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黑色的土地上,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倒在地上,面色发白,浑身上下散发出黑色的魔气,那种诡异的气息配合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让人不禁想要知道他的故事。
而在他的身上,寒光闪烁的剑身已经刺入他的胸膛,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正凝视着眼前的青年,眉头紧皱,掐动法决的手也微微颤抖。
“燕无愁,我很奇怪,在往日,你总是要我饶你一命。今日,为何不求饶?”
燕无愁单膝跪倒在地,身上冒出魔气,咬牙道:“我的好师兄,如今胜负已分,你何必挖苦我!真要我给你个理由,那便是……”
燕无愁的手伸向远处的天空,喃喃道:“我已经不知道线索在哪里了啊!”
谷万生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想起那些山上的岁月,眼中湿润,但旋即回过神来,剑身从燕无愁的胸膛中抽出,缓缓道:“燕无愁,你作孽太多,我救不了你,这天下更不会放过你。”
燕无愁嘴角露出苦笑,血也随着嘴角流下,颤抖着开口道:“师兄!我突然好怀念,山上的日子啊……”
谷万生看着燕无愁,闭上了双眼。
燕无愁倒在地上,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那或许是燕无愁练了一辈子的魔功在最后反噬自身了吧……
“喂!喂!小家伙,给钱啊!”
“嗯?什么?”燕无愁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似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脸比锅底都黑的汉子。
“给钱啊!小东西,你当我清风酒楼好欺负吗?”那黑脸汉子露出堪比水桶粗的臂膀,向燕无愁示威道。
“哈?什么狗屁酒楼!你个死前的幻象就不能让我清净清净吗!”燕无愁的脸上露出一脸不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标准的炮灰找死的台词了。
“小子,你是来闹事的?”黑脸汉子脸色铁青,拍了拍手,瞬间从饭店内出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面色不善地盯着燕无愁。
燕无愁掏了掏耳朵,又拿起桌子上的牙签,将牙缝中的肉剔了出来,接着双手一拍桌子,眯眼道:“看来我这死前的幻境还真是让我解闷的呢!”
几分钟后,燕无愁打了个饱嗝,从那饭店中悠闲地走出,还自言自语道:“揍完几个渣渣,还真是心旷神怡呢。”
刚刚出门,燕无愁便撞见了一个小屁孩。燕无愁不悦,将那嘴里叼着的黄瓜一口吐出,怒道:“哪来的小屁孩?没看见大爷我吗?”
“大哥哥,谢谢你!”
“哦?”燕无愁来了兴趣,心想这死前的幻梦还挺精彩,道:“你是谁?大哥哥我帮忙,可是要钱的。”
“大哥哥,这是你要的东西。”那小孩自觉的拿起一袋东西,交给了燕无愁。
燕无愁又掏出一根从饭店白嫖的黄瓜,接着放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咀嚼,那黄瓜便掉落在地。如果被已经筑在饭店墙里那饭店老板看到,大概会心疼吧,毕竟他一盘黄瓜都要卖上一两银子。
“这,这梦也太真实了吧。”燕无愁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的袋子里,燕无愁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那袋子里,正躺着专门属于这个村的钱——蓝石。
蓝石是他们村里穷苦人用最多的钱,差不多十个蓝石值一文钱,是最不值钱的。如果是幻梦,也不至于把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的东西代入进来吧。
那些蓝石的纹理和形状都在告诉他,这太真实了!毕竟以前在朝中,什么金银都见过了,这蓝石早就被他遗忘在了记忆深处。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燕无愁看向那小孩,将黄瓜又拿起一根放在嘴里,盯着那小孩,眼睛眨也不眨,盯得那小孩心里忐忑不安。
那小孩挠了挠头,刚准备开口,燕无愁便将一根黄瓜递给了他。那小孩看了看燕无愁,确定了他是让自己拿着,才伸手接过,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燕无愁看着那小孩,叹了口气,将吃完的黄瓜尾部扔掉,心里想着:“没错,还真是当年那个爱跟我抢黄瓜吃的小屁孩。”
“喂!小鬼!”燕无愁一把夺走那小孩的黄瓜,摇着手里装着蓝石袋子,问道:“你为什么给我这个?”
那小孩眼看黄瓜被夺走,都快哭出来了,有些埋怨道:“是大哥哥你让我过来的,还说让我把……把压岁钱……全……全都给你!”
燕无愁看着眼前的小鬼,突然说道:“小鬼,吃饭了吗?”
