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我的故事娓娓道来,从在父亲和大哥的关心下成长,再到离家求学,又到被继母排挤,最后是现在的流浪。她听完后,眼中闪着光,兴奋地问我:“原来你是大学生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年轻剑客呢!”
我摇摇头,说:“大学生很厉害吗?又怎么样?要是不给领主老爷或者教会打工,你学的那些知识就跟打水漂了一样,可谓有才无用啊。”
“我师父也说过这话......”她说。
“对了,你师父不是病了吗?你现在也没讨要到药,那你要回去吗?”我问。
“现在看来,只能回去了吧......”
“你可别乱用魔法被村民发现了,不管你怎么说,大家都只会认为你这个巫女是撒旦派来的。”我告诉她。
“但......我不是因为用魔法被发现的啊。我是一个人走到村子里差点被那些该死的猥琐村民猥亵了,才迫不得已用的魔法。”
我耸耸肩:“这世道就是这样,女人被认为是男人的肋骨创造出来的东西,就应该老实待在家里织布,你一个没什么处事经验的小姑娘,自己屁颠屁颠跑出来,那不是纯没事找事吗?”
“但我师父病了啊!你也是有家人的人,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我挠挠头:“理解,理解。但你没有找到药品,接下来你还敢接着找吗?”
“怎么不敢?”她显得很有自信的样子。
“行......”我站起身来,“那你就接着敢吧。我为了救你杀了那么多人,我得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了,没准我会直接被打成叛教者。”
“喂喂喂,你不和我一起找找药物吗?”她拉住我的衣袖,道。
“我?”我皱着眉头,“我可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心血来潮想救你,还要我继续当冤种啊?”
“可是......可是!”她有些急了,“这样!”
我看向她,她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项链:“这个,这个给你!这是师父送我的护身符,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
她把项链放到我手上,我仔细端详了下,充其量不过是地摊上买的劣质货,可能值两三格罗申(神圣罗马帝国用的金属货币),也可能不到一格罗申,但无论怎么说不会很贵。
我无奈道:“就这啊?而且为什么你认为你给我这个,我就会帮你啊?我家里人虽然不待见我,但我也不会轻易被你这种......呃......‘家常首饰’——只能这么说了,给收买吧?”
她急得要哭了,我摆摆手,说:“别跟我玩这套。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虽然不是学医的,好歹也知道些病理知识,拉我去看看你师父,我可以试着帮你师父看看病。”
“真的吗!”她兴奋地抬起了头,“不能反悔哦!”
“但我可不是因为你的面子......”
她把项链塞到我手上:“那你先收下这个!这个项链可是圣约瑟主保加持的圣物,能庇佑你平安哦。”
我摊手:“你还信这个?那刚刚这项链怎么没庇护你没被揍呢?”
她哼了一声,道:“护身符总会有用的,总会有用的!你可得放好,就当我请你做事的报酬。”
我笑着摇摇头,把这项链揣到衣服内兜里,好好保存起来。我依然没有觉得这项链有什么特殊的,连最贪小便宜的农民都不抢,可见其是有多么不值钱了。但莉雅这小姑娘傻乎乎的,老是跟她说得太直白也不是个事儿。
“带路吧。你和你师父隐居在哪的?不要跟我说是住在大岩石上或者山洞里,那不得病才怪咯。”
“怎么可能啊。我们还是有小屋子的,平时也会种种地。”她一边起身,一边道,“还是好饿......”
“我也没吃的,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家好像在波西米亚吧,离这里还是有段距离的。”
她点点头:“是的,我走过来老费劲了。”
“总之,我们修整一会就出发得了。情况坏一点的话,那些村民已经上报治安官,可能四处都有人在搜捕我们。咱还是变一下装得了。
”
她问:“怎么做?”
“脸上涂泥巴,还有......”我环视了一下这个废弃的磨坊,磨坊内有几张麻袋,我把它们抓起来,抖了抖灰,“里面装上土扛着,装成佃农。”
“不要!很脏的。”
“你不要就算了,我想,我们搞出这么大一遭事,我们的脸想必在那些村民眼中比父母的脸还要熟悉,要是你不愿凃污变装也罢,一路上恐怕我们就要遇到十万个甚至九万个来围追堵截的人,那你就多用用魔法、多杀点人,我反正不会一直用剑去砍人的,好吧?”
她举手投降了:“好啦好啦。但是我不背麻袋!”
“这还差不多,出来一个人瞎跑,一点觉悟都没有怎么行?”我拍拍手,用泥往脸上随便打了打,然后往麻袋里填充东西,又将铁剑隐藏在衣服外罩内测,最后将麻袋扛起来,我想,自己应该是个活脱脱的农民模样了。
“你明明也是个小孩,说教人的语气像个大家长!”她有些不情愿地用泥土涂抹脸庞和颈脖,“如果有人盘问起我们,我们要怎么说呢?”
我摸摸自己脏兮兮的下巴,问:“那些村民有拷打审问你吗?”
“有打我,但我啥都不说,他们就是纯纯的污蔑!”
“那应当不知道你的名字吧?”
“不知道。”
我点点头:“这还算好办,我平日里也没使用自己的真名。毕竟一个大学生到处跑着混饭吃挺不好意思的。这样的话,我们倒是不用化名了,是什么说什么便是,编造的东西太多反而容易露馅。”
她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然后又问:“那......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兄妹?不行,我是有妹妹的,这不好。”我思量着,“要不你做我的仆人吧?”
“不要!而且我们都打扮成农民模样,为什么我非得是你的仆人啊!”她不满道。
“那你是我表妹,这总可以了吧?”
她同意了。
“那么......布拉格往哪个方向走呢?”我和莉雅踏出了破磨坊,看着远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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