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的是，问题出在那几个西德的研究员里。”IV坦率地说道。
尽管II对自己大动干戈却换回一句众所周知的结果心怀不满，假如是研究员敢这么挑逗自己，她早就把一拳揍对方脸上了，但只要看到IV那张脸，自己便什么火也发不出来。
她曾经听说过**往往会博起人们的怜悯之心，虽然IV并不是实际意义的未成年小女孩，但从某种角度来看也未尝不符合这句话。
“不过，根据咱这两天的检波，咱已经锁定了目标。”IV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于是，II变得更加喜欢这个看上去有些天然呆，考虑事情却面面俱到的小姑娘了。
“要灭口吗？这个节骨眼可能……”III冷不丁地问道。虽然II此时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想必那一定冷静的吓人吧。
不过，既然是波克尔的人，II就绝不可能断送自己未来的路。所以她也许在这件事上已经和一直按兵不动的IV达成了共识——“和平解决”。
II想在满足斯塔西需求的情况下，尽可能保证莱茵生命研究所的正常运营。
不过，她本身对这个机构并没什么眷恋。之所以如此，全然是为了老默的生涯。
有关研究所的记忆中，默哈斯博士几乎占到了八成的画面。
和他一同归档到午夜，用互碰的咖啡杯以示勉励，等待投标结果公布前由于资金匮乏而四处偷食物裹腹……
“老默”的熟称也是在这时叫起来的。
正因为体会过研发过程之艰苦，II绝不会允许任何外人把这一切付诸一炬——当然，自己除外。
至于自己是否真的能在斯塔西采取强硬措施时下定决心，II也早已想好了心理对策，那便是自己根据V留下的未来碎片，一直以来细心培养的IX。
由于IX一定会接到掮客想私奔的提议，所以在此之前她要做一个小实验。那便是故意深化前者与研究所，同伴们的羁绊，观测她如何在二者之间做权衡。
那样，自己就多了一个借鉴。
就当II已经在心里打满算盘后，III突然又冷不丁地开口说道：“II，你人手够吧？”
她说的应该是抓特工这件事。
“嗯，怎么了吗？”II转过身询问道。
“我要去办点私事，是关于买进一些难民组织的。”III冷冷地说道。
研究所在二代涅槃体开发初期常常会向边境的一些民营组织收购不同的器官组织。对于每天都有死难降临的边境而言，通过合理手段得到这些东西并不算难。
II冲对方比了一个同意的手势，后者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培养室。
而这件事的起因，还得追溯到一周前……
埃尔福特郊区，安戴拉孤儿院的会客厅内。
III笔直端正地坐在客座上，面前摆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温热起来，就在她刚刚拿到手里浅尝一口时，这场面谈的主人终于姗姗来迟。
女人的样貌非常年轻。她的个子虽不如自己，但也有II那般齐。稍露成熟姿色的瓜子脸上长着一对吸引人的碧绿眼眸，白皙的皮肤让III联想到了曾经在漫画中看到过生活在雪原上的精灵。
她卡其色的秀发被成一条及腰的单马尾，长到胸部的鬓发也扎成了两条麻花辫，看上去非常利落的打扮上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颇有几分相似于II的神色在里面。
她的名字叫安戴拉，是研究所长期以来的合作伙伴，也是这所接收了许多难民儿女的孤儿院院长。即便年不过三十，对待院里的孩子们也完全没有新任母亲的生疏感，倒不如说她完全支配自如。
“真不好意思，明明是请你帮忙还来晚了，只不过孩子们刚刚在闹。”安戴拉抱着歉意入了座，III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自己这次来，一方面是续签之前的合同；另一方面，则是安戴拉有个患了轻度辐射病的朋友，想要通过研究所来治疗。
准确的说，研究所并没有治疗辐射病的技术。有这项技术的是默哈斯的家女帕萨杜，在东柏林开办的科研机构——绍特制药公司。
她当初能一口答应这件事，也是因为研究所恰好引进了一台试验机型而已。
“嗯，没事。相比于这个，我更想先见见那位朋友。”
III坦率地说道，同时放松了姿态开始翘起了腿。
仿佛早有预谋般，安戴拉一脸自信地朝门外招了招手，一名女性立刻迈着雷厉风行的步伐走进了房间。
III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有些眼熟，只不过她那双布满血丝瞪大的眼睛令III迟迟不敢相认。因为那是一双极度想要杀人的眼睛。
同样地，当女人的目光和III对上的那一刻，她的脸上立即显现出了惊愕的神情。
“娜……娜德？”她试探地问道。
“萝琳娜……”III嘴里嚅嗫着，放下了翘起的腿。
III实在不敢认下这个名字，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憔悴了，浑身唯有眸子中那股仇恨在支撑着她整个躯干，就好像这股火光一旦消失，她的身体也会灰飞烟灭一样。
看见两人认识，安戴拉反倒很惊讶，从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能看出她很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那张嘴还是闭上了。
“呃……啊，我是娜德的姐姐。你可以叫我格菈德。”III马上补充道。
萝琳娜没有吭声，眼睛也随之松懈下来，她呆呆地望着III。直到片刻之后，才淡淡地问道：
“那个，莱切和墨萝莉丝。就是，娜德的女儿们，她们……怎么样了？”
III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莱切为了救墨萝莉丝，留在了那。”
又是一片沉寂。
“你……斯塔西怎么会放过你的？”III缓缓地问道。
萝琳娜并不着急回答，因为双方的时间都很充沛。她先找了个位置入座，调整了一个让自己相对舒适的姿势后才带着沾沾自喜的语气说道：
“起初那个主管只想把我送进监狱的，但我故意用民族主义的言论揭了她的伤疤，她就一气之下把我流放了。有一说一，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那是个参加过俄乌战争的人，现在看来，我赌对了。”
“可是，就算进了监狱，你没有坐定的罪行也可以保释出来吧。”III追问道。
萝琳娜长叹了一口气，表情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给我保释的人只会是那些逃过一劫的朋友，这会暴露我的人脉网，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一网打尽。”
“更何况，我还要靠着他们来抓当初潜伏在我们之中的叛徒，这群人绝对不能被斯塔西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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