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
老四老六一片惊呼,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人就那么死在自己眼前。
而以他们的身手,居然保不下一个老五。
老大冷眼看向老五丧命的地方,目光愈发没有温度。既没有对其消失的惋惜,也没有对神沇的恨。
有的,只剩冷。
掌下剑身轻转,老、二、老七登时逼命云行雨、许久吟。
两人要护着命元流失的邹寂人,对敌之间突然多有掣肘。
这让菰家七杀,确切的说现在是六杀看到了机会,出招越发凌厉猛烈。
小魔头看着下方打斗激烈,道:“魔子,要动手吗?”
再不动手,人彻底死了就算带回去,解开封印的效果也会不尽人意。到那时,界主必然震怒。
玉蛟龙眉山一片凛冽,沉吟片刻后,终是抬手挥下。
道:“动手。”
“是。”小魔头大喜,率众登时闯入战圈。
使得原本腹背受敌的三人,处境雪上加霜。
怪的是,玉蛟龙却只看不动。
隐在暗处邱北长等人一时猜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是成竹在握还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正犯嘀咕的时候,舍里沙松开手上的树枝,回到其跟前:“玉蛟龙不动,咱们现在要出手吗?
再晚,只怕人不是死便是让他们带走。”
邱北长闻言,道:“咱们要的是将他们绊住,不许他们进入王城。至于其他,不论带走或是死,对咱们都是不重要。
只要人不是死在咱们手上,旁人就赖不到监察天司。
什么作为不作为?咱们晚了一步而已。
反正,目的相通。”
同样,人没有及时回到王城,那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他们要做的,是确保能拖住对方一步是一步,拖住一刻是一刻。
舍里沙听罢,甚是受教:“明白了。”
抬头递个眼神给大伙儿,示意众皆安心等待。
与此同时,玉蛟龙眉头越蹙越紧,一来是邱北长等人隐而不出,让他心生隐忧。倒不是惧怕什么,而是他的眼中监察天司尽是道貌岸然之辈。明刀明枪来一场,他还会欣赏几分。
可如果被这等货色阴了,那才是阴沟里翻船。
二来,邹寂人刚才虽显露真面目证实其就是古明德。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妥,可观云行雨出手之快,掩去面目又不似有假。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正想着,那头云行雨、许久吟渐渐处于下风。纵有神沇护持,却架不住邹寂人伤势持续恶化,大有羽化归西之势。
这一来,对敌全压在神沇一人。云行雨、许久吟来回交替一面对敌一面吊住邹寂人命元。
六杀见状,愈发凶狠。
小魔头看了,暗道不妙。再给他们打下去,不用出手,这人就该自己挂了。
急道:“魔子?”
他不明白,界主亲自交待的事情,魔子究竟在犹豫什么?是红妆魔子昔日的嫁祸?还是担心今日之事仍旧是局?
毕竟,来之前青蚨比他们更早出现在大慈宫。
她乃红妆魔子心腹,红妆魔子奉命征讨小桐流域而她却在此时回到魔界,并现身大慈宫,就不得不让人起疑?
然眼下并非疑心的时机,稍作犹疑便是他们任务失败,那界主面前如何交待?
玉蛟龙眼神转动,情知不是再犹疑的时候。本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原则,他出手了。
云行雨见机极快,到得此时此刻,赤刃破空卷起狼烟,呼啸奇袭。一来一去,引得老三老七身手不受控制的替其挡招。
而双方皆避之不及,玉蛟龙招式落空,老三老七凭白挨了一掌,落地瞬间蹭蹭倒退,及至好几步才稳住。然头一扭,各自朱红喷洒如涌泉。
本想上前找回场子,却在触碰到玉蛟龙眼神时,矛头调转立马将怒火对准许久吟。
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你们一个将死之人?
许久吟见状,纳灵为绸,变作一根带子。心念稍动,那东西便自己缠绕而上,把邹寂人结结实实捆在后背。
空出双手,专心对付来抵。
但他这般并非长久之计,邹寂人需有人不间断为其度入这真元以养命息。可现在,两人被迫,难有机会接近。唯一可行的,即是速战速决。
赌一赌……
然玉蛟龙既然出手,断不可能给敌人一而再的机会。他要的,是一击制胜。
幸好每次紧要关头,神沇出手及时。
两者交手刹那,神色突然皆有变化。不待玉蛟龙开口,神沇先开口朝许久吟道:“来不及了,速走。”
许久吟闻言,脸色猛然一变,双掌推出逼退绞杀欲突围而出。
玉蛟龙冷眼沉声:“晚了。”
说罢,竟是提掌直逼许久吟。
许久吟背负邹寂人退无可退,唯有硬接。纵有云行雨、神沇立时不顾一切的回救,却在关键时刻,暗地里凭空多出数道杀机。
心急救同伴的两人,登时不察被伤个正着。六杀见状,及时补刀。然刀入体内,顿觉有异。
抬眸瞬间,惊见玉蛟龙一掌击中许久吟胸口。
其灵气所聚的绸带应声而断,化归虚无。邹寂人便如无主之物,无力向后倒下。
只是他快,玉蛟龙的掌劲更快。
再触及许久吟的刹那,同时贯体而出袭他。可怜许久吟喉头一阵涌动,咿咿呀呀来不及说出一句话,若大个人登时被碎成齑粉。
“许……仙友……”云行雨垂眸看向插在腹部的刀剑,又看向命在旦夕的邹寂人,心中想救,怎奈天命不与他。
愧疚道:“寂……”
可惜,人字未出,他终也步了许久吟相同的后尘。
神沇见状,心随意动,水光再出。万千水珠凝结半空,随他操控有如万箭齐发,绝杀众人。
玉蛟龙受此力阻,不禁对其侧目相看。也是因为这一眼的变故,意外再起。
原本必死无疑的邹寂人,忽然被一道掌风救走。而趁着众人失神的瞬息,神沇亦作流光飞逝。
失了他之操控,水珠顿归与地。
躲在暗处偷、窥的邱北长,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有这层变故。骂了声晦气,领着众人穿过林间灌木现身相见。
老大率先回神,怒向玉蛟龙质问道:“玉蛟龙,你给老夫说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好好的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玉蛟龙示意小魔头叫齐人马,对其不咸不淡道:“阁下心知肚明,何必多问?
