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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眼中倒映着你的颜色

序章 眼中倒映着你的颜色

“要死了吧...”

少女试图向前方爬去,伤痕累累的手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量。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全身上下传来那生不如死的痛苦此时也被缩小了数倍---已经开始失去知觉了。

审视她的全身,在无数令人咋舌的伤口裂痕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女那双腿---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腿了,更像是由无数锐利剑刃装备所堆簇形成的混合物,只有那大体的轮廓与大腿根部的链接部分才能让人接受“这就是她的腿”这一事实,而这诡异的“金属化”正从她的四肢逐渐蔓延至全身。

“我,我不能死在这里...”少女喃喃着,似是在濒死前最后的悲鸣。

我的荣耀,我的能力,我的属性,还有我的情感......

眼前再次浮现出那道红色的恐怖身影,在地狱般的火焰中,毫不留情地将骄傲的她彻底击溃。

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当这个念头在心中萌发的瞬间,少女内心中所有的求生欲全部在内心燃烧殆尽,剩下的只有名为绝望的灰烬。

对啊,我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地方了。

辜负了他们的期待与信任,让熟悉的人都感到羞耻。

没有人会等我,没有人会为我的死亡而痛苦,更没有人会舍身去接住从王座上重重摔落的自己。

对于现在连自身属性能力都无法操控甚至反噬的人,有什么能力去成为守护者呢?现在的自己,不过是连死了都会污染土地的废物而已。

似是释然一般,少女在泥泞中挣扎的双手渐渐停下。带着自嘲的笑,她勉强睁开了眼,看着地上那混合着自己血液的泥土,想要用最后的力气沾一些血液为自己画一个祈祷符,恍惚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臂早已变成了金属凝结而成的物块,根本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催动。

黄色的瞳孔渐渐变成绝望的灰色,少女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求生的奢望,不甘的接受失败者应受的惩罚。

金属化此时蔓延至胸口,少女渐渐觉得如鲠在喉,连呼吸都被彻底阻塞,用力的咳嗽试图再得到一些生的感觉,只是现在一切都不过是她死亡的催化剂。

“何时光明才能真正降临这片大陆呢?”

明明耳朵已经彻底失聪,而少女却还是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那个国家的...

人死前都是会记忆回放的吧?少女在窒息前瞪大了眼睛,打算好好看看自己这荒唐可笑的一生。

然而,看到的并不是记忆的走马灯,而是有着海蓝发色的少女。

“你,你是...”

“放心吧,你不会在这里死去的。”

蓝色的光芒从那蓝发少女的身边浮现,与此同时一根长柄法杖随着光芒的闪烁出现在少女的手中。

没用的---绝望的少女张了张嘴想让她不要再花时间在她身上了,就算她是治疗系的,在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能为力的。

就算能将她治好,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永远也无法恢复,更何况她确确实实的败给了那个人,败的一塌糊涂。

“那个人并没有真正打倒你的力量,”拿起法杖的少女并没有直接开始吟诵魔法,而是平淡的说道,“她借助了一些,无法言表的力量。”

只是这一句,却令地上那少女再次睁开眼睛。

当她内心的希望与不甘重新燃烧的那一刻,少女也开始了吟诵---蓝色的光团附着在正在地上挣扎之人的身上,在温暖的光芒中,那些可憎的伤口与裂痕渐渐恢复。

“属性反噬吗?既然如此......”少女收起法杖,不知从何处拿起一只银白色的匕首。

没有丝毫的迟疑,少女将自己的食指划出一个口,血液从其中涌出,而在那即将下落到地面的一刻,仿佛瞬间被蒸发成金色的雾团,随后飞了过去。

渐渐觉得胸口通畅了许多,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少女身上的金属化如升华似的如潮水般褪去。

“你...你是逐灵族的人!”少女在惊愕中站起,摸了摸自己金色的长发,心中仍在怀疑这一切是否是她的幻想。

“秘密哦~”蓝发少女灿烂一笑,当看到那金发少女身上再无问题后,操控水元素形成一层薄膜盖在自己裂口的手指上止血。

“你不是...”“嘘---”

蓝发少女将一只手指抵在金发少女的嘴前,金发的少女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了,闻到对方淡淡的香气不由得脸红了。

“你会介意自己的身体出现奇怪的变化吗?”

“什么?”对方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害羞的同时抬起了左手,在操控下一面平滑到可以当镜子用的金属块出现在手中。

“等...等等!”少女最先注意到的并不是右眼,而是手中那块金属,“我的属性不再失控了!”

蓝发少女看着金发少女就像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欢呼雀跃时,在欣慰的笑容同时再次示意她看一看眼睛。

“我的右眼...”

“变成了...你的颜色?”

“喂,”蓝发少女有些脸红,在看到金发少女坏坏的笑容后才意识到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变成了蓝色而已,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说法。”

“蓝色不就是你的颜色吗?”金发少女在镜中看到了自己原先黄色的左瞳,又看了看新生后右瞳的天蓝色。

“随便你怎么说好咯。”蓝发少女看着地面上残留着的血,叹了口气挥手用水冲散。

“看得出来,你心情很好。”看着不断在手中变换武器的少女,蓝发少女浅浅的笑道

“因为获得了新生,”金发少女猛地握拳,手中原先的双手剑变换成长弓,“她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就是我。”

“而我,要让那些给予我仇恨之人,将代价尽数奉还。”长弓碎裂成无数碎片消失,仿佛有绯红的火焰在她的瞳孔中燃烧。

蓝发少女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看向即将落山的太阳。泛红的余晖洒在那个少女的身上,金属的色泽在此时显得有些悲凉。

尽管她很需要帮手,不过很明显那个被仇恨所笼罩的少女并不是合适的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抱着那个想法去拉拢,在自己离开前,尽可能多的救赎那些失足之人吧。

“你要去哪里?”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笑着回答道:

“一个很远的地方。”

“还能回来吗?”

“嗯。”她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能活着回来,你又怎么会暴露逐灵族的身份呢。”金发少女并不愚笨,淡淡地说道,“如果暴露了这个,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王国,都会被覆灭吧。”

毕竟,那可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蓝发少女只是轻松地笑着,“不会欺骗你,我会回来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金发的少女耸了耸肩,闭上眼睛环抱着双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蓝发少女在转身时心跳渐渐加快了不少,她确实有些心急了,但愿她的眼光不会出错。

“借你食指一用。”

就当思绪乱作一团时,一个金色的身影却宛如闪电般瞬间来到她的身边,并在下一刻抬起了她那手上的手指,并在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上按了下去。

“契约纸,是有令魔法无效的效果吧?”金发少女看着错愕的蓝发少女,嘿嘿的笑着,。与此同时,在羊皮纸上留下的两滴不同来源的血混合在一起,接着渐渐漂浮,像是红绳般牵起了两人,随后又消失不见。

“主仆契约?你为什么...”金发的少女突然变成了自己的仆,蓝发少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金发少女不是那个王国的...怎么会心甘情愿的...

“将我从死神手里夺过来的人,是你,跟这份恩情比起来,仇恨只能排在第二位了。”金发少女淡淡一笑,向那蓝发少女单膝跪下。

当太阳的光芒只剩下一线时,金发的少女捧起那只手轻轻地吻了一下。

“从今以后,我便是您最忠诚的仆从,主人。”

黄与蓝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那道蓝色身影目瞪口呆的可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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