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拉妮149cm,林180cm)
迎着晃眼的霓虹灯,向侍者展示身份卡后,我走进一家没来过的酒吧,
一如既往的,有一群傻x带着“这么小能喝酒?”的目光看着我,我掏出法杖表明身份,这些目光就像触了电一样溜走。
一群没见识又没礼貌的穷鬼。
暗骂几句,我跳上吧台,把升降椅抬到最高,把几枚金币拍到桌子上。
“白兰地”
吧台的调酒师不敢怠慢一个法师,迅速把酒端了上来,一口下去,辛辣在我喉咙里炸开,就像戳爆一个橙子,一整天的怨气都像橘子汁一样炸开,然后蒸发。
我十分享受这一刻,因为我可以暂时忘记我那屁股大小与脑仁大小成反比的上司,忘记每天都说要撞就是不撞要让我们没日没夜等的环状星云,更重要的,在这我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可以朝着空气肆意发火。
“**上司!**天文!**历史!”
我埋头往桌子上狠狠砸着法杖,调酒师看得心惊肉跳,生怕我砸出个火球砸中他的脑袋,本来坐在吧台上卿卿我我的情侣也迅速跑到一边。
这样也好,省的烦我。
突然,耳边传来椅子拉动的声音,我低着头,一片墨蓝的长袍甩进我的视线。
“能请我喝杯酒吗?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恋爱故事。”
一个好听的像是把乐器烧成灰咽了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可惜我不是声控,我也不对恋爱故事感兴趣,不然一定当场答应。
转头正想拒绝,我却对上了一张让我窒息的面孔,是被一个女人本能的嫉妒淹没的那种窒息,我的理智也随着憋死在原地。
美丽难以形容这张脸,她像是那群吝啬法杖恨不得一辈子不用的古板法师发了疯以后不计后果雕刻的作品,完美,只有完美,平时我最讨厌的蓝色头发嵌在这张脸上却看起来无比舒服。
他妈的,这女人实在太戳我了。
稍微花个几毫秒把死灰复燃的理智摁死,出于一见钟情,或者说见色起意,本来怨气满满的我安分地坐了下来,准备好把我从天文台下来的这几个小时,完完全全交给我一向弃之如履的恋爱故事。
我迅速给这位蓝发的女士倒满了酒,速度快的我都难以想象,要是平时施法也有这么快就好了。
“愿闻其详。”
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她笑了,明明只是嘴角微微一弯,却像弯起钩子一样把我的眼睛牢牢勾住,愉快与活泼于那个笑容里满溢。
“我叫ring,你可以叫我林小姐。”
“拉妮·范德林。”
“名字挺可爱。”
就着酒吧昏黄的灯光,林小姐开始讲述她的故
事。
林说,她是颗恒星的化身,准确的说,是一个投影。
“只要一个星球长到能承载了它上面所有有灵魂的生物的意识,它就能产生自我意识哦。”
我眯起眼睛,已经开始抱着听奇幻故事的态度听讲了,毕竟多少还算个天文学半路出家的我也知道,恒星要是动不动能扔个投影这样的法术到其他星球,宇宙早成一锅粥了。
“啊,太久远了,我不是很能想起来,不过我依然记得,我的意识诞生后,那时对万物的好奇。”
林小姐仰着头,露出回忆的神情,不知是我酒喝多了出现幻觉还是怎样,她的眼睛似乎真的出现了星空的颜色。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等意识成长到一定程度,周围就变的无聊了。你能想象吗,茫茫大那么一片星云,居然没一个和我完完全全同一个配色的星球,于是我就把我的意识随着光四处发散出去,终于,在不知道多少光年外,我发现了你们的这颗星球,蓝,白,绿,连色调都一模一样,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连我身上的好几座死火山都死灰复燃了。”
“现在想来,那种感觉就是欣喜吧。”
我不由得打断她
“按你这么说,你为什么不和地球的意识交流,而是要投影过来呢?”
她又笑了,无奈的笑,也又一次让我移不开眼睛。
“因为你们星球的生物太多了,消化不了这么多的灵魂,她的意识还没出生呢。很好玩吧,费尽心思去相亲,被告知女朋友还没有出生。”
不得不说,她成功逗笑了我。
我又问她
“那你直接扔个什么法术过来整死一大半生物不就好了?”
“那样不行哦。”
“为什么?”
“因为光太慢了,传递那种法术,早在路上就被扭曲殆尽了啊。”
说着,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她摘下手腕上一个星空色的环,然后随手一挥,酒吧里为数不多的光源便开始齐齐摇晃,那些原本应该在我的眼球上反射来反射去的光,都像是散兵得到了收编,一点点汇聚到那个环里,嘭的一声,那个环猛的膨胀,我下意识挡住眼睛,再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我震撼地难以复加。
似乎那个环上真的有星空一样,整个酒馆都被涂上了一层星空,我伸手去触摸,星星就向我的手飞来,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天文现象,都随着我的心意而动,这感觉可比在天文台盯着望远镜要震撼多了,还不用爬特制的高凳子。
也如她所说,平时无法捕捉的光,正慢慢地从星星间游动。
周围的酒鬼和吧台的酒保都被这场景震住了,像这么绚丽的法术,他们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也许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谈资。
但作为曾经的天才法师的我很清楚,即使是现在坐在法师塔上的老怪物们齐齐出动,也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此刻起我开始相信,她真的是恒星的投影。
我回头看向林,却发现她的身影有些虚化,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她笑着解答
“投影也是靠母星投来的一点点光来维持的,平时攒下来的能量也就够放几次法术,放多了,身体就吃不消咯。”
“你知道吗,我已经忘记好多关于母星的知识啦,失去那大部分记忆,我已经是个全新的,脱离母星的生物了。”
“为什么?恒星的投影,应该不会有遗忘这种生物的机制吧。”
“会有的,因为记得越多,我就越不稳定,对光的传递来说就越嘈杂,嘈杂声少,我能得到的能量就多,就像你的大脑和神经元的关系一样,你总不会想让那个存储单元变得能说会道吧,那会撑爆你的脑子的。”
说着,她咯咯笑起来,身体也随之抖动。
“说不定我的母星也只是我们星云的一个小小的嘈杂呢,就像你是你的星球的嘈杂一样,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收回去去参加星云相撞呢...到时候,维持这个我的生命的能量输出,也就会被切断了吧,到时候,这具身体就会失去所有记忆,变成一具空壳子。”
看着林小姐的手环,我突然想起了我一直在观测的环状星云。
ring...环。
“难道说,那个要撞击的星云就是...”
