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维肯最近有点烦。
原因是格里高利帝国的皇帝李锡尼开始和东方商会接触，甚至有拉拢她们的意图。
明眼人一看就懂：李锡尼是想要借助东方商会牵制星辰之父教会，让皇帝的地位提高，成为真正的万人之上。
可看出来了，不代表能做点什么。
教皇不可能会冒着得罪蕾文的风险，去阻挠格里高利与东方商会的合作。
那么，有没有不阻止二者合作，也能保全自己势力的方法？
有，那就是教会和东方商会合作。
但麻烦就麻烦在，星辰之父教会已经把娱乐行为定义成一种罪恶。
可东方商会旗下的产业，偏偏以什么赌场、剧场、舞场为主。
这其实是希瑟薇故意的。
单纯贩卖商品的产业，三大商会已经有不少了。东方商会除了在自家独有的商品上，也就是那些男装女装、乳液、巧克力之类的，在其他商品领域是竞争不过老牌商会的。
但，她们可以搞别的啊。
在启灵塔进行了发行报纸、颁发文学创作鼓励奖后，优秀的文学作品那是层出不穷。
希瑟薇联系了几个成功出名的作家，让他们谱写出戏剧剧本来，再聘请合适的演员在剧场表演。
过去的剧院只有几个传统剧目，还仅限于贵族观赏。但东方商会旗下的剧院，一方面是有了新剧目，另一方面是开始卖票，而且是普通人都能掏得起的票价。
这还只是第一步。
下一步是把草台班子搞起来，去乡下给真正的穷人宣传。
这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借助戏剧表演，引导人民群众的思想。
他们也不发表直接反皇权、反教会、反贵族的言论，只是诱导民众多想一点，再多想一点…然后产生怀疑。
当人们有了怀疑，帝国、教会这些千里之堤，就开始逐步崩溃。
纵然有聚沙成塔之力，也无法抵御蚁穴！
而赌场和舞场，两个其实都是拿来捞有钱人的钱的。
有不少少爷小姐会在里面一掷千金，甚至欠下高利贷。而在这些赌场、舞场有东方商会这个背景的情况下，谁敢赖账？
至于那些没什么钱却沉迷其中，被吃得一干二净的人…希瑟薇表示关我屁事啊？老娘逼着你们进来了？
在东方商会的推动下，文娱产业蓬勃发展。但这也让教会没办法和他们合作。
——教会内部可以随便不把《星之启示录》上的话当回事儿，但外部展示的形象必须符合，不然繁星之首就要考虑一下应对信仰之力减少的后果了。
所以星辰之父教会还真没办法和东方商会直接合作。
那间接合作行不行呢？比如让贵族代替教会和她们合作。
答案是，行。
格里高利和塔尔希、菲利克斯不同。
塔尔希的贵族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悄悄投向启灵塔了，毕竟自己这边确实不行。
菲利克斯皇室独大，贵族们战战兢兢，只能团结起来。
格里高利帝国内部，贵族们知道自己的地位来自教会的支持，但他们也害怕教会夺走地位。
所以，他们不会希望皇帝压制住教会，因为那就变成类似菲利克斯的状况了；他们也不会希望教会彻底压制皇帝，那他们就变成神职人员的狗了。
他们想要一个平衡。
如今李锡尼拉拢东方商会，无疑是在打破平衡。这时教会下场，肯定有贵族帮助他们。
但这个方法也有问题，那就是主动权不在教会手上，在东方商会那边。
无论找哪个贵族，都不可能拿出来个传说巅峰吧？
教会又不能站到明面上去，不然和自己亲自去和东方商会合作有什么区别？
没有传说巅峰的贵族，东方商会就算不给面子，不和你合作，你能怎么办？放狗咬她们吗？
一想到这里，维肯的头就更疼了。
维肯今年已经两百七十岁了，算是比较长寿的一任教皇。
身为一名传说巅峰，加上身上有增加生命力的精灵之骨，他理论上能活到四百多岁。
但年轻时他受过重伤，落下了后遗症。预计三年内他就会达到生命的极限，去繁星之首的神国报道了。
在维肯死后，另一位传说巅峰，九十七岁的苦修士首领苏珊娜就会接任教皇。
可苏珊娜属于激进派中的激进派，一直都想要向启灵塔发起圣战。
对此，维肯不反对。
但他也明白，打仗不是搭台唱戏，说干就能干，必须要有准备。
所以维肯要在死前为苏珊娜做好这个准备，等她一上台，就有能力开战。
而一旦李锡尼成功拉拢到东方商会，教会在格里高利的影响力下降，连个军队都凑不出来，那拿头去打启灵塔啊？
总不可能指望菲利克斯或塔尔希吧？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事了。
“玛德…”
维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现在的局面让他脑子里面乱哄哄的，仿佛他下一步棋无论怎么走都是错的。
突然，一个森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教皇冕下这么苦恼，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上忙呢？”
“什么人？”
维肯转头望去，手中白金权杖上的宝石光芒大放，神力凝聚于其上。
但他看到的却是一团蓝色的火焰。
“什么人？”火焰里再度响起声音，“我来自黑玫瑰会，不知道教皇冕下是否听说过。”
“黑玫瑰会？你们居然敢出来了？”维肯当然知道，“不怕被阿利安娜发现吗？”
火焰里发出一声冷笑：
“嘿，就算发现，也是发现一团火焰和你在说话。你说到时候，谁会成为她的敌人？”
这下维肯哑巴了。
对面只是放了个传话的东西，到时候直接撤销就行。反倒是自己，有和黑玫瑰会联合的嫌疑，肯定会有成为阿利安娜的首要攻击目标。
执掌白金权杖的维肯其实不怎么害怕阿利安娜，但他知道启灵塔的原型就是光明女神教会，鬼知道她会不会拿出来不弱于白金权杖的亚神器。
更何况，就算谁也打不过谁，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维肯和星辰之父教会也要倒大霉。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权杖敲了下地面，用神力封锁四周。
然后维肯问道：
“你刚刚说帮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维肯沉默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抬起头来：
“你们想要做什么？”
“我们可以除掉李锡尼，而你们可以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上位。”蓝火跳跃了几下，“到那时，你们完全可以借助傀儡皇帝和东方商会合作，为与启灵塔开战争取力量。”
听到自己的烦恼被揭穿，维肯并没有惊诧，而是又一次陷入沉默。
“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一次了，但两次的意思是不同的。
“人。”蓝火说道，“我们要你们的人。”
维肯眯起眼睛：
“你想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
维肯想了想，再度开口说道：
“只要人？”
“不，我还要你们在教会势力足够大的几个王国、公国、伯国内掩护我们。”火焰猛地跳了一下，“同意的话，就在这上面签字。”
一张契约飘到了维肯手中。
他低头看去，上面已经签好了一个名字：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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