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体育馆里回荡着学生们兴奋的呼喊声、鞋底与木质地板相摩擦的声音还有球拍打在上面的声音。天花板和墙壁四周明亮的灯光则照亮了同学们奔跑跳跃的身影。
同样是进行社团活动的区域，但与安静的社办大楼不同，这里聚集的是排球、羽毛球等各类运动社团，学生们都非常有活力，场地也多了几分喧闹的氛围，在体育课上向来是一跑完步就开始休息的方明轩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他原本以为于念秋也是这样的，她那条与运动一点都不沾边的长裙在这里也像是异类。
“原来你还有运动社团的朋友，你本人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运动的样子。”
“我是以雪莹学姐的条件来寻找社团的，当然不能拿自己的喜好来作为标准了。”
说罢，她把两人带到羽毛球场地，向其中一名围观的女生挥手，对方一看见她便立刻笑着跑过来。
“小秋，你真的来啦。”
那女生穿着干净利落的运动上衣和短裤，额前的头发被发箍揽到头顶，跑跑跳跳的过程中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活力就像脑门的反光一样清晰可见。
“对运动从来都不感兴趣的你突然说要来社团参观，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
“我才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来开玩笑，要加入社团的人已经带来了。”
说着话于念秋把曾雪莹推上前，对方瞬间一愣，而曾雪莹依然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
“你好，我是二年五班的曾雪莹，由于昨天才刚转学过来所以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多有叨扰。”
“恩......你好、你好。”
面对太有礼貌的陌生人，女生给出了略带僵硬的回答，然后把于念秋抓到一边去，压低音量说：
“怎么回事，不是你要加入我们社团吗？”
“谁加入都没关系的吧，你们社团招人的宣传单上不是说了只要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就可以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既然要带陌生人来就提早告诉我啊，而且还是学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大家在相识之前都是陌生人，哪里需要什么准备，重要的是从这一刻起能够友好地相处下去！”于念秋回到曾雪莹身边，调整到正常音量“而且雪莹学姐学过芭蕾，运动神经一点都不会差，羽毛球这种需要跑跑跳跳的运动肯定是信手拈来。”
“原来如此。”方明轩恍然大悟“虽然没有舞蹈社，但是同样需要让身体运动起来的社团也许比安静的文学社更适合小莹。”
“没错，就是这样，对于经常运动的人来说长时间保持安静就是一种折磨，我们的社团的确非常不适合她。”
曾雪莹凌厉的目光刺向于念秋，她明白这分明是企图将自己从文学社隔离出去的借口。
“但是我没有打过羽毛球。”
“没关系，有很多人也是进社团之后才慢慢学会的，况且成员们的水平本身没有多高，都是在休闲而已，重点在于大家能一起玩得开心。”
就这样曾雪莹被半推半就地站到了羽毛球场地里，听说有新人要加入很多人都来了兴趣，大家围观的兴致高昂起来。于念秋和方明轩在人群中也带着期待的笑容，曾雪莹表情凝重地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来。
“第一次打羽毛球不用想太多，随着感觉去挥拍就好了。”
球网对面的女生很轻松地把球打过来，看着球在空中划着弧线，一直表现平静的曾雪莹也渐渐不淡定了。她预测着球的下落点，用力把球拍挥出去。
球却落在她脚边。
“哎呀~”
对面的女生发出遗憾的声音，围观人群也因为这个简单的失误而窃窃私语，此情此景，让她感到血液在沸腾。
只有自己身处于大家的视线中央，那些围观的人，嘲笑的话语，遗憾的眼神。
一样一样地在记忆中复苏。
她尽量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调整着快要被堵塞的呼吸。
这次轮到她来发球。
她重复着对方发球的姿势，结果把球打到了场外。
*****
“呼~”
从球场上退下来之后曾雪莹重重地叹息，方明轩递给她一瓶水，她刚把水接过去，心中便涌现出无限的委屈。
“结果一个球都没有接到，发球还总是出界，看来我一点都不适合羽毛球。”
“球类毕竟是需要一点技术的，你可能要习惯一段时间。”
“没错，别太在意，谁都有个第一次嘛。”
方明轩是在正经地安慰人，曾雪莹却从于念秋的语气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喝了一口水，擦掉脸颊边流下的汗水，虽然比赛并不激烈，但她还是湿透了。同时也明白了于念秋真正的意思，这家伙不但要把自己从文学社隔离出去，而且还要让自己在方明轩面前出丑。也许方明轩不会有什么想法，但于念秋此刻却非常得意。
曾雪莹决定不让她得逞。
“事实已经证明，我与羽毛球社无缘，还是回文学社去吧。”
“我们才参观了一个社团，别那么快下决定，还有其他备选项目。”
“但是像羽毛球这么简单的运动我都做不来，排球和篮球之类的就更不行了，我根本就不适合运动类社团。还是坐在椅子上更适合我。”
曾雪莹作势要去拉方明轩的袖子，被于念秋一个跨步打断。
“这次不一样，我向你保证，绝对是你有能力加入的社团！”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就去看看吧。”
方明轩表现出极高的兴趣，曾雪莹虽然闷闷不乐，但还是选择让步。
至少这一次于念秋没有说谎，她把曾雪莹带到了体操社。
在体育馆的一角，几名身穿紧身练功服的女生正在压腿，她们把脚架在一条横杆上，以极高的柔韧性将身体向腿部靠拢。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啊！”方明轩又是一次恍然大悟“和球类运动相比起来体操与芭蕾更加接近，训练的方式也差不多，这个项目她绝对做得来！小秋是在用心地考虑啊。”
受到夸奖的于念秋比刚才更加开心，曾雪莹给两人送过去一个大白眼，这时看起来像是社长的人来到三人身边。
“今天来参观的就是你们吗？”
对方是个美丽的高个子女生，她和其他人一样穿着勾勒出身材的贴身练功服，一头长发盘在脑袋后面。柔美的胸部和大腿的曲线都干净利落地呈现在眼前，方明轩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低下头盯着地板。
与此同时，于念秋迎了上去。
“其实是......”
“没错，来参观的是我们。”曾雪莹打断了于念秋的话，用更大的声音回答道，并且搂住于念秋的肩膀“她和我，我们两个人。”
“诶？”
“哼~”
于念秋疑惑地瞪着眼，曾雪莹嘴角上扬，勾勒出充满计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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