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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抉择

第六章 抉择

重型机器的金属碰撞声沉闷地在地下岩洞里回响,周昊告诉静叶云他们那是总部的量子机炉的“消化”声,不过这声响还是给这空旷漆黑又深远的地下增添了几分恐怖。和静叶云并肩行走的树下佳织不有的靠向了他,好像这位于九州岛的地下岩洞里有无数的鬼魂在她的身边翩翩起舞,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还要走多久才到啊?”静叶云想在前面带路的周昊轻声询问道。

“才下来多久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啊!你老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等不及,改改你的急性子吧,只有变得更有耐心你才可以灵活地应对各种突发问题。”

“我就问问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的毛病,只是想改一时也改不了......”静叶云用小到连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来反驳周昊。

“是是是,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MIB好歹也是一个世界性的组织,如果基地的地理位置很容易就被普通人给找到了,那我们岂不是太业余了一点?”说着周昊推了推墨镜,黑色的镜片上面立即进行了一次目的地的位置刷新,看来他们也快到达此行的地点了。

树下佳织在一旁对周昊戴墨镜很是疑惑,并不是周昊戴墨镜很奇怪,而是周昊在漆黑几乎见不到一点光亮的地下岩洞里戴墨镜还没有踩到岩石上的青苔滑倒,更何况现在还是夜晚,对于平时就没有过多接触高科技的树下佳织来说,这非常神奇。

周昊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佳织疑惑的眼光,便把墨镜摘下来给树下佳织看看眼镜内部是什么样的。

黑色的镜片上分散着黄色的小字,左边眼镜上显示着一张不知道是用什么探测器绘制的3D岩洞地理图,右边镜片上则是不断更新着一些文字信息。

周昊为什么能够戴着墨镜不摔倒?那是因为他们在镜片上添加了夜视镜的效果。经过周昊的细心解说后,树下佳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在解说过程中周昊由于摘下了眼镜没有立刻适应黑暗的视野而摔了几跤,这让他整理了2个小时的西服上面沾满了绿色的苔藓。

他们来到了一个由岩石堆积而成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个车辆大小的水池,周昊示意静叶云和树下佳织跟着他走进水池中央,待水池里的水浸过了他们的颈部位置时,周昊要求他们把头埋进水里。

“为什么非要埋到水里不可?”佳织不情愿地问。

“这是进入总部的唯一途径,是必须进行的一道流程。佳织小姐,你先别管那么多,等到了总部你想问多少问题我都会为你解答。”

“好吧。”佳织说完便和静叶云一起把头埋到了水里,周昊抬头看了看房间顶上石头的缝隙,半睁着眼睛。

“欢迎来到黑衣人组织位于日本九州岛的分部——阿姆罗1号。”

仅仅只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和微微的闪光,静叶云睁眼时便已到了MIB的日本分部。

总部并不像《黑衣人》电影里面位于美国本土上的那种气势恢宏,而且有着各种各样的外星人聚集在这里。日本分部的总体面积就像是日本文化的缩影,随处可见的和风式装饰物,每个房间都不足50平方米,进门前都要脱鞋等等。

静叶云和树下佳织起身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环顾他们所在的房间,墙面上是由银白色金属制成的薄壁,正对着他们的是一扇半圆形的自动旋转大门。

周昊带着他们两个穿过几道大门后来到了总部的外宾接待室。

“哇~”树下佳织盯着一位坐在角落里面,全身长满尖刺和奇怪纹路的外星人惊叹着。

“还真是MIB本部,直到见到这里的外星人以后我才确信,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在骗我们呢。没想到你这个胖宅居然是这里的员工,刮目相看了啊!”

“去你的,什么叫员工啊!我是这里的正式职员,看见我这身西装没?看见我的墨镜没?看见我的消除记忆的大棒子没有?!”周昊向静叶云咆哮着,这引起旁边一个大头外星用不满的眼光看着他们。

“他还真是色呢...是吧,佳织酱?”

“本来以为周昊亲只是胖了一点,宅了一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佳织假装用手擦了擦眼泪。

......

