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吐出一口浊气，艾薇尔在轮椅上睁开了双眼。
她体表泛起微蓝的光泽，看上去与蓝宝石光泽有些许的不同。
“不借助药剂，就能凝聚出蓝钻光泽，”阿利安娜欣慰地笑了起来，“小丫头，你比我优秀太多了。”
“还是要谢谢小希给我的东西，还有妈妈的教导。”
艾薇尔温和地微笑，没有一丝一毫地张狂。
但实际上她有充足的理由和资格张狂。
二十岁的宝石阶，蓝钻光泽，这种成就足以媲美当初的该隐！
“我可没教过你什么。”阿利安娜揉揉女儿的脑袋，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确定要用‘神之门’突破超凡阶吗？”
其实，艾薇尔原本两年多以前就已经接近宝石阶了，并随时可以突破了。
但她压制住境界，一点一点稳固实力，同时频繁接受送葬机关的任务，参与到和怪物、邪灵术士的厮杀中去锻炼自己。
经过两年多的时间，她在没有仪式或药剂的辅助下，晋升了宝石阶。
而艾薇尔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要服用“神之门”药剂突破到超凡阶。
连续依靠外力突破两个位阶，换谁都属于透支未来的行为——除了希瑟薇这种已经在传承神位的。
艾薇尔这么急着晋升半神，是因为阿利安娜的压力越来越大。
虽然希瑟薇“死”了，但艾薇尔还活着，激进派依旧在针对她。阿利安娜为了护住她，承受了相当的压力。
而晋升半神后，虽然未必能彻底摆脱邪异，但至少能洗去成为邪灵术士的嫌疑。
——除了黑玫瑰会有某种办法应对，其他邪灵术士达到半神就会失控，异变成怪物。
见女儿态度坚决，阿利安娜也没再劝说，而是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几天你就先把境界稳固下来，然后服用药剂。我会和伊蒂丝一起主持仪式。”
她说的仪式是“奇异恩典”，一个传承千年的仪式。
这个仪式的主要作用是强化接受者的身体、心灵体与灵魂体，确保其能承受住神性的获得，不至于陷入疯狂。
服用“神之门”晋升最大的危险在于，神性在药剂的作用下生成，但御灵士没有承受神性的能力。
这样的结果就是，御灵士变成精神失常的疯子。
艾薇尔轻轻点点头：
“好。”
阿利安娜走到她身后，从怀里拿出梳子为女儿梳头，并随口问道：
“染色到第几步了？”
“差不多完成了。”
艾薇尔抬起手来，让灵力凝聚在掌心。那团灵力没有普通灵力的虚无缥缈，却是一种鲜血般猩红，又带着水晶光泽。
艾薇尔没有接受任何试炼，仅仅依靠自己便给灵力染上了色彩。
这本是半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艾薇尔从白银阶就开始了给自己的灵力染色。也正因如此，阿利安娜才没有让她去彩虹之渊，获得七彩灵力。
她的灵力是血色灵力，续航能力超过九彩灵力，爆发力不及钢色灵力，但胜在连绵不绝。
“不错…”阿利安娜为她梳好头发，轻轻抱了女儿一下，“那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稳固实力吧。”
“嗯，妈妈再见。”
回到自己的房间，阿利安娜在书桌前坐下，忽然心有所感，一双光之虚翼在背后张开。
她不远处的梳妆镜上泛起一阵水波，接着出现了一道人影，正是蕾文。
蕾文看向阿利安娜，轻声说道：
“希瑟薇希望我能和你们一起为她姐姐举行仪式。”
阿利安娜微微一愣，没有立刻同意。
“我可以用我的精灵和神殿发誓，”蕾文明白她在担心什么，“绝对不会做出对艾薇尔以及启灵塔有危害的事情。”
小希是怎么把这么一个强者绑上战车，还让人家死心塌地的啊。
阿利安娜腹诽了一句，无声地点点头。
五天后。
这段时间是初赛到淘汰赛之间的休息时间，阿利安娜和蕾文没有去应酬，而是来为艾薇尔举行仪式。
蕾文是走镜子进来的，以免被其他人发现。
地上早已用熔化的黄金勾勒出矩阵，各个角落地摆放好了材料。
坐在轮椅上的艾薇尔位于矩阵中央，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睛。
“准备好了吗？”
伊蒂丝沉声问道。
抬起头来，艾薇尔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好，那就开始吧。”
伊蒂丝，蕾文与阿利安娜分立，让灵力涌入矩阵之中。
仪式的主要主持者是阿利安娜，伊蒂丝和蕾文都是来辅助她的。
此刻，她背后展开光之虚翼，乳白的光芒从双手中蔓延而出。她口中发出晦涩的语言，无形的力量沿着矩阵流动，最终进入艾薇尔体内。
“感受这股力量，接受它！”
伊蒂丝出声提醒艾薇尔。
接受仪式的艾薇尔咬住嘴唇，调动起自己的灵力，与无形的力量纠缠在一起。
恍惚之间，她看到一道金色的虚影，俯下身子要拥抱自己。
突然，一对对黑色的羽翼展开，遮住了金色虚影。
黑羽共有六对，每一只翅膀上都有着冰蓝的花纹，哪怕是直视也会感觉身体变得冰冷，思维变得僵硬。
黑色羽翼和一道黑色的虚影连接着。那道虚影俯下身子，把艾薇尔抱在怀里，用羽翼包裹住她。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艾薇尔的感知里，即便是举行仪式的三人，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很快，艾薇尔的“幻觉”就消失了。
她重新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的温暖。
阿利安娜召唤出一个光之仆从，拿着药剂飞到了艾薇尔面前，把“神之门”药剂递给她。
仪式的效果不是永续的，所以要抓紧时间服药。
再者，这里有三位传说巅峰，即便出了什么问题，也能把她救回来。
打开盖子喝下药剂，艾薇尔的脸庞无声中扭曲起来。
这一刻，她只觉得一扇扇大门在自己体内打开，将自己的身体、心灵与灵魂一并撕裂，分割成数不胜数的小块。
剧烈到无法克制的痛苦席卷而来，甚至让艾薇尔连惨叫都做不到。
但她的身体、心灵体与灵魂体，已经强大到足够在切割下支撑住了。
在这种切割中，艾薇尔的思绪里多出了一种冷漠、旁观、俯视众生的奇异感官。
那便是神性。
神性对艾薇尔的心灵和灵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她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主宰他人生命的神明。
艾薇尔最大的问题是，她的天赋太好了，好得让她走得太顺利了。
哪怕她为了快速成长付出了大量的努力，多次把自己训练到昏迷过去。可她还是缺少挫败感。
而这让她更容易迷失在神性中。
更可怕的是，她的精灵噬血魔蛛似乎与神性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
这让艾薇尔的肌肤上生出猩红的花纹，后背的肌肉波动着，仿佛有什么要长出来了。
突然，刚刚仪式中的那种无形力量，从她的灵魂体深处爆发，席卷而过心灵体，最终没入身体内。
这股力量让她变得更加坚固，失控的趋势被平复了下来，神性造成的影响也在一点一点退却。
紧接着，又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从她的灵魂体内冲了出来。
这种力量抚平了她的所有负面情况，最后融合到了她的精灵中。
噬血魔蛛被这种力量改造着，发生异变。但异变并没有传递到艾薇尔身上。
终于，艾薇尔彻底找回了意识。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有些后怕地看了自己一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苦笑。
“怎么样？”
阿利安娜轻声问道。
“晋升成功了。”艾薇尔感受了一下自己，“这就是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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