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愿尝试在脑海里连接通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语气平静地询问:“你来这里作什么?”
“你们的'圣女'向你许诺了什么?”那声音语气毫无起伏。
“这个吗,让我想想,”赵执愿悄悄伸手摸向呼叫器,“我的记性不太好,你需要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思考,她许诺了什么呢?我好像有点头绪了,让我再想想……”
“你所想到的通讯方式大概率无法成功。”那声音更近了些。
赵执愿收回手:“你想要什么。”
“她向你许诺了什么。”那声音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赵执愿往声源望去,那里漆黑一片什么的看不清。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那声音如此回复到。
赵执愿愣住,随后扶正眼镜:“你知道了多少?”
“比你想象的要多。”那声音冰冷如眼前的黑暗,一眼望去看不见底。
赵执愿捏紧被褥,低下头若有所思,随后坚定抬头,将身体转向眼前的黑暗。
“她向我们许诺了,”赵执愿坚决道,“渡过灾厄后,可拥有的一片美好世界。”
“具体为?”那声音质疑着。
赵执愿没有回答,只是攥紧被褥,眉头皱起,眼神在黑暗中搜寻。
“我可以向你许诺,一个世界,”那声音仍遥远不可琢磨,“每一个存在都可以真正思考的世界。”
“我凭什么相信你?”赵执愿打断到。
“你们不也就这样相信了她。”那声音也许有些戏谑,但也许这只是赵执愿的错觉。
心脏跳得很快,赵执愿辩解道:“不,她不一样,她是圣女,是神降下灾厄后派来拯救他人的神使……”
“我并不知晓她是哪位神的'神使',”那声音似乎靠近了一步,“但我却货真价实,是一名真正的神使。”
黑暗中划开一道星空的裂缝,透过裂缝可以看见遥远与更加遥远的浩瀚。视线延伸,他看见了古老的斗兽场、高耸的城堡、机械的城邦、映照着火光的法杖、行星间的桥梁,还有那多眼的飞龙、绒毛的昆虫、奇形怪状的人形,飞速穿梭,更快更多,更加荒诞的存在。
裂缝消失切断了赵执愿痴痴的目光。赵执愿仍注视着那片裂缝曾在过的位置。
“在你所见之外,有着更广阔的存在,”声音再次响起,“我们,为了那一线可能堵上一切,现在,你的想法是?”
赵执愿不再回复,埋下头,取下眼镜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那声音随之安静,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赵执愿带上眼镜,像泄了气一般瘫倒在床上:“那也许真的很美好吧。但,抱歉,我想了很久,也许我更加在意的是,我所见之内的存在,我的朋友能开心地活下去,我的妹妹能健康地活着,我的母亲能不再为我担忧,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了。”
“理解。”那声音回复到。灯再次亮起,赵执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随即摇摇头,再次露出微笑。
……
不知道在哪里的破烂小屋,雨水在外边哗啦啦敲打着屋檐,空气清新,凉意阵阵。
睡梦中魏缘音被一段刺耳的调调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漂浮的全是那种奇奇怪怪的尖锐几何透明发光小亮片,有些不太敢动,伏在地上好久才确定自己醒了。
她挥手拍了拍,穿了过去,一脸无奈打个哈欠:“一层秋雨一层凉嘞。”
噪音暂停,那些小亮片也跟着消失,魏缘音好奇地看向陈啼鸟昨夜所在位置。
陈啼鸟整个人背着光,怀里还抱着他那个宝贝儿盒子,头发贴脸上,表情扭曲阴森,眼神和要把魏缘音生吞了似得。
魏缘音嘴角抽搐两下:“啊,那个啥,早上好?”
陈啼鸟重重点头:“中午好。”
魏缘音揉揉脑袋,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我来替班了啊,你在干哈呢?”
陈啼鸟就死死抱着他那盒子,一声不吭,恶狠狠地看着魏缘音走过来。
“呃,夜星呢?”魏缘音有些耸,陈啼鸟这气压也太低了不是。
“她出去望风了。”提到夜星,陈啼鸟这才张嘴。
魏缘音在他旁边几步远坐下:“那你这是?”
“练习。”陈啼鸟看向怀中的盒子。
他在练习?那刚刚那些声音岂不是?这和他平常水平可是相去甚远啊,那声音,啧啧,你拿把斧子砍树身上,要是树会尖叫的话,大概就那个声儿。
魏缘音表情僵硬:“练习啊……那感情好,进度咋样了,我咋感觉你这进步的方向有点问题啊?”
陈啼鸟阴沉沉回到:“不知道,我不知道。”
魏缘音挠挠头:“咋回事?能和我讲讲不?”
陈啼鸟松开怀里的盒子,看向这盒子:“夜星告诉我,要用好这把乐器,就先把知道的谱子全丢了,得用情绪和联想去驱动乐声。但我不会啊,我离开谱子我弹不出来啊!”
“呃,啊这,”魏缘音思索了下,“刚刚我看见我那边一堆小亮片,比之前还多,某种意义上……你成功了?”
陈啼鸟低下头:“是么?是这个意思么?”
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噌地站起紧盯门外,魏缘音甚至乘机去摸了根木条。
“我回来了。”夜星走了进来。
魏缘音木条没收住砸在夜星身旁,夜星还是一脸微笑:“下次先看清楚。”
魏缘音把木条丟向一旁:“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夜星招手:“没事,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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