周浩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两个,用怨念的眼神敲了半天以后叹了口气,“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叫人去给你们找身换洗衣服,你们也可以从右边的自动门走到总部的大厅里去参观,那就先这样了。”说完,周昊便转身走进了左边的自动门里。

在等待周昊把换洗衣服拿来的时间里,静叶云和树下佳织好好地把阿姆罗一号参观了一下,虽然这里秉承的是日本风格的布局和大小,但它的规模也让没见过世面的静叶云非常震惊,阿姆罗一号总共分为三个大的区域——机械区、住宿区和办公区,而这三大区域又分为很多不同的小区域,这些小区域都发挥着它们自身重要的互动联通作用,把阿姆罗一号从各个小的个体连接成统一的集体。

虽然有很多地方他们都是从接待室的全息地图上了解到的,但毕竟他们才刚到这里,很多东西都可以叫周昊到时候带着他们去参观。

正当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昊就从自动门里出来了,“咦?你们还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们肯定早就跑去到处参观了呢。”

“但你不是也从这道门里出来了吗,而且还是你亲自给我们拿衣服来。”静叶云看着周昊手上两套叠在一起的黑色西装说。

“西装!”周昊刚把衣服展开佳织就兴奋地叫了起来,“人家一直都想试试穿西装的感觉,黑色的衣服搭配起职场女性特有的成熟标志——黑色丝袜!嘿嘿,肯定很棒。”

“咳咳,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只好把我们这里怎么也不缺的东西拿过来了,你们就将就着穿吧,而且这里基本上所有人都穿的是正式的服装,所以你们在这里穿也挺合适的。”

静叶云用“真拿你没办法”的眼光看了看周昊,佳织则在一旁摆弄着她的那套“成熟女性”西装。

从换衣室出来,周昊眼睛都看大了,他从没有想过静叶云这么适合穿西装,简直是职场中的白马王子,而佳织则没有太多令人惊讶的,因为她本来就很漂亮,穿上西装以后也只是换了一种风格的感觉,从旁人来看,这两个人真的很相配。

“怎么样小云,好看吗?”佳织向静叶云摆弄着黑色的短裙,并时不时地用手指勾起覆盖在雪白皮肤上面的黑色丝袜。

“额...虽然我知道你很想变成那种成熟女性,但我能拜托你先别用手去勾丝袜了行吗?这会使人想犯罪的。”

“真是的,难的人家想给你眼睛来点刺激的说。不过这也没办法嘛,因为我的魅力太大了!”

静叶云苦笑了一下转向周昊,“衣服也换好了,带我们去参观一下你们这里可以给外人介绍的地方吧,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我看看...那里......”

“不用劳烦你了,周昊。”

没等周昊说完一位女性便从大的旋转门中走出来打断了周昊。

“你不是...”这位女性给静叶云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第一天来到冲绳这里在沙滩上见到的那个,褐色头发的小萝莉。

“好久不见了,欢迎来到MIB日本分部阿姆罗一号,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但现在请你们跟着我走,这里不适合我们‘叙旧’。”说完便朝周昊挥了挥手。

“是!”周昊推了推眼镜转向静叶云,“别愣着了,你们两个快跟上司令。”

静叶云从来不会以貌取人,因为这在他的常识中是一个对人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眼前的这位名叫山乃柠檬看似17岁的少女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照理说她的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学校里和女生打在一个圈子里,闲聊着各种化妆品和男女关系然后和朋友一起在外面玩,但是她此刻却坐在这里对着比她大几倍的人游刃有余地发号施令,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会是MIB日本分部阿姆罗一号的司令长。

“静叶云同学,在听我说话吗?”山乃柠檬探着头问道。

“啊...啊!在听在听,额...是不是讲到日本分部是怎么成立的地方了?”

周昊夹杂着怒气和悲哀的眼神看了看他,“司令长,我看要不清除他的记忆吧,反正他也没在听,这是在浪费您的时间。”

“喂!别添油加醋,不要以为你这个员工就能在MIB里面为所欲为!”静叶云激动着反驳。

“哈?你说谁是员工!都说了我是这里的正式职员,你还要我重复几次?!”

