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第一印象确实是一把利刃。陆天并没有自以为是地执行正义,不代表他就因此和那个开学第一日趴在桌子上抽泣的女生——蒋唯君,产生什么正向的交集。刻在那女孩身上的印记,成为了落入鲨群的伤口,热衷凸显自己且有着无限精力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棒的猎物。辱骂,欺凌接踵而至,所有人都不愿放过仅仅牺牲一个道德败坏的陌生人,就能得到群体认同、站队正义的大好机会。在此机会面前,更不会有人考究,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道德败坏。...
陆天依然是那个不爱管闲事的陆天,同桌的孟如暮每天最大的乐子,就是时不时跑到蒋唯君的座位前把她一脚踹翻在地,然后大笑着:“**,好几十分钟没犯事了,不错嘛。”陆天只是看着,没有加入,也并没有阻止。而孟如暮的另一个爱好,则是跟陆天的几个固定狗腿子一样,围在他的周围,希望能得到陆天的字。很快地,教室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人喊打的蒋唯君,众星捧月的陆天。
后来,陆天发现,并非只有他拥有写下带有魔力的文字的能力,他的同班同学都有这能力,尤其是孟如暮。也许是受传统校园霸凌文化影响,也可能是从陆天那得到启发,总之,孟如暮在某天开始每日都早早赶到教室,为的就是让蒋唯君能在到校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写下的字。“去死”“贱货”“狗杂碎”,孟如暮写的字比陆天还丰富,而且,效果好得出奇。原本还能抬起头,还敢出现在学校的蒋唯君,在孟如暮写下文字一个月后,终于不敢再出现在学校。蒋唯君请假的第一天,孟如暮大笑着拍着陆天的肩膀,炫耀道:“怎么样!我的能力不比你差吧。”陆天看着依然写满了字,却没人在上面坐着的座位,没有说话。
流言没有随着蒋唯君的请假而缺席,班里对蒋唯君的事迹传得更为汹涌。“那贱货铁定是因为怀了老头的种去打胎了吧?”“不止哦,我看到她被纪律部的人带走了,听说近段时间东城持刀抢劫的女人就是她。”“哈哈,肯定是想把孩子生下来讹老头,先准备点进医院生孩子的手术费吧。”偷蒙拐骗,烧杀抢掠,蒋唯君头上的帽子越来越多。陆天写下过很多文字,甚至在初中时,就已经被高层请去协助解决几个难办的罪犯,他本以为他写下的文字,是最强大的,但听着这些转化为话语的文字,陆天似乎觉得,自己的能力也没有想象中强大。
蒋唯君已经十多天没有出现了。陆天看着有十天没有更新文字的蒋唯君的桌子,突然起身,往那张桌子走去。不爱管闲事的陆天,生平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求他,并提供相应的交换条件的情况下,提笔写了一个字。“善”。写毕,陆天并没有对这个字发动能力。也许当时的他也相信了关于蒋唯君的流言,只是希望她可以向善,也或许他希望蒋唯君可以得到哪怕一点善待,没人知道陆天写下这个字的意思,包括他本人。奇迹的是,在陆天写下这个字之后的第二天,蒋唯君再次出现在学校。伴随而来的,还有孟如暮的疯狂。
“吃柠檬你个臭**!十几天不见人一出来就偷东西!被抓到了还捅人是吧!”孟如暮在教室里像一只发狂的狮子,掐着蒋唯君的脖子吼叫道,后者被掐得脸色通红,眼中不断留下清泪,费尽力气挤出:“我没有。”三个字。无人理会蒋唯君的辩解。当她第一天被叫作小偷,一直被叫作小偷时,谁会相信她呢。更何况,孟如暮的小姐妹,正哭哭啼啼地举着被划伤的手指控着她。“南天门我看你是活腻了!平时看你发骚**没想到还发贱到老娘头上了是吧!”孟如暮边咆哮边加大手上的力度,蒋唯君也渐渐失去了申辩的力气。一只手在此时搭到了孟如暮的手臂上:“松手,她快死了。”孟如暮抬头看去,目光与手的主人对上。是陆天,这让孟如暮吃了一惊,掐着蒋唯君的手也松开了,蒋唯君挣脱了孟如暮后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鲜空气,陆天瞄了她一眼,重新看回孟如暮:“无论这事是不是真的,也不至于在这里掐死她。”“我没有!”缓过来了的蒋唯君此时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仿佛要将一直以来的怨气散发出来:“我今天只是来退学的!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出人意料地,孟如暮并没理会蒋唯君的嘶喊,反而将话题转向陆天:“陆天你怎么回事,帮这**不帮好哥们?!欣欣一直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她被这**划了一刀你居然还帮着这**说话!你知不知道欣欣有多心寒!”陆天没想到事态往这方向发展,皱着眉:“这不是站队的问题。”“行了,你站出来说明你是相信这**的是吧!你行,你厉害!多厉害的天哥啊!要保这**说话不就得了!这里谁敢违抗你呢?”
