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辞等人急往林中退,而花中影,雨酥儿率魔军趁机直追,打定主意要众人死无葬身之地。
殊不料,甫入林中有如一头撞进无边森狱。这根本就不是白葫芦山应有的样貌,怎么看都透着离魅魍魉的阴森可怖。
照理来说,大家都是跳出生死。不陨落,阎王爷都管不了他们。
可这里的阴森非同小可,连带见惯生死妖魔的魔兵和她们,都不经为之退了数步。
花中影环顾周遭,黛眉微颦,道:“我们中计了。”
雨酥儿满目不可置信,发出惊呼:“这怎么可能?区区几个将死的小鱼也泛出这样的水浪,有这等本事他们之前为何不拿出来?
而是要坐以待毙,等着咱们打上来?”
“蠢。”
“……”
雨酥儿气结,她哪儿说错了吗?
花中影没有理她,而是向魔军吩咐道:“大家都打起精神,给本宫都长个心眼儿。”
“是……”
一语落,皆是小心摸索前进。
路上倒也算太平,只是这冥冥幽幽之境越走越是迷雾重重。
雨酥儿终于渐渐回过味儿,起初她进来也没有注意到其他。后来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他们追了这许久,并未看到亘辞等人。
这岂不是很奇怪吗?忽然想到花中影说自己蠢,自己还真是该骂不上心的很。
一时间,对上这场古怪突变不敢有丝毫大意。
倏然,远处惨叫迭起。
花中影急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有魔兵惊慌失措的跑上来,道:“报、报……大宫主,前方地面忽然裂开,有有、有很多恶魔自底下爬出,到处吃人,有好些人已经遭了毒手,还有人直接被拖进去,就……就没再上来。”
他说完,急哄哄朝花中影磕了几个响头,道:“求大宫主救命,救命。”
雨酥儿迅速靠拢花中影,道:“姐姐,怎么办?”
花中影沉默片刻后,看向魔兵道:“带路。”
“是,两位宫主请随小的来。”魔兵大喜,磕了头,急忙起身引着两人往前方的裂缝而去。
刚赶到出事点,即又有不少魔兵被拖入其中,哀哀惨叫令人色变。
花中影递了一个眼神给雨酥儿,而雨酥儿得到旨意后,立即提掌攻向其中几个样貌奇丑的家伙。
说他是人吧,主要是实在长的有点那啥太磕碜。
别人丑好歹能瞅出是个人,他们这丑可谓丑的标新立异,不是头足相就,就是多手多脚。要么人头兽身,要么兽身人形。
总之奇奇怪怪,应有尽有。
雨酥儿这一掌下去,满心以为可以毙掉几个。没想到,对方打散倒是被打散了。但旋即旋愈,完全就是打不死系列的。
“这……姐姐。”你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掌风,竟然伤不了他们?
花中影心下一沉,折下一根青丝甩飞出去。那青丝如同丝线一般穿过他们的身体,很快又被她收回想中。
随后青丝着火,转眼烧成渣子浮沫。
“姐姐,如何?”雨酥儿观花中影面色有异,知道这回恐怕遇上麻烦了。
花中影看了看左右,不待他开口四周又有其他魔兵开始叫嚷。
雨酥儿听的心焦,急忙回头道:“叽叽喳喳叫嚷什么?”
那几个魔兵扑上来,跪在地上哭道:“启禀二宫主,那边那边出现了一道可怕的裂缝,有许多的恶魔从里面钻出来。”
另一个也急切的道:“是啊是啊,二宫主我们那边不知何故也是如此。”
花中影,皱了眉道:“雨酥儿,你去看看是不是还有两路?”
“姐姐稍待,妹妹这就去打听。”雨酥儿说完,眼光扫了地上魔兵两眼,遂急急离开。
而就在他们深陷阵法之时,外面亘辞等人以是各按方位而立。
林卯、萧老四、扈西河、罗旦各守一角,亘辞居中。
亘辞道:“抱歉,是在下拖累了诸位。”
萧老四道:“主事谈什么拖累不拖累,留下是我等自愿。
且此计,不是我们一开始就定好的吗?”
罗旦不想天地堂专美于前,亦道:“萧君说得对,既然是事先定好的计。就谈不上什么拖累,若有也是大家自己甘愿。
亘主事,实不必因此内疚。”
亘辞心下一叹,不管怎样此回白葫芦山,还是要感谢他们帮帮助。遂同几人道:“此阵或耗损各位真元,但只要能撑过一个时辰,则魔军自退。”
扈西河道:“还未请教主事,此阵当如何称之?以何命名?”