“好了好了。”山乃柠檬挥了挥手,“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要说话认真听我讲就是了,等我说完以后你们有什么疑问再提出来。”

树下佳织在一旁举起了手,“赞同赞同!不然这两个人不知道要吵多久去了。”

不愧是阿姆罗一号的司令长,一言既出三人难说,强大的气场顿时就把整个小小的房间氛围给hold住了。

经过长达三个半小时的解说,山乃柠檬终于让静叶云和树下佳织明白了MIB为什么要在全球各个国家成立分部的意义,对于两个外行人她采用了一边放电影一边进行解说补充的方法,这比直接用口头灌输要来的快得多。

“差不多就是这样,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把你们带到阿姆罗一号来了吧?”山乃柠檬侧了侧身,毕竟已经在这个白色的钢凳上坐了三个小时,虽然设计得非常合身,但这却丧失了凳子的柔软度。

“这是官方机密嘛,我们也可以谅解,而且我们也要设身处地的为你们考虑才行,如果那些目击资料被人随意散播出去,社会上肯定会产生很多不安分因素,对国家...甚至全世界都有一定的危害。”

“不愧是从中国来的孩子,在那么多的人中能够遇上你这种知性懂事的人真是太好了。那么我们也为你们安排了休息的处所,如果没有其他疑问的话就请跟着周昊,他会带你们到各自的房间去。”山乃柠檬说着就起身示意周昊。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吧。”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不少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在这些外星人当中有圆的有方的,还有很多都无法用语言确切形容出来。不久他们便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周昊在一扇红色的门前掏出像身份证一样的东西放在门前扫描了一下打开了门,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可以说整个房间就像一个球一样,而房间没有装上窗户,因为这个房间全部被包裹在九州岛下面的深海之中,可以算的上是很多设计师都梦寐以求的房间。

“好漂亮,没想到我们会住在这种房间里,其实我小时候在家里就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住在一个深水之下的房间里,可以从房间里看到各式各样的海洋生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和它们打声招呼呢。”树下佳织贴在玻璃上一边看着深蓝色的海水中的鱼儿一边说着。

“没错,这就是司令长专门为你们制定的房间,你们肯定也很累了请好好休息吧。而且说实话,对于司令长说的那些东西我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刚才我差点就睡着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先走了。”

与周昊打过招呼后静叶云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些正常但带有MIB色彩的家具,比如银白色的淋浴间,黑色的桌子等等。

“这下怎么办才好?!”静叶云小声躲在角落嘀咕着。

“小云,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说什么呢。难得能来这种地方,我们应该好好享受一下~”

“比如说在超大的双人床上打滚?”

树下佳织停止了在床上左右滚动的行为,笑着起来摸了摸头,“我家的床没有这个大,所以一躺在上面就不小心这样做了,哎嘿嘿。”

确实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静叶云坐到想了想,认为树下佳织说的没错。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MIB的总部,不如说从前他一直都认为MIB是电影中虚构出来的,如果说要真实的话,那也只是借鉴了一些美国关于51区的一些公开后的机密文件。

“两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好玩,我们出去到他们总部里逛逛吧,或许我们能看到一下平常很难看到的东西。”

树下佳织点了点头,“我对这里的很多东西也挺有兴趣的,因为既然这个房间能这么漂亮,那么这里肯定还有些地方也和这里一样漂亮。”

静叶云本来以为这里其他的地方估计也和接待室差不多,都是银白色的金属墙壁,整洁而空旷。但当他们穿过食堂来到了一个长长的走廊时,静叶云才发现这里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整个走廊有10米长,走廊的左边是通往各个地区的快速电梯,走廊的右边则是厚厚的玻璃窗,上面的颜色如同接待室的墙壁一样都是银白色的,但当树下佳织调皮地按下玻璃窗下方的一个按钮以后,玻璃窗立刻从银白色变为了浅蓝色,在这玻璃窗后面是九州岛的浅海,各种各样的热带鱼类在水中畅游,玻璃窗上甚至还趴着一些他们从没看见过的海星。一束阳光从天上照到海中,浅蓝色的水中立刻多了几束“聚光灯”,这让本来就很美的海水变得更让人着迷。

