了吗?还是说,魔枪已经破损了…”
男人摇摇晃晃地踩着碎石,向废墟堆的底部走去,站到地面上,只见琴奏子和时流子并肩站在车来车往的街道上看着自己。
微风吹拂着她们的长发,发丝相互交融着,黑与白混合在了一起。
男人眼前一晃,似乎看到了他深爱着的那个人,看到了那个被痛楚带走的少女。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回来,不是已经逃走了吗?可恶,都怪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
男人气得“吱吱”咬牙,大声吼了出来,声音在竭力的状态下变得嘶哑。
“如果我立了功,我就能拜托萨米吉尔为我复活结衣了!你们知道我为了什么才堕落成四王的吗?”说着说着,男人突然跪在地上,手指甲在坚硬的石砖磋磨下折断,眼角不断涌出眼泪。
“我是四个王中最弱的一个,为了有立功的机会,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你要复活的女孩是你的家人吗?”
听到男人的话,时流子眼中闪过一道电流,紧闭的嘴巴张开,刚要说什么又闭上。她突然对男人有了一些同情。
“结衣是我没有血缘的妹妹,同时是我高中时的初恋。后来,她出了意外,抢救无效死去了…”男人咬紧嘴唇,眉头皱紧。
“所以你就打算借用魔神的黑暗力量复活结衣吗?哪怕她变成魔神的傀儡你也无所谓吗?
“…”
时流子对男人的同情瞬间消失了,她闭上双眼,红发男人似乎就像以前的自己。
“只要她复活就行,无论她变成什么都无所谓!我要带着她去我的地盘,成为我的手下,之后我就能把她永远捏在我的手里,让她诚服于我,永远离不开我了!”
“闭上你的嘴吧!你已经不是人了!”
时流子听了男人的话后,突然愤怒地冲了上来,一拳揍飞了男人,男人摔倒在地,全身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他捂着嘴,仰面看着时流子。
“我只是想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而已。”
“回到你身边?让她来做你的棋子,是不是?”时流子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男人愣住了。
“你的手下每时每刻都在为你行动,为你付出,他们可以为了保护你牺牲掉自己,而你,却把他们当做用完就丢的棋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的人的生死,你都能随便无视,在你心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都是建立在等级高低之上,有你这样观念的人还能称得上是人吗?就算你复活了你心爱的人,她能得到幸福吗?她喜欢的是你这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掉他人的怪物吗?”
“我…”听了时流子的话后,男人猛然感到有暖流正冲洗掉自己手上的污垢。他回想起刚刚的战斗,时流子和琴奏子之间充满了默契,她们之间不是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她们的情感和彼此的信赖才是强大的真正原因。
“我输了…”男人闭上眼睛,表情舒缓下来,慢慢张开口。
“我有个问题想问,白发小姑娘你可以回答我吗?”
琴奏子伸手遮着嘴,“咯咯”轻笑道。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领袖,现在怎么变成倒在地上问我问题的可怜人了呢?”
男人羞愧得红了脸,变了个人似的,用最后一丝力气尴尬地大喊到:
“不用你管那么多…”
男人叹了口气,摸着颈部开裂的宝石,继续说道。
“那把魔器是不是已经被摧毁了?”
时流子点了点头,回答了男人。
“是的,已经摧毁了。楼房倒塌后长枪已经被琴奏子的术式折断了,它是一件很不错的武器,只是没能用在正确的地方。”
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充满安祥,那无云的蓝空深处,是天堂,是自己即将和她见面的地方,她正在向自己招手,嘴边问着“哥哥,今天又帮助了几个人呢?”
是呢,我的力量不应该作为屈服别人道具,我怎么忘了呢?明明答应过她要用力量帮助他人的呀!
