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使用过的垃圾桶，没有闻到令人恶心的味道时方明轩的心情是比较庆幸的，但等到杨煦岚也从外面钻进来，他就不像之前那么地开心了。
桶的大小装下一个人绰绰有余，但两个人都在里面就很拥挤了。方明轩和杨煦岚紧紧贴在一起，他觉得很热，但热量不完全是来自于对方的体温，更多的是自己身体里升腾的温度。
“班长……”
“嘘！”
杨煦岚做了禁声的动作，她的行动力突然提升了几个档次，力气大得竟然可以直接将方明轩塞进来，这让他很是惊讶。
杨煦岚贴着塑料桶偷听外面的声音，两人都安静下来，方明轩没有把耳朵贴在上面也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那么大的人不会说不见就不见的，这里有岔路，我们分开找，发现踪影电话联系。”
“非得把他们抓到不可，这弄得叫什么事嘛！”
“你们等一下......啊，我的长袍！”
莫嘉娜的惨叫紧随着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之后响起，方明轩开始心疼她了。
明明只要掀开盖子叫住她们闹剧就可以结束，但方明轩却不能那样做，原因是此刻两人的状态非常糟糕。
为了待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方明轩蜷缩在塑料桶底部，膝盖已经顶到胸前，同时还得岔开双腿让杨煦岚蹲在中间。
“该出去了，班长。”
“她们刚走，稳妥一点，等她们走远了再行动。”
“但是……”
方明轩咬着牙拼命忍耐，于念秋低下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当彼此的呼吸扑打在对方脸上，她的眼神也迷蒙起来，脸颊染上一片绯红。
“再，再忍耐一下就好，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方明轩闭紧嘴，脸颊鼓胀起来，指了指下面。杨煦岚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正踩在裆部。
从刚才开始方明轩就在痛苦和快感的双重折磨下临近崩溃的边缘，杨煦岚大吃一惊，羞愧感立刻涌上心头。
她连声道歉，移开了脚，正准备站起来，外面又传来声音。
“小秋，那边是死胡同，我现在往你那边走。”
“就说了等一下……”
曾雪莹和莫嘉娜再次从旁边经过，杨煦岚又滑到桶底。两人的脚错开，这次是胯部顶在一起，方明轩一惊，却被捂住了嘴。
碰到了最不该碰的地方，而且右脚还被压得很不舒服，方明轩抬起身子稍微移动了一下，两人的胯部摩擦着，杨煦岚发出一声呻吟。
她担心声音传出去便又捂住自己的嘴，冲方明轩拼命瞪眼，方明轩就不再动了。
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两人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桶盖被重重地掀开，杨煦岚先爬出去，方明轩紧随其后。
夜间寒风带来的空气竟无比清新，方明轩有种终于挣脱了牢笼的轻松感。
然后两人对视，杨煦岚眼角闪烁晶莹的光芒，她双手捂着脸颊，语气里满是无法接受现状的颤抖。
“得、得救了。但是……又一次嫁不出去了！”
方明轩尴尬地抓挠脖颈后面。
“不会有人知道的，所以……”
“但是我会记得！昨天回去之后脑袋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在学校里的记忆，根本就忘不掉。奶奶说过女孩子重要的地方只能给相守一生的人碰，事到如今……”
她默默转过头，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
“只能我们两个结婚了！”
“什么！”
“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你别激动，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决定的事！”
杨煦岚抓着方明轩的衣服不放，方明轩想逃也逃不掉，两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突然一只手按在杨煦岚肩上。
“找到你了。”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充满幽怨，杨煦岚心里一紧，颤巍巍地转过头，看见一张满是疤痕的恐怖的脸，乌黑的瞳孔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冷光。
杨煦岚张大嘴，无声的呐喊被卡在喉咙里。
经历过这么多事，她的情绪终于紧绷到极限，心中的弦在那一刻崩裂，视线被无边的黑暗淹没。
*****
当杨煦岚醒来时，一阵刺眼的光芒闯进视线里，她连忙用手挡在前方，痛苦地眨了眨眼。
“你终于醒了。”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传进耳中，她移开手，方明轩的脸在视线中渐渐清晰。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那里？”
她勉强坐起来，发现自己方才躺在长椅上，身下是柔软的垫子。这里是一个小房间，除了方明轩之外还有几个人，她们看起来都很疲惫，见杨煦岚醒来也只是默默地向这边瞥了一眼，随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玩手机或是发呆。
“这里是广场的员工休息处，你刚才晕倒了，我们把你背到这里来，是莫嘉娜拜托工作人员让你进来休息的。”
“晕倒？”杨煦岚发现自己思维很慢，想要理清一些东西，脑袋却像一团浆糊一样沉重，只有些许片段闪过。“我记得我被妈妈叫出来买东西，然后碰到了戴珊珊学姐，在超市里的记忆是有的，之后是怎么走散的呢？”
她揉着太阳穴，方明轩是头一回见到因为惊吓而记忆缺失的人，不过对于杨煦岚来说，也许把不必要的记忆扔掉才是最好的结果。
“总感觉之后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但是又想不起来，找不到戴珊珊学姐，就连买的东西也不见了。”
“刚才戴珊珊学姐也在，她把你买的东西送来了，就放在那边。至于想不起来的事就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煦岚跳下床来到地上的一堆塑料袋前，确认是自己的东西，露出安心的笑容。
“那戴珊珊学姐呢？”
“她已经回家去了，因为家里催她回家帮忙。”
“下次见面得好好地谢谢她呢。”
方明轩不太确定戴珊珊还想不想和杨煦岚见面，杨煦岚最后看见的那张满是疤痕的脸其实是戴珊珊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不小心一脚踩空摔在泥土里，她感着回家的原因也是想快一点洗澡换衣服。
下次再见到杨煦岚，她可能会绕道走吧。
方明轩这么想着，站到窗户边，广场的篝火熄灭了，在大家因为杨煦岚而忙得脑袋冒烟的时候活动万圣节已经走过尾声。
至少现在让杨煦岚出门是没什么问题了
方明轩高举双手伸着懒腰，以此来作为万圣节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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