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一脸严肃的样子,”沃伦斯带着一头蒸汽走了过来,“小姐这是想老爷和夫人了,还是思考解题思路呢?”
“倒都不是……”诺瓦娜抬头望向沃伦斯,看着她宝石蓝的双眼,诺瓦娜忽然感觉一阵心安,还是不说刚刚那无关痛痒的怪事了吧,“其实我是在担心小菲。”
“唔……肚子饿了……”女孩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从楼上走下来。
“小菲醒了啊,”沃伦斯放下换洗衣物,转身走进厨房,“我给你热点吃的吧。”
“好……”女孩挪到诺瓦娜跟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姐姐晚上好啊……”
“晚上好哦。”诺瓦娜抱住女孩,愉快地摸头。
什么啊,还是专注于眼下吧,当这件事不存在吧。什么真实的世界什么虚假的世界,我的世界就只有家这么大,有家就足够了。
晃眼间,时间便过去了,诺瓦娜终于坐到了升学考试的考场之上。非常幸运,诺瓦娜没有被分配到其他区的学校考试,直接在塔伦兹中学考试。但是妮就不是这么走运了,她被分配到二十一区的高校考试,没法在考试前见面相互加油打气了。
拿到试卷后,诺瓦娜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翻看试卷,诺瓦娜发现题目居然如此的简单,甚至看过题目后便在脑袋里就有了答案。
奋笔疾书,诺瓦娜完全停不下写卷的手,一道道题目的答案就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奔流在试卷上。诺瓦娜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自己。
等诺瓦娜缓过神来时,自己在被沃伦斯拉着手狂奔。往身后看去,后面是一大群举着本子和笔的人穷追不舍。
“这是什么情况啊?!”诺瓦娜向着沃伦斯大喊。
“小姐第一个考完出来,碰见了报社的记者们,”沃伦斯的声音居然一点不喘一点不抖,“我觉得小姐不能应付他们强大的攻势,就擅自将小姐从人群中间拉了出来带着逃跑。”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在下也不知道,先跑着再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巷里穿行着,诺瓦娜惊叹于跑在前面的沃伦斯居然如此清楚附近的小路与近道,甚至那个转角处紧接着来的栏杆都懂得提前伸手撑栏杆翻越。
不出五分钟,两人顺利的甩掉了身后的人群。诺瓦娜靠着身后的矮墙喘着粗气,沃伦斯在警惕的观察四周,确认安全情况。
“小姐,您要出名了。”沃伦斯确认四周没人之后向诺瓦娜靠近过来,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套宽大的卫衣,“小姐请换上这身衣服,回家的过程中请全程戴着兜帽。”
“有……有这个必要吗?”诺瓦娜接过卫衣,抬手便套上了身。
“当然有,这是保护您的生活不被过分打扰的必要措施。”就在诺瓦娜套衣服的间隙,沃伦斯就换了一身破旧的长裙,仔细看甚至脸上的妆容都变了。
“沃伦斯,你怎么对这附近的小巷子如此熟悉啊?”诺瓦娜戴上兜帽。
“在下这两个月来的下午茶时间经常在附近转圈,已经将方圆三里的所有能走人的路径全部记在脑海里,方圆一里内的各种小角落也记得七七八八了。”沃伦斯抬手解开头箍,拨乱头发,一头金色的软卷长发让诺瓦娜羡慕不已。
“这边走。”沃伦斯牵起诺瓦娜的手,从另一边路口走出去。
从小巷里走出来诺瓦娜才发现,她们已经来到了西边的索罗菜场。沃伦斯轻车熟路地带着诺瓦娜穿行于人潮之中,还不忘抽空扫荡物美价廉的摊子。
在沃伦斯和菜贩砍价之余,诺瓦娜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艾伦叔,此时他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有说有笑地采购青菜。除了在万圣节里向讨要糖果的孩子递出糖果的时刻外,诺瓦娜从没见过艾伦叔笑得这么灿烂。
“走啦诺。”沃伦斯不由分说地扯上诺瓦娜的右臂,快步离开。
诺瓦娜赶紧跟上沃伦斯的脚步——虽然嘴上说着是“必要的表演”,但是“带着家里不算听话的孩子出门买菜的家庭主妇”的形象也太像了吧?
还好,一路上没有奇怪的人再跳出来追着诺瓦娜来问。回到街区附近后,沃伦斯便松开了一直牵着诺瓦娜的手,恢复之前的神态:“安全啦,兜帽摘下来吧。”
诺瓦娜摘下兜帽,终于松了一口气。那种被人包围的、万众瞩目的场面太吓人了,难以想象那些所谓的“名人”是怎么在那种场景之下表现自如的。
街坊邻居们见诺瓦娜路过身边,都纷纷抬头询问考试情况,在得到似肯非否的谦虚说辞后,都纷纷送上自己的一份祝福。
终于回到家,诺瓦娜开门便被冲过来的女孩抱住腰。
“不就是一早上没见嘛,有这么着急吗?”诺瓦娜抚摸着女孩的头,“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
母亲捧着一碗饭追了过来,女孩一下子溜到了诺瓦娜身后,扯着诺瓦娜的手臂遮挡自己。
“哎呀,小诺回来了啊。”母亲将手里呈满茄子的小勺放回碗里,“来来来,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啦。”
“妈耶,别追着小菲喂她吃茄子啦,”诺瓦娜脱下身上的卫衣,挂到门口的衣架上,“沃伦斯姐姐都讲了好几遍了她吃不来那东西的。”
“夫人就别强迫这孩子改掉挑事的毛病了吧,”沃伦斯从背后解开几颗扣子,破旧长裙便整个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女仆装,“虽然她不吃茄子,但是其他的蔬菜她可不少吃呢。”
“哎呀,刚好街头的莉莉家送了两个漂亮的茄子……”母亲不好意思地退回到饭桌边上,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就想着做一道我的拿手好菜焖茄子给小菲试试看……”
“说了那孩子不会吃的嘛,你还追着人家整屋子跑。”父亲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抬着报纸慢慢读着。不得不说,新换的金属假肢看久了感觉确实比先前的木质假肢强上不少,甚至给人一种莫名的肌肉感。
诺瓦娜走进洗手间清洗双手,女孩一直跟着在诺瓦娜身后,出乎意料地粘人。
诺瓦娜洗完手后,蹲下来注视女孩:“怎么了?今天这么粘我有点不对劲啊。”
“没……没什么……”女孩的眼神躲躲闪闪,“就是在补回姐姐不在的时间而已……”
诺瓦娜再次“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伴随着女孩无力的捶打,来到饭桌前。真是的,小孩子的想法又无厘头又纯真……自己完全没有免疫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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