“我感觉自己醒了,自己就像重生了。谢谢你,黑发女人,在你指责完我后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之前自己就像被人诅咒了一样。”
“你被魔神所控制了吗?”时流子走了过来,蹲下扶起男人。
“是的,我被控制了,那绝对不是真实的自己,在临死之前我才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弥留之际,一副温馨而又令人怀念的情景出现在男人眼前。
空空的学院教学楼长走廊被淡而澄清的暮光浸透,在一间教室门口,红发英俊的少年和可爱而腼腆的少女牵着手并肩依墙站在一起。少女扎着双马尾,面容姣好,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少年肩披黑色制服,半闭着双眼。少女水润的大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少年的脸颊,同窗外柔和的夕阳一样可爱。
“结衣,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在一起吗?”
少年侧过脸,伸手抚摸着女孩的额头,女孩用温柔的语气回答道。
“放心,我们永远会在一起的,等长大我要和你结婚!”
天空黯淡下来,天际的浮云渐渐隐退,残阳的余晖在空中留下细线,周围亮起淡淡的灯光。
是时候出发了!
男人的脸颊滑下最后的眼泪,嘴中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们终于能见面了…结衣。”
时流子见男人没了动静,走近伸手在他鼻孔前试探了几下。
“怎么了?这男人怎么了?”琴奏子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他已经死了,似乎他的魔器和他的生命有着什么联系…”
琴奏子走了过来,俯身拿起地上的一个钱包打开,只见里面有张泛黄的照片。
她把照片拿了出来,只见上面是个微笑着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她就是那个叫结衣的女孩吧。
“火王真是个可悲的人,被魔神抓住弱点而失去了内心…让我们安葬他吧…连着这张照片一起。”
“嗯…”
时流子刚抱起男人,感到身后爆发出惊人的魔力,吓得放下男人赶紧躲向一边。
地板在力场冲击下碎裂,一道涌动出浓厚黑暗气息的木门浮现出来,发出一道暗黑色的灼热光束。光束笔直地射中墙壁,燃起黑暗的火焰。眨眼间高大的墙壁化为了暗黑的熔岩。
身着印满骷髅花纹的漆黑礼服,头发火红卷曲,皮肤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小姑娘从门内走了出来,她身后紧跟着一个比她高出几倍,身材健硕,头发上翘,打扮得像钢铁骑士的高大男人。
高大的男人嘴里含着金平糖,双目同身前的少女一样死灰。
“这火焰,这骷髅花纹…难道你是第三柱魔神瓦沙克!”
时流子哽咽了下,拉住琴奏子迅速躲到一边。
瓦沙克完全没有搭理时流子,径直走到四王身旁蹲下。
“我说啊我说!”
她一边抛着手上的小石块,一边伸手摸了摸四王的胸脯。
“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呢?这么弱可是不行的哦!”
瓦沙克诡异地嬉笑着,挥了挥手,空中燃起暗黑的火焰。
火焰扭曲着变成暗黑色的荆棘藤缠绕到红发男人身上,瓦沙克轻轻挥手,红发男人离开地面悬浮起来。
“要不要动手…”
高大的男人走近瓦沙克,低下头嘴巴靠近她的耳朵。
“我们不用急着动手,那家伙还没觉醒,只有等她觉醒了全部力量才能被我们利用,我们只要旁观就行,剩下这三个王会继续尽他们的职责的……”
高大的男人闭眼点了点头,站起从漂亮的瓶子中拿出一颗糖放入口中。
他是第七柱魔神,名字叫阿蒙,从外表就能判断出他是个强大的存在。
“要吃吗?”
“不吃,我最讨厌甜食了!”
希利尔嬉笑着将红发男人的尸体丢入门内,小跑着来到阿蒙身旁拉住他的手,邪魅地瞅了时流子一眼,之后带着阿蒙走进木门。不一会,木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
时流子捏了把冷汗,走到还在惊愣不已的琴奏子身旁拍了下她的肩膀。
“先回去睡觉吧,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
琴奏子笑了笑,闭上双眼,紧跟上时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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