“吃……吃了。”那小孩有些疑惑,不知道燕无懈问这些干什么。
“打我一巴掌。”燕无愁将小孩的黄瓜递给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什么?大哥哥?你是在酒楼喝醉了吗?”
“想不想要黄瓜了?”
啪!清脆的响声在燕无愁耳边回响。
那么干脆的巴掌,燕无愁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熊孩子!
“哥哥?黄瓜能给我了吗?”那小孩颤巍巍地问道。
燕无愁努力压住心里想打这熊孩子屁股的欲望,咬着牙说道:“可以!当然……可以了!”那最后的停顿怎么想,怎么想,怎么像是忍怒不发。
在把剩下的几根黄瓜扔给那个熊孩子后,燕无愁陷入了沉思。
“重生?这难道是掌控时间的道术!?不,这都已经证道了吧!我可不记得我傍过这种大腿!可这痛觉,这情景,不就是我和那家伙被收徒的前一天吗?”燕无愁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知为何,好像在重生前的一种感觉消失了,对那家伙的那种恨意,竟然消失了大半。
匪夷所思!这种情形简直是匪夷所思!燕无愁对眼前的状况疑惑无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在思考了半天后。燕无愁使劲挠了挠头,起身站起,自言自语道:“可恶!这种情况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啊!算了!算了!越想越烦。”
放弃思考后,燕无愁觉得……干脆去庆祝重生算了……可是一想到没什么可以庆祝的,燕无愁向着身后走去。
几分钟后,燕无愁带着几根黄瓜向家里走去,只留下身后一个小孩,盯着手里只剩下的一根黄瓜发呆……
终于,在回到自己的家里时,燕无愁放下了心,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破!
燕无愁是在村里几乎吃着百家饭长大的,自打七岁唯一的母亲去世后,燕无愁就在这个屋子里生活。
眼看着面前的旧屋,旧物,燕无愁的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最后还是归于平静。过了那么多年,自己也想过回到家里会怎样,但……真正回到家,居然会变得毫无感觉。在记忆中,自己的情绪早已经被厮杀,心计等东西占满,很难再唤起感动什么的了。
看了眼破屋,燕无愁走了进去,却突然被一人捂住了眼睛和嘴巴。
被阴了!燕无愁第一时间露出敌意,一把抓住了后面那人的脖子,瞬间提起。
“无愁!你……你怎么回事?”谷万生的脖子被抓住,很难说话连续。
察觉到那人是谷万生,燕无愁的手再一次加重,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放松。
“对啊!他现在不是要杀我!”燕无愁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急忙放开了手。“真是奇怪!以前见到这家伙,总是有杀之而后快的感觉,重生后,这种感觉却少了!”燕无愁捂着心口,有些疑惑地想着。
谷万生活动了下脖子,用手摸了摸,发觉无事,才没好气道:“怎么了?我的燕大天才?把我教你的武功用在我身上,是没人可以跟你打了吗?”
“哪里?万生哥你才是呢,怎么?谷叔居然肯放你出来了?”燕无愁不冷不热地说道,言语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你小子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要不是你这家伙武功学的那么快,我怎么会被训斥!”谷万生有些吃味,言语酸酸的。
“你呀,真不是练武的材料。谷叔一个月关你十几次,还不是你懒!再说了,你的天赋也是真不怎么样!”燕无愁言语带刺,但却笑着拍了拍谷万生的肩膀。
谷万生听着燕无愁的话,也不生气,大笑道:“是是是!我的大天才!怎么着?陪哥哥我打几招?”
“好!”燕无愁笑着,跟着谷万生走出了屋子,心里却是有些小抑郁。
“你这家伙练武确实是平庸!但是法术什么的,却是一点就通啊!”
……
几分钟后,谷万生被打倒在地,并且肚子被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燕无愁长舒一口气,心里恶气都通过那脚给踹了出去……
“怎么样?起来?”燕无愁朝着谷万生伸出了手,并传过去一个笑容。
“打不过!打不过!”谷万生躺在地上,放弃了挣扎。“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的路数你看一次就一清二楚了!”
“因为我们在……不同的世界呀……”燕无愁的脸上露出笑容,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开心。
“是是是!你是天才,我是庸才!”谷万生笑容不减,完全没有因为被“嘲讽”而气馁。
燕无愁拉起谷万生,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拍他身上的尘土。
傍晚,目送谷万生离开后,燕无愁喃喃自语道:“师兄,你还真是和我不一样呢!”
言罢,燕无愁伸了个懒腰,走近屋内。明天,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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