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会去确认一下。”
“就今晚...不，还是明天吧，我和你一起去。”
“哦？”作为陈雨岚为数不多的好友，夜阑清楚她雷厉风行的作风，对于她会把事情推迟有些意外。
忽而似想起了什么，夜阑扭头看了看蹲在地上逗猫的云鹤，不禁挑了挑眉毛。
“对了，官家暂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可酒吧那晚有那么多目击证人，查到也是早晚的事。”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突然装什么傻？他们可不管什么好吸血鬼坏吸血鬼，你私自把她留下，可是......”
“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这件事我可帮不上忙。”
陈雨岚不答，只是点了点头。
“......”
沉默半晌，猫咖内一时只有云鹤与猫聊天的声音，直到服务生续上第二杯咖啡，夜谣才继续开了口。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一只吸血鬼变成使魔，昨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
“......她没有做过坏事。”
“你相信她？”
“......她，有点不一样。”
“啧，这是什么言情小说的台词吗？”
“嘁。”陈雨岚没有反驳，只是瞪了夜谣一眼。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既然如此，你直接放她走不好吗？那样也好对官家交差。”
“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
察觉到陈雨岚冰冷的视线，夜谣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大抵是要挨揍，于是笑嘻嘻地拎起椅子上的皮包，站起了身。
“不开玩笑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咯......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她毕竟是一只吸血鬼哦。”
......
吸血鬼吗？
夜，躺在床上的陈雨岚仍在咀嚼着夜谣的话，眼前如瀑的银发在月光下闪着光泽，恍惚间，叫人想要去抚摸。
我会喜欢上一只吸血鬼吗？真是好笑。
不过是一厢情愿地想要弥补自己犯的错误罢了，不顾对方的感受如何，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这就是把她留下的理由啊。
强迫、威胁，无所不用其极，就因为对方不是人类，所以能心安理得？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恨透了我这个怪胎？肯定的吧。
我会放你离开的，但不是现在。
陈雨岚闭上眼睛，女孩的哭泣与悲鸣却又在她的脑中织成画面。
“嘁。”
她翻了个身，仍然固执地选择入睡。
......
待到月上屋顶，陈雨岚已经睡去，云鹤晃悠着脑袋，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
“咕～”
她是被饿醒的，上一次吃饭还是两天前那根一点也不顶饱的鸭腿。原本是三天出去觅食一次，可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五天，陈雨岚的血也全部化作主仆契约的魔力消耗掉了，相当于她这段时间一只没有进食。
饿，好饿——
想要吃饭......要不现在就出去觅食吧？自己之前还勾搭了几个小姐姐，但还来不及吸血来着。
云鹤萎靡地摸了摸肚子，想要掏出手机，四下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丢在酒吧了。
完蛋，要饿死了。
要不，求着陈雨岚去给自己弄一点？以她赏金猎人的途径，应该是可以弄到的。
呵，真不愧是当了奴隶的人，能够厚着脸皮向奴隶主乞讨，云鹤，你敢再轻贱一点吗？
可、这几天自己也没有被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现在我只是想要填饱肚子而已，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不随遇而安一点？
再说了，过段时间又得回老家给爷爷奶奶送血包了，以后要求着陈雨岚的时间多着呢，你不愿意，不愿意有什么用？
所以说，我到底为什么要落得这个地步啊？还不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该死，真该死！
无论云鹤的心中如何纠结翻覆，待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身体已经不自觉地爬到了陈雨岚的床边。
床上的女孩呼吸平稳，似乎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变化，洋气的金发半掩着白皙的皮肤，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要不就......虽然喝起来很痛，可是看着太诱人了......果然人类的血能难喝到哪里去呢，之前觉得痛说不定大部分是心理作用？
饿到眼冒金星的云鹤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快要转不动了，现在除了饱餐一顿，她已经想不了其他事了。
像小猫一样无声地扒上床，云鹤悄悄俯下身子，嗅了嗅陈雨岚的颈脖，一阵浓郁的香气便传了过来。
那种香味并非体香，更不是香水，而是只有吸血鬼才能闻到的，对于某种血液的渴望。
明明之前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现在的云鹤已经思考不了这样的问题，她张开嘴，对准陈雨岚的脖子搭了上去，下一刻，出人意料的甘甜浸入口中。
“......”
良久，吃饱喝足的云鹤沉沉睡去，蔚蓝的双眸在黑暗中睁开。
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陈雨岚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是她第一次被吸血鬼比较正式的吸血，损失的血液不多，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也没有疼感，只是有些痒痒的。
“没想到，头一回吸到我的血的不是什么强大的血族，而是你这个小傻瓜。”
“也罢，算是我欠你的吧。”
陈雨岚目光柔和，犹豫片刻之后，她掀起自己的被子，把吃完就睡的云鹤给拥了进来。
“明明就有温度嘛。”
搂着云鹤纤细的腰肢，陈雨岚分明能感到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温热，像是寒冷冬夜里的火炉，不仅能温暖人的身体......
她突然有些动摇——真的应该让这孩子离开吗？哪怕是在自己的内心已经不再感到愧疚的时候。
我什么都能给你，一直做我的使魔不也挺好的吗——陈雨岚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蹦出这样的念头，干嘛非要把一只吸血鬼留在身边？这似乎没有什么逻辑，没有什么理由。
“......”
算了，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试着去做就好了。陈雨岚素来不做多余的思考，而是用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来指导自己的行动。
这一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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