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誓言的瞬间，她朦胧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随即爆发的就是后知后觉的羞耻感。
啊啊啊啊啊我TM的刚刚说了什么？
我喊她主人？
那种事不要啊啊啊啊啊！
墨晓楠露出了爱伦脸。
刚才的那一秒，她只觉得有一层迷雾蒙住了她的内心，不只是无法思考，就连人格都被短暂的改写了似的。
说出这一句话并非她的本意。
可是，为什么？
自己亲口说出了这句话的一瞬间，心底竟然涌起了浓密得就像是蜜糖的羞涩感？
「嘿嘿，真乖……」莉莉丝摸上了她嫩滑的锁骨，调皮地摩挲着，「亲口承认了呢。这样一来，你就永远逃不开我的手掌心了～♡」
原来原理是这样的吗？！
墨晓楠猜到了自己的心理会被改变的原理。
是因为那个yin文。
它恐怕不只是奴隶烙印，还同时是一个会逐渐改变被植入者心灵的契约。
植入的初期，它就会开始潜移默化的工作，逐渐同化，影响被植入者的思想逐渐向着主人靠拢。
她对莉莉丝的抗性本来就不高，而且，她还年轻，纯粹的大脑被外来意识占据，终究只是时间问题。
再加上“那啥”时，大脑被多巴胺彻底放空了，更加加剧了侵蚀的速度。
一来二去之下，她就那样顺利达到了临界点，然后被一个挑逗给打破了理智，喊出“主人”一词完成了契约了……
我一定是这个烙印流传史上最快达成认主的人吧……墨晓楠流下了憋屈的眼泪。
不能哭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虽然这么说，但眼泪却不可控制的流下来，滑落到嘴角边，又苦又咸。
「欸欸别哭嘛，哭了可就不好看了哦～」可爱的莉莉丝女王亲手为她擦去了泪水。
她的手指就像是有魔力。
手指轻轻地抚过脸颊后，她的泪腺就好像是被关上了一样，神奇地停止了流泪。
与其说是魔力，倒不如说是主人对宠物下达的命令。
可恶，就连我哭泣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当君主的果然没一个好人！
墨晓楠抽抽鼻子，然后露出了愤愤的目光，瞪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别这么瞪着我嘛，我又没有剥夺你的自由，只不过想暂时委屈你留在这里，当我的备用粮而已。」
“而已？我可不想就这么被你养着！”
“自从被带来见你，我就没过过安心的一秒！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回去，让我自生自灭都比被你养着强啊！”
就像是要把眼泪用另一种方式宣泄一样，她将自己的情感大声喊了出来。
「括噪。」
啪！
莉莉丝轻轻的抽了她的脑袋一下，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支配感顿时熄灭了她的气焰。
她抱住脑袋被屈辱的封了嘴。
「怎么对主人说话的？」
莉莉丝不停的敲打着墨晓楠的脑袋。
「没我养着，你出去就是个死。」
「相信来的路上，你也看到这个世界的大概了吧？我虽然不了解你们的世界，但我们这块地方比你们那边要危险的多了。」
「恶劣的环境，养育出了无数凶恶的魔兽与怪物，其中甚至包括了我们这些曾经强极一时的魔族。无数代更迭换代，即使是我们魔族也被时代的潮流淹没了，落魄了，落入了如今只能四处逃窜的境地。」
「这么弱小的你，怎么可能在我们的这个世界生存？」
「况且，可能你不知道，你的身上蕴含的生命能量极其丰盛，就像是一块由生命力凝结的晶石。对无数的生物而言，你都是无价的至宝。没有我的保护，孤身一人在外生存的你，无异于是落入了狼群中间的肉。所有生命都会疯狂的抢夺你、直至把你撕裂！」
魔王用力的揪住了墨晓楠的两边脸蛋，沉浸在讲述里的她被吓得汗毛一竖。
「知道了吧？到时你的死法可能比我了解的都要恐怖。举个例子，我们城堡西边的森林里有一只古树魔兽，最喜用枝条插入猎物的体内吸取养分。」
莉莉丝惟妙惟肖的模仿着树枝，纤细的手臂像藤条一样蔓延，钻进了她瓶盖大小的苦茶子里……
「想想看，那种比拳头还要出的技干透进你身体的瞬间……嘿嘿嘿……」
她的手指模仿着枝条的感觉左右揉动，顺时针的轻抚，仿佛就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变态。
“嘤……”墨晓楠差点就没压住脱口而出的声音。
「就是这样，理解了吗～♡」
她抽出了手，在墨晓楠的眼前展示着粘稠的“藤蔓”。
小萝莉羞于看见这本不该属于自己的nian液，别过头去用力的点了点头。
虽说被身心教育了才是她改变态度的根本。
但是她也理解，自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根本不可能独自在外面的世界行走。光是宫殿外的冷空气就足够冻死她十回八回了。
但是她就是死要面子不肯直接承认。
被“教育”了一通之后，才终于老实了不少。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未来的某一日，我可以结束这里的生活，一个人走走看？或者，回到我自己的那个世界……”
墨晓楠带着一点点希翼的问道。
「不能。」莉莉丝的回答也丝毫不带情面，干净利落「我不可能放跑你这么重要的食物，把你留在身边，我才能保证自己每一天都是这般活力十足的状态呀～」