话未出口,一根纤长的手指就按在我的嘴唇上,林小姐的脸从手后面探出,依然是那轻松又愉快的笑容
“别告诉我...让我就这么抱着期待开心下去吧。”
那无论谁看都是愉快活泼的笑容在我的眼里,已然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一切话语都像是搭好的多米诺,从喉咙里开始搭建,从舌尖突然倒下,一块块压回我的心底,让我的心无比沉重。
林拍了拍我的肩膀,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必担心啦,我在你们星球上呆了好久,早就呆够了,只是可惜啊,我也罢,我的母星也罢,这么久了都还没谈过恋爱啊。”
“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活一次。不用管我那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老家的爱情故事,只是开始我自己的生活。”
可是你已经要死了啊...
这句话,我没能说出口,我又能怎么样呢,在芒远又巨大的宇宙事件面前,我又能怎么样呢?
相顾无言,我和林默契地同时举杯。
她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们来打个赌吧,拉妮,如果我赌赢了,你就让我感受一次恋爱的感觉吧。”
临终安慰吗...
我回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只有悲悯,我打定主意,不管什么赌,我都尽力输掉。
“好,什么赌?”
“赌我会不会真的死,如果,如果星云撞的时候没有撞到我,我就会继续存在着,如果撞到了我,我也会给这具身体留下一份正常人的记忆,到时候,就靠你去检验我是不是死掉啦。”
她狡黠的一笑,说着
“这件事我可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呢,要好好把握哦。”
“什...”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困意却顷刻间把我吞噬,眼前迅速被黑暗笼罩。
在梦里,我梦见了林小姐的光华完全熄灭。
“法师小姐,我们打烊了。”
昏昏沉沉间,我被酒保拍醒,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再看看四周,早已不见了林小姐的影子,只有手上的星空色手环标示着昨晚的经历并不是一场大梦。
回到家,我彻夜难眠。
早上起来,脑袋像是塞满了铅块的我摇摇晃晃地走向天文台,满脑子都是林小姐昨夜的话与她身上的光芒。
我像是被瞬间被强光照到的飞蛾,想扑火却找不到火源,只能四处乱撞。
然而,天文台里传来的欢呼却把我一下从云端拉回现实,原本张牙舞爪地侵袭我的脑子的酒精中毒后遗症也迅速消失。
像是被这欢呼震聋了一样,我的脑海变得无比安静,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星云撞上了。
“撞上了!”
“终于结束了!”
大家都在开心的又跳又叫,连我那脸比鲟鱼罐头还臭的傻缺上司都笑着,只要记录下星云相撞的时间,就可以拿这个概念发动更强的法术。
本该高兴,我却木然的站在原地,脑子全是林小姐身上光芒破碎的那个画面。
是否,这次撞击里,有林小姐的那颗恒星呢?
我的胸口闷闷的,比我不懂事时拿豆沙包垫胸那次还要闷,我讨厌这种感觉。
就好像我已经被迫失去了什么一样。
就好像只看见了烟花的尾巴,一点在空中爆炸的火星一样。
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否绽放过。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班后消夜的晚上。
推开熟悉的木门,我才惊觉我又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家酒吧,这对于一向习惯于满城乱逛的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改变了。
今天她会不会在呢?
让我惊喜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端坐在吧台上,蓝色的长发,墨蓝的长裙,蓝色如夜空盖过太阳一样,充斥我殷红的眼眸。
是的,我又遇见了她,但我并不知道那是不是曾与我共饮的她了,那次星云撞击,究竟有没有把她一起带走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走上前去,坐在她旁边。
也许是突然的恶趣味,也许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很自然地,我问出那个让我记忆深刻的问题。
“能请我喝一杯酒吗?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恋爱故事”
她笑意盈盈,用高了我30cm的角度从高处看着我。
依然是熟悉的话语。
“愿闻其详”
两个月后,格林德克天文台
工位上坐了一天的我,感受着身体的酸痛与抗议,一点点从我特制的高椅子上爬下来,开始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这份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像磨盘一样磨走人的创造力与精神,发了多大的毒誓要戒酒戒烟的人干了这活都会迅速地向空虚投降,让自己溺在混乱里逃避现实。
也许我压根不爱喝酒,爱的只是发泄与迷乱的感觉而已,让它们把无趣的工作给我的虚无通通填满。
“去喝一杯吧。”
路过熟悉的酒吧,我正想往里走,准备接着大骂我的同事与工作,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牢牢箍住。
熟悉的感觉,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身体里对于被掏空身体的恐惧让我不住的挣扎,但我娇小的身体在30cm的绝对高度差下毫无抵抗力,只能胡乱扑腾。
“不是说好不喝了吗?我的小家伙。”
“我今天很累啦...放过我吧...林”
我苦苦哀求着,林小姐只是温柔地笑着,把我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难以思考,难以抗拒,唇被紧紧吻住。
看着眼前垂下来的蓝色发丝,我知道今晚,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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