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告诉老师,进去后先做什么?”
“““坐下!”””
“什么东西一旦不小心就会惹出大麻烦?”
“““魔法!”””
“所以上课时应该——?”
“““听老师的话(听椿姐姐的话~)!”””
“嗯……还不错。”
椿老师捏了捏故意捣乱的云逸的鼻子,迅速检查了一遍人数是否正确后,领大家进实践楼。
初等部实践楼,建于建元25年的战争年代,曾用作储备粮仓库,也临时存放过海颦军的辎重,是所典型的军备建筑;考虑到其造价不菲,工程量巨大,防御性优良,至今没有考虑过推倒重建更适合魔法训练的实践楼。
椿老师推开大门,混有霉味的湿冷空气跑了出来;太阳光在照进这栋建筑后,被其黑暗吞噬,化为虚无。门外的同学进去时个个都小心翼翼,以保确确实实踏在了坚实的地面——她们分不出前方的路是黑暗的深坑,或只是黑漆漆的地面。
椿老师考虑到大家的顾虑,找出钥匙——一颗发光的圆球——塞进墙壁的凹槽,震动与低沉的响声伴随而来,建筑内一扇不起眼的石门缓缓开启,向待在黑暗中的大家释放出耀眼强光。这幅景象让人不由联想到童话或冒险故事里,英勇的主角经历千折万难,终于发现传说中的宝藏时的景象,令好几个女孩子们小鸟般开心地叫起来,与亲密的伙伴分享此刻的喜悦。
“你觉得门后有什么?”芹意忍不住问起若雨。
“不知道啊。魔法卷轴之类的?毕竟是实践楼。”
“真没趣。要我说,就是厉害的魔力装置。”
“半斤八两。”
“也是,毕竟是实践楼。”
不过答案显然超出了包括她们二人在内的所有同学。厚重的石门彻底打开后,显出的竟然是通往地底的楼梯;强光也不过是楼梯天花板的魔力灯罢了。
见大家都愣住了,椿老师得意地笑了笑,解释道:
“没错!实践楼其实不是楼,而是一座地堡,地上的楼不过是伪装。几十年前北域军入侵时,这里可藏了不少战略物资,还做过百合园的联络点呢。”
椿老师显然还想再多介绍些,可大家早就迫不及待地一拥而入,顺着长楼梯跑了下去。椿老师失落了片刻,急忙也追下去,喊着“大家别跑,注意脚下!别摔着了!”,狂奔中的队伍于是渐慢下来。
*
实践楼地下一层东北角,存有规则散布着魔力球与防(魔力)扩散装置的,就是三班的教室。前往途中,同学们沿途观览北边的设备室、东边的靶场,被里面凌乱摆放的魔杖、卷轴、戒指、晶石以及杂七杂八形态各异的魔法装置深深吸引。
云逸见椿老师忙于解答若雨的问题[王1],没往自己这边看,便打算与朋友悄**溜进靶场。她再三确认老师确实无暇顾及自己后,拉着两个朋友一股脑往靶场冲,窃笑老师的迟钝;可刚一只脚踏进门内,身体就像陷入了海绵似的停在了门框下,如梦中跑步般,无论多想动弹都寸步难行。
“沁帆沁帆沁帆!!”云逸飘在空中,慌乱叫着她的同桌——一个农家女孩的名字。她是云逸的“共犯”之一。不过,显然沁帆也没有余力去帮云逸,她刚刚也陷入这面“空气海绵”中了。
“怎么办啊云逸?”沁帆的声音有些委屈,她本不想四处乱闯的。
其他几个同学跟着陷入了空气墙,胆小的还开始掉眼泪。云逸倒没有一直手足无措,怪叫几声后逐渐习惯了这种漂浮感,也就冷静下来了,忽然想起自己还能用魔力,便连忙动用这“第三条手”,去扒过道对面还敞着的窗户的边缘,硬将自己扯了出来。
“喔……哈哈,哈……”不知是发动魔力后的疲惫,还是摆脱束缚后的兴奋,云逸嘴里飘出的音调“歪歪扭扭”、凌乱破碎,与海颦语的典雅庄重大相径庭。片刻后站起来,见面前几个伙伴还卡在那儿呢,腿脚便不由得动了起来,一双洁白的小手急忙探过去,像是要一口气把她们全拉出来;可到半路,她又动不了了。这次明显不怪那空气墙,束缚住她的是掺杂着木魔力的蛛网状气魔力。
“好啊,又惹祸啦?”在背后,椿老师的无奈的声音徐徐飘来,云逸听到后又嘿嘿笑了起来,声音天真可爱,是椿老师最不擅长对付的那种。她摇了摇头,敲了好几下云逸的小脑袋,同时将卡在空气墙里的同学拉了出来。
“这些房间,绝对不可以进去,听到没有?”她严肃地嘱咐道,“里面可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物品。”
云逸也发觉自己似乎闯了祸,于是乖乖认错了,语气颇诚恳,一反其一贯的散漫。椿老师有些吃惊地瞧了瞧她,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便安慰其他同学去了。
*
教室里,椿老师快速讲述完魔法的基本知识(很枯燥,孩子们不喜欢,她也看出来了)后,便让大家尝试操纵各自面前魔力球里的那一缕气魔力。
对于魔力,多数人将其视为类似手脚的独特肢体,对其有天然的亲近感,所以即使是六岁的孩子也不难完成基础操作。椿老师在讲台上俯视着实践中的孩子们,时不时往某几个不擅长魔力的孩子的魔力球里注入柔和的木魔力,调和过于刚硬的气魔力,以便其操纵。
如在多数事情上那样,魔力实践中时,普通家庭的女孩与第一第二等级的大小姐们差别明显:前者的魔力强度高而缺乏灵巧,后者则反之。像芹意,能将手里的气魔力操纵得如若身体的一部分;而她的同桌傅舒却缺乏这种自如,已经将那缕气魔力弄消散了多次,以致椿老师得不断给她“添油加柴”。
自从开学前的那次魔力属性检测后,椿老师便开始格外注意芹意,而后者的主动示好也加深了这个女孩给她的印象。可这节课上,尽管芹意的优秀表现很值得赞扬,可椿老师却察觉出这个女孩的内心缺乏激情与上进心,因此整体只能算差强人意;而刚捣过乱的云逸就像是芹意的反面,心中不知蕴含了多少热情与好奇心——正如孩子应有的那样,很讨椿老师喜欢。
“椿姐姐~!”云逸大叫着,惹得哄堂大笑,自己也有点骄傲,笑得一如既往的天真。椿老师投去温柔的眼神,走了过去,见云逸用气魔力造了个脑袋,像是什么怪兽的。
“怎么了云逸?”
“送给你。”怪兽的脑袋飘到椿老师面前。
“谢谢。这有什么原型吗?”
“有!椿姐姐你呀。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嘛!”她哈哈笑着指着椿老师,后者的脸顿时青了不少。
“呵~~是嘛。”
“嗯!”云逸回答得毫不犹豫。
“云逸,姐姐也有份回礼,你一定喜欢。”椿老师笑呵呵的,眼睛眯成月牙。
“真的?什么呀?”
“啊,下课了,大家先休息。”椿老师跟大家说了声,再转向云逸,“过来过来,珍藏的好东西哦,别分给大家。”于是领着云逸到了教室北面的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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