闪耀着光芒的银色长发被撩起，完全不像似昨天那般暗淡无光。
我就知道……萝莉叹气，生活不易。
难道我真的要在她的阴影下过一辈子了吗……她悲哀的想。
「不过也不是一定。」
莉莉丝突然一转的话风，重新点起了墨晓楠心中的希望。
她猛地抬起头，用满怀着希望的光芒注视莉莉丝。
「喂喂，别用这种这么善良的眼光看着我，难受死了！我还是更喜欢你两眼上翻时的表情，那样可爱多了……」
她推开了墨晓楠的目光，装模作样的也叹了口气。
「好吧，其实，要我把你放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成为我的眷属，拥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之后，我可以允许你自由外出。」
“那我怎么才能成为你的眷属？像漫画那样被你咬上一口吗？”
「我又不是吸血鬼，怎么会靠咬人那种低级的手段增加后裔。」女王意外的听懂了这个梗，「是另一种方法，不过，特别麻烦……」
“不管有多麻烦，我都要试试！”
「你究竟是有多想离开我身边，跟我玩不会更开心吗……」
“开心开心，当然开心！不过我也想有出去走走的机会嘛！”
为了让她答应，墨晓楠说了会遭天打雷劈的话。
「遇上这种事时，你倒阿谀奉承起来了。高朝时都没见你有这么诚实。」
莉莉丝斜眼瞟了她一眼，要不是自己刚刚收了她为仆从，心情正好，也不会随口就说了这个可能。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把小萝莉拴在身边一辈子。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自己这个主人总要也有点良心……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试试看。」
“好耶！”墨晓楠一扫灰暗的心情。
要是能离开你身边，跑到天涯海角，看你还怎么找到我！
要是找到机会，我一定要溜掉！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两只小家伙一前一后离开了闺房。
重新踏上金丝的红地毯。
魔王在前面飞，墨晓楠在其后一蹦一跳的追着。
这小身体追人还真是累啊！
这速度下自然比之前她慢悠悠的散步要快得多了。
没出几分钟她们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空间。
这不是之前的餐厅吗？
带我来这里能做什么？吃圣餐吗？
她疑惑地再一次走进了宽广的餐厅。
看了看四周，只见之前被魔王打翻了的一片狼藉，此时已经恢复了原状。还有一位女仆正在铺设着桌上的摆件。
她躬了躬身，迎接女王的到来。
“不用理会我，你继续吧。”莉莉丝漫不经心，摆了摆手，然后带着墨晓楠继续前进，来到那一座高大的雕像前。
“这是……”
「好好看着它吧，这就是给你的测试。」
莉莉丝落回到了地面上，收起了羽翼和尾巴，而后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雕像的双眼。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墨晓楠也装模作样子看了雕像一眼。
说实话，虽说之前就看过了，但此时再度注视着它，却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震撼感。
这一眼又与之前的有所不同。
她之前看见它，虽说观感上觉得很震撼，但只是单纯的以为它只是天使与魔鬼的复合体。
她还一度怀疑魔王也信仰了什么奇怪的宗教。
不过现在看来，这座雕像就很不一般了。
虽然它有着天堂的圣光，天使的羽翼，但是隐隐的，她感到这些东西并没有第一印象中那么圣洁，那么干净。
她总觉得上面缠绕着如同幻觉一样的黑色。
是我的错觉吗？
墨晓楠撇开眼睛，然后看起了雕像那如同魔鬼般妖娆的身体曲线，以及被荆条缠绕的脚踝。
视线逐渐游移，往上看，她就与魔王一样，与雕像的双眼对视了——
嗡——
眼前猛的一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墨晓楠惊慌地瞪大了眼，她的瞳孔中央重新蒙上了一层迷雾。
眼前的场景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就像是游戏画面跳场了似的。
所有透过那面彩色玻璃洒下的光，在她的眼中全都变成了黑暗的光芒洒在雕像的身上。
它洁白的羽翼变得腐朽。
镌刻着黑色纹路的骨架透出皮肤。
洁白的纱裙变得漆黑。
就连向上缠绕的藤蔓都仿佛染上了血迹。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场景中心的那个女人，竟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雕像活过来了！
可是怎么……身体动弹不得？！
墨晓楠这个时候惊慌的想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仿佛中了诅咒，身体不听使唤了，除了颤抖，传不来任何的感觉。
她看着雕像睁开了一对血红的眸子，那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它就像是做了无数次，缓缓地俯下了高大的身体，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苍白的大手仿佛缠满了黑暗。
