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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决意

第四章 决意

被称为全天的这个世界,最初并没有内外宇宙之分。

那个时候,还是一体的全天中源暗肆虐,天灾遍布。

先天强大的种族拥有着甚至能与天灾对抗的能力,而那些弱小的种族只能雌伏于强者的威压,成为附庸或者随用随扔的消耗品。

最初,魔族的帝皇为了彰显自己在全天的一方霸主地位,用自己的伟力建造出了能在天灾中依旧屹立不倒的帝柱,光芒灿烈,贯穿天穹。

其他强者也纷纷效仿,不久后,一共十八根帝柱在全天傲然矗立。

无数弱族则被碾作了帝柱的血肉,和能量的光辉一起夸耀着强族的至高实力。

十八帝柱之间谁也不服谁,不甘示弱地疯狂发动战争,而作为附庸的弱族们却只能被当成炮灰,不断地送上战场。

混沌的全天中,只能听见强族间穷兵黩武的吼叫,和弱族们凄惨悲痛的哀嚎。

星霜荏苒,居诸不息……

哈辛里兹一族在最深最黑的源暗中诞生了。

他们自诞生起就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联合起那些受尽压迫的生灵们,与几族帝柱同盟,组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开始正式反抗其他帝柱强者。

这场反抗之战打了太久太久。

直到在那场被史书称作开天终战的战役中,被后人尊为创世神的铭,用颠覆一切的强大实力以“创世法典”重塑了全天架构,将世界分为内宇宙、外宇宙、无垠混沌三层。

而他的挚友、为这场战争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的战神,在弥留之际将所有的力量注入登神之兵——擎天枪中,辅佐着铭重塑了全天法则,将压迫者们尽数逐出内宇宙。

自此,全天战争告一段落。

但被赶去外宇宙的战败帝柱们却始终心存不忿。他们觉得这个全天应该是他们的领土,内宇宙的众生不过是曾经任他们驱使的蝼蚁罢了,根本不配享有本应属于他们的资源。

于是他们仍旧不断地发动战争,试图夺回内宇宙,重现自己的昔日荣光。

日落西山,铭接虎回至殿中,见儿子心事重重,也不发一语。

“爸爸,帕德玛夏叔叔真的能治好吗?”

“熊人族的灵泉有养神涤魂的功效,去除掉修罗族的煞气之后,人族的细胞再生手术能将他的身体恢复原来的样子。但实力嘛……”铭的答复似是早有准备,与虎四目对视,观察着儿子的神情。

起初虎的目中透露出一抹希望破灭的失落,而后又转变为了一种异于寻常的坚定。这让铭惊讶不已,之前准备好的一系列安慰语词全都被咽回了肚子里。

他看着虎那双炯炯有神的坚定的眸子,恍惚一瞬。

尘封的记忆中,好像浮现了另一个人的双眼,和面前的虎渐渐重叠,让铭怔在原地。

“爸爸?”

铭听到儿子的呼唤回过神来:“我的小老虎,我和龙帝商量过,帕德玛夏的状况已经不再适合护卫你了,最近便会调派一位更加稳重的强大龙族保护你。”

“这不是帕德玛夏叔叔的错!”虎突然双拳紧握,神情激动。

“什么?”

“是我怂恿他去那鬼地方附近的,根本就不是他不够稳重!而且……”虎的目光更加坚定,看得铭眉头微皱,“身为哈辛里兹族的一员,我应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别人,而不是在帕德玛夏叔叔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弱小被毁了一生的时候,若无其事地换一位新的护卫,继续做一个有着力量却不愿挺身而出的胆小鬼!”

“!”

虎还是第一次见父亲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想必是自己知道力量的事情让铭不知所措。

“之前我昏迷的时候偶然听到了您和龙帝的谈话,我知道了自己的力量被您封印,也知道您是想要保护我不想让我参与战事,但是您的禁制已经开始失效,我想要去学着掌握自己的力量,参军历练上阵杀敌,成为一位能够为您分忧,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强者。”

“不行!成为强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现在局势如此不明朗,你的身份又如此敏感,如果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攻击你,到时没有完全的保护你如何生存!”

铭正颜厉色地拒绝,又转严为蔼:“我的小老虎,给爸爸一些时间,我把外宇宙的这些琐事处理完,一切都将回归正轨,到时候……”

“父亲!”虎泪盈眼眶,却咬牙不让其滚落,“我虽未经世事,却也知道敌人现今有多么难缠,您一时半会是解决不完的。在此之间,我难道就要受人保护,成为那些像帕德玛夏叔叔那样心有热血的战士们的累赘吗?我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的眼前被撕成碎片,我却只能在旁滴答着眼泪无能为力,任人宰割?泪水是最无力的东西!”

铭自被世人奉为创世神以来,便再也没有被打断过说话,但此时此刻,却被自己的儿子驳得哑口无言,倔强似是被这一声铿锵有力的“父亲”所击碎,他终于意识到面前的儿子已不再是那捧于手心的“乖乖虎”了。

虎见父亲的犹豫,知道让他答应只剩下临门一脚:“父亲,儿子知道想要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我不会害怕艰难险阻,我愿意加入先遣军,成为一名平凡士兵隐于其中,历练成长,您专心保护内宇宙,待到我足够强大,我来保护您!”

虎曾经在书上看见过,先遣军是抵抗外宇宙侵略的坚盾,也是主动出击外宇宙的利刃,是内宇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大多数强者成功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铭虽猜得到因为愧疚,虎并不愿意去龙族大营,但也没有想到他会想要去战争的第一线,原本被击溃的倔强死灰复燃,既然儿子已有决意,那么便让他感受到深深的无力便可。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先遣军的总帅虽然是我的徒弟,但是没有一定的实力也绝不可能进入。你虽开禁制,现今却连先遣军募兵的最低要求都达不到。这样,你若是能够通过我的考验,便答应你带你去先遣军募兵处。”

铭的内心已经规划好了一个能让虎知难而退的方案,内心欣喜不溢言表,而面前的虎却是已经笑开了花,至少父亲给了他一次机会。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便带你去一个修炼场所,可不能动动嘴皮子,若是考验不过……”

“乖乖听您安排!”虎笑着向铭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先遣军军礼,也不知他从哪里学的。

待到虎蹦跳着离开,铭起身向大殿外的台阶走去,实力到达巅峰的创世神其实已经青春永驻,但欣喜若狂的虎并没有看到,就在松口的这一刻,他的父亲仿佛苍老了很多纪年。

子女的成长又何尝不代表着父母的衰老呢?

失神的铭坐在高高的台阶前,偌大的结晶神殿如此寂静,漫天星辰如诗如画,每时每刻都在谱写着可歌可泣的宏伟史诗,思绪飞远,遥望远方。

“太像了...”铭的眼角一滴泪静静滑下。

“你知道吗,儿子的眼眸和你一模一样...”

“你知道吗,儿子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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