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窗外的瓢泼大雨限制了两人的活动范围，所以他们只能在教学楼里跑上跑下。不止是杨煦岚记忆中去过的地方，而是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脚下的每一寸地，把整栋楼的六层都跑了个遍。当然锁上的办公室、其他班级的教室和天台他们是进不去的，但所有能去到的地方都寻找过了。
结果就是并没有杨煦岚的项链，只是捡起了被值日生漏掉的零食袋，扔回他们班的垃圾桶里。
杨煦岚失望地坐在门边的位置上，方明轩很同情她，但也不得不向她揭露残酷的事实。
“差不多可以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也是呢。”她无奈而忧伤地回应“在这么大的地方寻找一条项链根本就不现实。而且也无法断定是丢在学校里，说不定在来的路上就掉了而我却完全没有发现，我果然是个没用的笨蛋。”
杨煦岚的情绪跌落到谷底。
“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如何？”
“营造出我没有把它弄丢的假象吗？那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已经发生的事不会改变。算了，就当做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会再把重要的东西随便放在口袋里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你拿上需要的东西然后我们就走吧。”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瘪下来的书包仿佛失去生命一般贴在后背。
“我要拿的东西在社团活动室，你先陪我去一趟那边，然后我再送你去车站。”
“嗯。”
现在的杨煦岚完全不在意多跑一段落，她被失望所控制，丢了魂似的站在门边。方明轩把门关好，扣上锁，拉了几下确认锁上了才放心地转身。
天空再次亮起，这一次的雷声炸在头顶，从出生到现在方明轩从来没听过这么近的雷声，那一道闪电更是无比清晰地在视野中闪过，落在了学校的围墙外面。
方明轩被惊得浑身颤抖，杨煦岚终于取回了失望以外的感情，一头扑在方明轩怀里，抱着他的腰瑟瑟发抖。
方明轩也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雷声渐行渐远，在第三次响起时他才缓过神来，做了一次紧张的深呼吸，拍了拍杨煦岚的肩膀。
“班长，班长？”
杨煦岚仍紧紧地抱着方明轩不肯松手，方明轩就抓住她的手臂。
“雷声走远了，已经没事了。”
他把杨煦岚稍微推开一些。今天没有月光，但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还是能隐约看见她眼角的泪光和一张马上就要大哭的脸。
“没事了。”
方明轩又说一次。
“并、并不是没事。”
“啊？”
杨煦岚抬起头，发出颤抖的声音。
“我好像……漏出来了……”
*****
方明轩在卫生间外安静地等待，自从那次几乎劈在两人头顶上的雷过去之后雨声也在渐渐变小，但他的心情却开心不起来。大约过去几分钟，比他更糟糕的杨煦岚慢慢从卫生间里挪出来。
“还好吗？”
“下面凉飕飕的，好不习惯。”
杨煦岚在拼命地把裙摆往下拉，但她腿上穿的是长筒袜，无论怎么遮挡**仍然是空空的。
弄脏的内裤已经不能穿了，所以扔在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裙摆继续往下拉的话除了快要掉下去之外并不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你......还能行动吗？”
外面雨虽然变小了，风却仍然在呼呼地刮着，紧紧按住裙摆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不让它被风吹起来，但风从两腿之间吹过的阴冷感让她心里非常没底，特别是以这副模样站在一个男生面前。
她把双腿并拢，尝试着动了动。
“走是可以走，不过不要看我。”她把头埋得更低了“我记得学校的小卖部有卖，先送我去那里一趟。”
“恩。”
现在必须以她的需求为优先，于是方明轩便小心翼翼地走在她身旁，虽然本来也看不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他也不把视线转向杨煦岚那里，同时疯狂控制着自己的想象能力。
两人来到教学楼外，一把伞正好将他们罩住，风却在此时大了起来。伞瞬间被风掀开，方明轩一个踉跄险些跟着伞一起被吹走，而杨煦岚眼疾手快，为了保护这唯一一个挡雨的工具不被吹坏，她一跃而起抓住雨伞的边缘企图让它落回正常的位置。
结果却是顾此失彼，裙摆在风中放飞自我，杨煦岚的胯部失去了最后的一道防线。原本在大雨中变得昏暗的灯光此时却异常明亮，方明轩眼中的绝景干净、光滑，仿佛初到这个世界一般稚嫩，没有一丝杂质。
杨煦岚大叫一声连忙按下裙摆，绝景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方明轩还没来得及把它消化，杨煦岚就撞在他身上。
方明轩跌坐在地，杨煦岚坐在他身上。雨点向他的脸庞倾泻而来，与雨点打在脸颊上的冰凉感不同的是，羞耻与怒意在杨煦岚脸上交织出一股炙热，她用拳头将这些情绪向方明轩的鼻子释放出来。
*****
“早就应该这样的！”
站在小卖部门前，已经半边身体淋湿的方明轩不禁感慨，原本不应该让杨煦岚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出门。
他揉着还在酸疼的鼻子，手中仿佛还残留着那股温暖，脑海中又不自觉地回忆起她把自己这只右手坐在下面的感觉。
但你可是个男子汉啊，不能因为这种事动摇。
方明轩这么告诫自己，哪怕回去再浮想联翩也行，现在先把正事做了。
他大步走进小卖部，买东西之前先观察了一遍，得到的结果让他很开心。因为大雨的限制学生们都待在宿舍里面，没有人出来闲逛，所以唯一的难点就在收银员那一关。
但实际上顾客和店家只是买卖的关系，只要他们供货，自己出钱，那么卖掉什么根本是无所谓的事。
没错，壮着胆子去就好了，况且收银员每天要面对的人那么多，怎么会记住自己的样子呢？
方明轩一鼓作气将盒装的女式内裤从货架上取下来，正准备大大方方地去结账，一转身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冒出一位，对自己展现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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