就这样，墨晓楠眼睁睁的看着大手轻轻的握住了自己娇小的身体，然后牵扯着全身飞快地向自己撞了过来！
要撞上了？不要呀啊啊啊啊！！！
诡异的雕像在自己的眼中迅速变大了，那一对大的不可思议的巨r就仿佛是整个世界向着自己撞了过来！
虽然温柔乡很好但我还不想被这样压扁了啊！
雕像与自己撞了个满怀——
而后非常轻松的穿了过去。
那一瞬间，墨晓楠的眼瞳瞪大，血红色的眼瞳中，原本暗淡得几乎不可见的纹路逐渐亮了起来，重新被描绘，变得清晰无比。
但是对她的感官而言，就只能感觉到一股空气墙撞上了自己，被注入了什么的感觉则被掩盖掉了。
一滴冷汗落下，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庆幸劫后余生。
啊……在一旁冷眼观看的魔王，难得的微微惊讶了，小嘴微张。
没错，她也能看到刚才的“幻觉”。
倒不如说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她的影响下而建立起来的。
不过这个出现的结果异常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皱了皱眉，然后为了确认想法似的问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定住心神，认真的想想，你刚才看见的究竟是什么？是天使？还是魔鬼？」
“魔鬼！”墨晓楠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那一定是魔鬼！”
从定身中回复过来后，她就从心底感到了一阵阵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她小口吸着凉气，可爱的小胸脯一挺一挺的，然后擦了一下脸颊上的冷汗。幸好，方才产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是那真实的变化蒙骗了她的感官。她刚才快要被吓死了好不好？！
比自己高了十几倍的魔鬼雕像，朝自己直接倒下……偶不，扑过来，任谁都会被吓一大跳的吧？！
难不成，这个魔王曾经也被这样恐吓过，所以为了找同样的受害者，也把我拉来这里受罪？
墨晓楠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
不过嘴上就是另一套说辞了：“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幻觉。”
莉莉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她筹措了片刻，然后在她的心中写下了奇怪的三句话。
「你眼中看到的是什么？是天使，你就是天使，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但你如果你仇视它，你就是另一个自己。
你能成为什么，全看你会得到它的什么，或是摧毁它的什么。」
“什么什么？”墨晓楠被绕的迷糊了。
「这是这座雕像的铸造者流传下来的话，被我们魔族传递了千年的三句话。只有三句。」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剩下的自己体会吧。」
“那我可以出去了吗？”
“不可以！”
啪！魔王又抽了她的小屁股一巴掌。那股火辣辣的感觉让墨晓楠的脸蛋又红了起来。
“噢……”受限于yin纹的制约，她不得不可怜巴巴的待在原地，完全不敢回击自己的主人。
混蛋啊……她羞愤地想到。
「出去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跟我回老老实实的回去。」
“我知道了……”
莉莉丝完全不在乎她的想法，只是理所当然地命令她，赶着她一起离开了餐厅。
不过踏出离开的最后一步前，她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
“嘻嘻嘻嘻嘻嘻————”
无面的雕像，此时却传出了诡异的奸笑声。
墨晓楠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座雕像，原本根本就没有五官。
她与雕像对视时感受到的诡异感正是由此而来。
只有莉莉丝，陪伴了这座雕像近千年的她知道。
它确实是“活物”！
所以她才赶快赶走了墨晓楠。
“你刚刚，究竟给了她什么？”
莉莉丝用小萝莉听不懂的这个世界的语言，喃喃道。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但如果，你想要毁掉吾的宠物，吾就会将你撕碎，丢入时空漩涡当中，绞杀至灰烬！”
“吾劝你不要重蹈覆辙。”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莉莉丝离开了。
仿佛是为了庆贺得到宝物，又好像是在欢呼她的离去，尖利的笑声，在在无人可听见的世界当中传响——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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