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知道臣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陈长歌站直了身子,微笑着看向女帝。
女帝有些意外,不知道陈长歌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臣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看看书,喝喝茶,闲暇时和三五好友吃个饭聊聊天,晚上和漂亮的红颜知己一起看看星星。”陈长歌脸上有些无奈。
“臣从来没有想过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是那些儒门子弟追求的,如果可以的话,臣更愿意当一条米虫,一个俸禄小偷。”
女帝笑了,陈长歌的这一番自白让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离开自己。
虽然心头略有些失望,还是公主的时候,女帝也做过少女应该做的梦,梦想自己将来的丈夫是一位盖世大英雄,但自从自己成了一品强者,成了皇帝,这样的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且,陈长歌这样的男人似乎……也不错?
女帝并没有陈长歌看破语言真假的能力,并不清楚陈长歌说这番话是不是真心的,而且就算是真心的,人也是会变的,二十出头的陈长歌和四十岁的他会有一样的想法吗?
但回想起过去一段时间和这个男人交往的点点滴滴,女帝愿意尝试去相信。
这是她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尝试去相信一个人,希望他不会让她失望吧。
“没出息!”她笑骂一句,“不过倒是也好,也好。”
陈长歌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只要混过这一趟出使的任务就行。
“陈爱卿,”女帝站了起来,轻轻理了理身上的铠甲。
“陛下。”陈长歌拱手。
“今晚晴空万里,朕想看星星,你随驾伺候着。”女帝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陈长歌眉头一挑,同样嘴角含笑,“臣遵旨。”
——
次日,陈长歌再次检查了诏书,作为副使,这玩意儿由他保管,他可不想像王观那样丢脸。
而任必胜则有些愁眉苦脸,他居然换上了一身长衫,这东西宽袍大袖的,让这家伙很不适应。
“你没穿过长衫?”陈长歌看不下去了,帮他绑好了腰带和玉珏。
“这玩意儿太麻烦,而且行动起来不方便,真不知道那些文人怎么喜欢穿这个的!”任必胜抱怨了一声,总算整理好了冠带。
说实话,任必胜能作为正使还有一个目的,他还未成年,脸嫩,成国公和皇帝有羞辱赵择云的意思。
这位小王爷同样未成年,派任必胜过去的意思是“孩视”——你就是个小孩而已,我们这群大人懒得陪你玩,就派个你的同龄人来吧。
来送他们的是成国公,他老人家来了,手下的将领就基本都来了,在黄河岸边站了一大片。
“记住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任再胜的表情很严肃。
任必胜郑重的点了点头。
随二人同去的还有十几个军士,陈长歌瞄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和普通的精锐士兵不一样,绝对都是修行者。
“好像都是灵影卫啊。”陈长歌心里一暖,恐怕是女帝担心自己的安全,派来一群死士保护自己。
挂着使节牌的船刚到河心就被拦住了,叛王军的船十分嚣张的抛来一大堆钩锁,像是水匪一样控制住了整艘船。
“你他……”
“无礼!”眼看任必胜要爆粗口,陈长歌赶紧给他按下去,咱们是使者,礼是第一位的,就算要斥责也要选择恰当的话。
粗口什么的不是不能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等是大夏皇帝钦差,特来拜见你家将军,有圣意传达!”陈长歌昂着头看向这些水兵的头领。
他的用词经过了一番考量。
首先,他没有使用使节这个身份自称,在自家阵营倒是无所谓,但出门在外,使节可不能乱用,尤其是“节”这个字,这是在承认对方的身份;
其次,淮南王已经叛乱,朝廷已经夺取他的王位,所以不能用淮南王世子来称呼赵择云,所以用了“将军”这个模糊性代称;
最后,他没有用圣旨来代表皇帝的命令,人家已经叛乱了,圣旨管不到人家头上。
“带走!”领头的水兵统领看了陈长歌一眼,知道他才是真正话事的人,点了点头,对身后如狼似虎的士兵道。
几人被裹挟着过了河,下船之后又被搜了身,陈长歌还好,任必胜差点又炸毛,不过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看了搜他身的那几个士兵一眼。
“克制一点,我们身上还带着任务。”陈长歌轻轻提醒了他一句。
“我知道,放心,来之前副帅都告诉我了,一切都听你的。”任必胜深吸了一口气,“来帮我整理一下衣服。”
搜身的士兵很蛮横,把他的长衫给弄的乱七八糟。
“我就说穿铠甲来就好,换什么长衫啊。”任必胜把节杖随手靠在身边,陈长歌拿了起来,他用虚日鼠之力偷过叛军的诏书,现在生怕对面有样学样。
“好了。”陈长歌帮他收拾好,一行人静静的在一个小帐篷里等待被召见。
陈长歌心里有些打鼓,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事儿,他看了一眼任必胜,这家伙确实有个大心脏,一点都不害怕,穿长衫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王先生!”帐外传来了对话声。
“使者在里面?”
“是!”
陈长歌眉头一挑,这声音好熟悉啊。
“两位,有礼了。”王观走了进来,果然是他,看样子上次出使失败并没有让他失去赵择云的信任。
这家伙笑眯眯的看着陈长歌和任必胜。“太子殿下有请,二位,请吧。”
陈长歌和任必胜对视一眼,最后检查了一遍东西,跟着王观前往叛王大帐。
“啪!升帐!”
“杀!”
果不其然,陈长歌点了点头,这些家伙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只见通往大帐的路上设置了一条长杆兵器相交组成的门。
只要持握武器的士兵稍微松松手,走在下面的人就会被沉重的斧钺杀伤。
任必胜在前,陈长歌落后半个身位,两人昂首挺胸的从下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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