亘辞道:“五岳凶狱阵。”
说罢,阵中魔兵可谓遭了大殃。前方地面出现的裂缝还没有解决,而今又天降山岳,砸死无数魔兵。
一时间脚下有裂缝,吞噬众人,头上又有山峰压顶。而且山峰如雨,一座一座,数之不尽。
任你个个修为高强,本领强悍。也挡不住这山峰和裂缝之危,更躲不过来自地狱鬼物的拉扯。
花中影一开始也晓得他们是中了阵法,中了别人的圈套。只到他们是赶鱼入网,殊不知对方也是请君入瓮。
鬼物杀之不死,而山峰劈之不碎。这阵法诡就诡在这一点,凶就凶在凭她修为高深,也拿它毫无办法。
为今之计,她们只有先撤。
说罢,抬手祭出墨剑释出绝大剑阵,牢牢为众军撑出一天,向左右喝道:“众人休得慌乱,速速到剑阵之下暂避。”
雨酥儿也帮忙加固剑阵,忧心道:“可是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我们找不到破阵的法门,我们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而且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被困在何种阵法里面?”
回眸望去,众军是如此念想。
花中影面若寒霜,道:“此阵,名为五岳凶狱阵。
由五人守五方法位,以自身为阵眼,以真元为引。真元不竭,此阵不止。”
雨酥儿怒了,这群人就不怕死么?真拼着一死也要拉她们下地狱,心也忒狠。
道:“他们就是要以绝少数,换我们同归于尽吗?
我就不信,萧老四他们也愿意跟着一起死。”
别的不说,萧老四这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也就是嘴上说的漂亮,其实心思比谁都阴暗。
替别人送命这种事情,他能干的出来?
花中影冷笑道:“想让我们陪他们一块同归于尽,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雨酥儿一听,知道有戏,遂燃起希望道:“姐姐可是有法子?”
花中影环顾左右道:“一个临时凑起的班子,能有多少齐心?此阵的精妙,就在五人之中修为越持平,此阵发挥的威力越强。
然而他们之间修为本就各有差别,人心也各是不齐。
咱们只要找着他们一处弱点,便可破除此阵。”
“那姐姐可是有眉目了?”
花中影不答话,但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五人之中,亘辞为白葫芦山主事,必定占据主位。
而四人之间以修为而言,扈西河当居首,林卯、萧老四在伯仲之间。那么剩下最弱的,就是罗旦。
此人便是他们的突破点,只要查出哪一方的气息先支撑不住。那么此人就是她们要找的人,也是她们离开的关键。
“姐姐?”花中影不开口,雨酥儿疑惑的喊了一声。
花中影道:“你且注意看哪方的气息先有变化,若是有薄弱的一方便是咱们的目标。”
雨酥儿顿时意会,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蠢。只是遇事她不爱想的复杂,简简单单的活,简简单单的乐,他不好吗?
举目远眺之间,忽然她发现西方的角落气息隐隐有了变化。较之其他地方气息,变得有些明灭不定。
急道:“姐姐,你看那里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花中影看罢,对众军道:“众人都调转方向,往西角处出发。”
霎时,众人在剑阵的护持下往西进发。只是头上如雨山峰可以有剑阵化解,但脚下突然出现的裂缝,则让她们防不胜防。
这看似不长的一段路,愣是让魔军又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而在她们逼向西角时,亘辞也察觉到了罗旦的险境。倘若魔军还不败亡,那么有可能就是他们元功耗尽而死。
眼下,罗旦便走到了这么一个境地。
一旁护法的卞清,急道:“主事,让我为罗兄弟续接真元。”
“不可。”
“为何?”不续接,难道要看着人死吗?
亘辞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阵法一开,外人便不得涉入。否则,一个都活不了。
道:“你不懂,此阵若经外力干涉,将使我们五人同亡。”
这就等于好比让人选择,是死一个好还是五个一起死好?
无论怎么,都是一道两难的题。
卞清很难受,前面刀疤三遇害,他在杀退魔兵。来不及相救,眼下危机再现,难道自己还是只能看着?
罗旦勉强提起一笑,忍着丹田几近干渴灼烧的痛楚,道:“我没事,还撑得住。
你们不必替我担心,而且倘若以我一命能换的魔军陪葬?
怎么算,这笔账都是我赚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顿见他身上几处噼啪作响,道道朱红喷射如柱倒下。
“罗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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