树下佳织激动地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眼光中充满了让静叶云觉得怀念的东西——童真,如今的他看见这些已经无法再像小孩一样的高兴起来了,至多也就是从心底感到舒适宁静。

“小云小云!”树下佳织拉着静叶云在走廊上来回跑动着,追逐水中鱼儿的佳织就像是曾经追逐梦想的静叶云一样。

梦想是如此地接近现实,但当你实现了自己最贴近现实,最容易成真的梦想以后才会发现,在梦想的后面还是梦想。

回过神来树下佳织已经转过身仔细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说出来哦,不用跟我客气。”

她的双眼就像是一汪清泉的泉眼,从中流露出来的是源源不断的希望,这使静叶云不由得心头一紧。他从以前就从来没有再喜欢过任何人,原因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而绝望,而是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恋爱对象,如果和别人在一起,自己带给别人的痛苦远远多于幸福。

现在他也依旧这样认为,但是心中的堡垒却已经开始在她的温柔下瓦解。

“恩,其实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佳织酱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可是比你想象得更加坚强。”

“是么?”树下佳织疑惑的盯着他。

“是的,相信我吧。话说这里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漂亮啊,我想佳织酱肯定最喜欢这种地方了吧?”

“是啊!这里好漂亮的说,我就说肯定会有比我们房间更漂亮的地方吧。”

静叶云和树下佳织又在浅海走廊里呆了一会儿才离开这里,在路上树下佳织说因为肚子饿了所以想去食堂吃点东西,静叶云本打算和她一起吃,树下佳织却叫静叶云再好好逛一下阿姆罗一号,“因为男孩子不都是喜欢这种1科幻的地方吗?”她这样说道。

于是静叶云继续在走廊与自动门里穿梭,当他经过办公区的时候有人在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

“司令长?”

“司令长就不必了,叫我柠檬吧。”山乃柠檬微笑的在静叶云背后摆弄着她的双马尾。

“哦,柠、柠檬,什么事?”

“我稍微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恩,我刚才因为无聊一直在参观阿姆罗一号。”

山乃柠檬点点头,带着静叶云进了她的办公室。柠檬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报告书,这种乱的程度简直可以和疯狂科学家的草稿纸相匹配了,静叶云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大大小小的纸堆。

“静叶云,我想你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叫你和树下佳织到阿姆罗一号来吧?”

“大概也猜得到那么一点,但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

“这样从某种程度上也就方便了。你看到的那个蓝白色的机器人其实是外星人,这点你肯定清楚。但这不是和外星不外星有关系,而是和国家的特殊机密有关联,你作为一个普通人看到了各个国家一直在隐瞒百姓的事实,如果我们就这样放你们回去,万一你们做出了一些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要负责的肯定是我们MIB。所以我们有两个选择提供给你。第一,我们把你完好无损的送回中国,以后你如果要来日本我们也不会让你的签证通过。第二,如果你要继续呆在在日本,那么我们不得不消除你在冲绳这里的一切记忆。”

来到阿姆罗一号的时候静叶云就猜想MIB肯定会询问他们一些东西,而且肯定不会像是老师问犯错的学生那么简单。不过这也没让他多吃惊,毕竟以前在中国的时候他可是被城管和警察两边一起“用刑”的。

但山乃柠檬给他的这两个选择却让他无法开口,如果选择第一个条件那是对他最好的,即可以省去回国的费用又可以保留有关于MIB组织的记忆,而代价就是无法再与树下佳织再相见。而如果选择第二个条件,他就会失去关于冲绳的一切记忆,他会失去在冲绳所得到的重要回忆。

“当然,我也不会现在就要你的答复,希望你能够在明天中午之前再来一次我的办公室,如果你找不到地点我可以叫周昊带你过来,现在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相信这也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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