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睁开眼睛,关掉昨晚定好的闹钟,接着睡。
向悠晨本来应该是这样,但这回不是了。
匆匆忙忙解决一切早上的一切事后,飞奔去学校。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陈春莉回头看向凌风:“今天学校他是有什么大事吗?”
向凌风耸耸肩:“不知道,我这当校长的也不知道。这回他去的比我还早,头一次见。”
歪头想了好久的陈春莉纳闷:儿子难不成背着她在外面偷偷谈恋爱?于是她悄悄问正在吃饭的向凌风:“他们高中有长得特别漂亮的女生吗?”
口中的食物咽了好久没咽下去,向凌风艰难向桌上远处的牛奶伸出手。陈春莉见此,慌忙在他背上给了几捶,他顺畅了,背上来的那几下差点顺畅地归西,然后陈春莉带有歉意的向他一笑。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儿子的事,我昨天就找人监——不对,是看着他了,他谈恋爱,我一定会知道的。”
“你找谁监视咱儿子了?”
“夏妹她女儿。”
“唯一不是不跟咱儿子一个班的吗?”
“过几天就一个班了。”向凌风嘴呡了一口温热的牛奶,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唯一那孩子,教养不错,管的住咱儿子。”
“可是咱儿子要找女朋友,她也管啊?”
“这您就别操这个心了老婆,才高三啊,学业为重,学业!”
“哦。”陈春莉若有所思,“也对。”
——
到了学校,校门口保安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近处有人叫他:“叔,开门,我要进去。”
那保安仔细一看,这早早的来者是谁,那浑身洋溢青春的朝气少年,居然是向悠晨。悠闲的保安以为花了眼,掌面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停了一秒,保安还是决定看看手腕的表,时针指着东南方向,五点差几分,嗯,表不可能坏,昨天刚买的,调过。
“你是?”保安不确定问。
“叔,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悠晨啊,迟到时老拿我爸是校长威胁你的人呐,你再仔细瞅瞅。”
“哦!是你这别扇!你今天来这么早,赶着投胎啊。”保安太熟悉这个人了,你说他是学生吧,他天天迟到,次次名次倒数;说他不是学生吧,他还真就没个学生样。跟个恶霸似的,把学校当自己家,没事还来溜溜,上课有时来和他这个保安扯家常,为的就是出校门逃课,这一来二去,两人熟的不能再熟。
“会不会讲话,我今天头回这么早,叔你赶紧开门。”
向悠晨催促。
“还没到时间,开什么门。”保安盯着手表,悠闲晃着钥匙,还差几分钟五点。
“诶?叔你买了新表啊?什么杂牌子?”向悠晨眼睛一亮,往保安那亭子里面瞅。
“我这可是劳力士,你不懂。”保安伸出手腕,给他瞅前两天女儿孝顺他的礼物。
“借我戴两天呗,看着稀奇,玩两天就懂了。”
“你想得倒美,玩坏了你怎么办,你拿什么赔我?”
“玩坏了这学校就是您的,我爸赔。”他信誓旦旦。
“这学校又不是你爸开的,你少忽悠。”保安把手表在他面前晃悠。
“诶!到时间了,五点了,开门,叔开门,快点。”向悠晨叫唤。
“瞧你狗叫的那样,今天有事?”一般来说,向悠晨那么无常地早来学校,事不是小事,保安还是想了解一下。
后面有几个零散的学生背着书包走来,向悠晨回头看了眼,没理保安的话,奔进了学校,直往教学楼上走,停在了高三二班门口,夏唯一的班级。其实今天他来这么早是有原因的——今天是夏唯一的生日,6月29日,巨蟹座。他喜欢的人长了一岁,17岁。
进了班级,班级里桌椅齐刷刷的,但没有人。他的目光锁定讲台,上面有老师的教案,撕了里面空白的一页,揣兜里的笔拿在手上,那白色的长条纸上被向悠晨认真写着:唯一,生日快乐!然后他在纸条结尾画了个小蛋糕。
高高兴兴地塞在夏唯一的抽屉,仿佛觉得还不够。
拿上讲台的粉笔,用粉笔侧面,于黑板上,挥洒下一段大大的文字:祝你在生日的这一天快快乐乐!
弄完这些,该走了,等下二班就有人来了。他边走边想,夏唯一看到这些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还有他该不该亲自送礼物,或许偷摸着送会好些吧。
来到班上,发现陈茵曼居然已经在位子上自习了。
向悠晨惊奇,是什么让她有如此毅力?
他搬下凳子,要坐下。
陈茵曼闻声回头,见到了一个奇迹,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奇迹:“向悠晨,你...你来得这么早?”
“对啊,有事吗?”向悠晨点头,问。
“哦。“陈茵曼翻起书包,抓住三本大小不一的书和几张模拟卷子抵过来,温和说,”作业你没写吧,我借你抄。”
“我要你借?”向悠晨张大眼睛,摆摆手,“我才懒得写,就算写,做人也要真实,我瞎写。”
向悠晨的话依旧是那么欠揍,他还是他。陈茵曼叹了口气,手上的东西收回书包,撇了下头发,鼓气没理会他了,自己开始复习。
班上人来的渐渐多了,早读的声音稀碎。
向悠晨脱离自己的座位,离开吵闹的班级,慢慢在楼道走着,他去看二班里头,望见二班有个讲台上的男的,用黑板擦擦去黑板上的最后一个大字。
“童靴,你在干嘛!”他眼睁睁看到那黑板上最后一个自己写的感叹号被擦干净。
擦黑板的人看向门口,疑惑问:“兄弟,怎么了?”
“我写的字啊!你不能留一会儿吗?今天你们班有人生日。”凡事如何还是要讲理的。
“谁啊?”那拿着板擦的人问。
当他人问过来,向悠晨不太想去回答,夏唯一的生日他可不想告诉任何人。
“就一个女的,你帮我个忙重新写上,以后有事我罩着你。”
男的眉头一皱,下面来的些稀疏的学生也没有早读,都当看热闹,台下一个女同学起哄:“赵黎,你就帮帮他呗,他是隔壁班向悠晨,我认识。”
“我没说不帮,要是早读老师看到,谁承担责任?”
二班底下来了不少人,被这话问住的也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班老任这家伙可不好糊弄,罚起人来那叫一个狠。那女同学笑:“你就说是我写的,你给写上。”
讲台上的男的还是不敢写,他怕老任认出自己的字迹。女同学直接走上讲台,与向悠晨对视:“写啥?”
向悠晨说:“祝你生日快乐。就这几个字,写大点。”
女同学抡起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细长的手将一只红粉笔拿起抛起,故作气势,黑板上经她大肆挥毫,几个歪七扭八的字生龙活虎般浮现开来。
断掉的粉笔往讲台一丢,校服袖一抖,她朝向悠晨一笑:“抱歉,字写的有点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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