还是说,阁下输不起?”
“放肆。”老、二闻言,立时出声呵斥,按招待发。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道虚影晃过,脸上“啪”地被人打了。
“小兔崽子,你找死。”
小魔头冷笑,不屑的耸肩道:“小爷生死不劳阁下费心,倘若再对魔子不敬,咱们今天就不是一巴掌的事儿。”
“你……”老、二被噎的不轻,怒火嘭的对上玉蛟龙:“玉魔子,就不管管自己的手下?往日你行走欲海天,众仙者可没有亏待过你。”
玉蛟龙打眼,让小魔头归位:“玉某的人,玉某自会管教。倒是阁下似乎忘了,你我现在不比当初,若非念在过往情分?
玉某,先行杀掉诸位亦是一件大功。”
“你……”
老、二登时脸皮涨成猪肝色,便是蒙上面巾,也遮不住其气息。
眼看双方一触即发,邱北长跳出来做好人道:“玉魔子厚义,北长甚是钦佩。不如此事看向在下的薄面上,咱们暂且不提。
目下,解印人被救走咱们是不是该好好捋一捋中间的关系。
说到底,咱们都是替人卖命。弄清原尾也好回去交差不是,至于来日战场相对仍旧是敌非友,当如何则如何?
诸位,以为呢?”
老、二正想怒斥他算个什么东西时,被老大一把按住,上前道:“刚才的事儿,是赤淞管教不周。得罪之处,尚请魔子海涵。”
老大?
赤淞回眸,退下。
……老二满心不甘,但在老大眼神之下,只能忍了。
又继续道:“你看如何?”
一旁的邱北长看到,忙趁机道:“是啊,一事归一事。咱们过往不在还有旧情存嘛,不论如何先把眼下解决。
我看这云行雨和那姓许的被几位得手,正替诸位高兴。怎地,突然就出了这档子意外?”
玉蛟龙没有给他留情面,直接拆了他的虚伪,道:“邱北长,收起你监察天司那套。玉某不是百里流年,他几位也非醉汉。
是替我们感到高兴,还是惋惜你自己心里明白。”
“这这……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北长如此还不是担心对方有后招,这才迟迟没现身。”邱北长闻言,倒也不恼。
然看似好说话的面目下,实则阴毒无比。
但他能忍,至少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唏嘘又苦笑的打着哈哈道:“是,我也清楚这话不能服人,可事已至此咱们再争论都于事无补。
谁让咱们眼拙……”
说着,他忽然顿住话里有话扫过玉蛟龙、赤淞等人,轻飘飘道:“被人耍了,也不知道。
玉魔子,北长说的对否?”
登时,明眼人都知道这话是冲着玉蛟龙刚才的话。
但他的话,阴的狠。
表面上,不记过节,不报私仇。言语中却夹枪带棍,处处让人难堪,还无法反驳。
因为在场之中,谁都清楚玉蛟龙才是那个深不可测的。
小魔头气不过,正要回怼。
哪知话到喉咙,让自家主人接走了。遂只能愤愤不平的瞪着对方,恨不得拆骨扒皮。
也不知这些人当初怎么成仙得的道,时间修了一把一把,这做人时弯弯绕绕可半点都没少。
玉蛟龙眼眸微睇,道:“的确,咱们都想做黄雀,殊不知人家可没想做蝉。
请教列位,谁看清人是如何没的?”
他话说的轻描淡写,然逼迫的意图丝毫不弱。使得赤淞等人当时就挂不住脸子,自家老五的仇还没算,倒问他们要结果,不是赤条条打脸吗?
邱北长同样没好到哪里去,暗自腹诽:魔终究是魔,往日如何厚待那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敛了敛抽搐的表情,唉声叹气。
“说来惭愧,在下技不如人。
在下,未能窥出端倪。”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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