孟如暮的一番话,像是点燃的引线,瞬间把教室内的情绪引爆:“就是啊!知道你厉害,但也不至于不讲理吧!”“如暮这边可是有人证的,这你都敢保?天哥你未免也太过了吧!”群情汹涌之下,陆天也失去了理性辩论的能力,只能无力地反驳:“别乱说!”孟如暮抓住时机再次插进来:“行了,既然陆天你不是要向着这**,那这样好了,你的‘罚’字不是可以只针对负罪之人吗?你对她用,她要没事不就说明她冤嘛。”“对!如暮说的没错!”“用啊!”孟如暮的一番话更是将现场气氛推上高潮,陆天进退两难,内心里他也不希望对一个是非未定的人贸然使用会造成伤害的文字,只是,在对峙紧张的当下,他竟忘了自己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证明蒋唯君是否有罪,现场争执的重点已经从蒋唯君是否清白转为要不要罚。无罪则自不受罚这种可笑的观点竟在此刻成为陆天的难题。
“陆天同学,对我用吧。”最终,是蒋唯君打破了僵局,她满是泪痕的脸,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不会怪你的。”“臭**说的比唱的好听!陆天你听到了吧!写啊!”“写!”“写!”“写!”陆天无法对抗,颤颤巍巍地写下了“罚”字,没等他再对蒋唯君说什么,手上的字被孟如暮一把抢走,直接甩到蒋唯君脸上。
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蒋唯君捂着眼睛蹲下,身子剧烈颤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随后,众人看到鲜血从蒋唯君的指缝流出来。“她没偷东西!”对自己的能力了如指掌的陆天瞬间反应过来,转头愤怒地冲孟如暮怒吼,后者却一脸无所谓:“那又怎样?你看她的样子,就算不是偷东西也肯定犯了其他事嘛。欣欣你也是的,怎么能乱说是蒋唯君偷东西还捅你呢?还利用人家陆天整蒋唯君,你可太坏了。”“哎呀暮姐,你看这蒋唯君现在这样子,肯定是之前犯事了没被罚,人家看不过气昏头了嘛,大不了我向唯君道歉嘛。对不起啦唯君,你没偷东西,不过我声明啊,你犯别的事遭天谴眼睛瞎了可不怪我啊。”周边看热闹的“正义之士”也一一散去,只留下蒋唯君一个人在地上痛苦地叫喊:“我没偷!我真的没偷!”
当铁了心要一个人死时,谁会在乎他到底是因何而死,只需要知道他并非完美就够了。“后来我才知道,‘罚’字之所以生效,是因为她在那天早上,偷看到了孟如暮和校长的关系,而孟如暮,她是亚神,可以增幅其他亚神的能力。也许是她的能力影响,把‘罚’字的触发条件和触发效果都极端化了吧。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了她,我会把眼睛还给她的,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办法,包括换上其他人捐献的眼球也没用。降罚者的错,也只能由降罚者弥补,我总不至于把当年那个孟如暮抓过来挖了眼球吧。”陆天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纪轩笑了笑:“我也很想帮你搞定军演,可是不好意思,她要没时间了。再不纠正过来,她的眼睛就真的没救了。”说罢,陆天转身离开。纪轩看着陆天走向在椅子上坐着的蒋唯君的背影,一言不发,只是从虚空中摸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然后转身对在一旁吃瓜的犹大道:“走了。”
陆天的离开已成既定事实,纪轩也无能为力,犹大更是叫苦连天,因为陆天的工作都被暂时压到犹大头上了。犹大在陆天的办公室翻看陆天的工作档案,熟悉工作时,无意中翻出了一张多年前的旧报纸。头条是《琉璃中心第六高中高一一女生离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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