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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是系统,不是系统

第一章•是系统,不是系统

我们内心的避难所,逃避现实的圣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幻想乡、提瓦特、港区……一切能让我们暂时逃离现实的现实不存在之所都是我们的避难所,我们的山寨,我们所依靠的。

当古川苍意识到自己在写遗书时睡着后,他马上试着去睁开自己的眼睛——然后他就惊呆了。

没有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响,没有黑暗中的钢铁丛林,没有那封昏暗灯光下的半成品遗书。

有的是清脆的鸟鸣,有的是阳光下自由生长的葱绿森林,有的是被解放于清新自然下的双手。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地,用了毕生最大的气力——结果很显然,火辣的痛觉令他一时不知是哭是笑。

就在他哭笑不得的时候——

“你好?”

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在向古川苍他本人问话。但是我们的古川苍环顾四周,甚至看向天空与地面,他也找不见那个说话的人——而且凭音色判断,说话的必定是位年纪与自己相近的少女。

“别找了。”四周的环境,包括自己都被静止了。这让他不禁联想起那位红色洋馆里拥有静止时间能力的女仆小姐。但这与那种时停不一样,他依然能感受到时间在流动,只是流动的时间与静止的时间处在两个层面。

“我在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周身闪烁着诡异符号的金发白衣少女,她的头上还系着红色的大蝴蝶结,“一定感到很奇怪吧,小苍?”

苍看着面前的少女,他的思绪却早已飞进了广大的记忆库中。他见过这位少女,在某个地方,一定。

“提醒一下,你可以呼吸,也可以说话。”

“但是我不能动……”苍终于喘了口气,“你是……你是冴月麟吗?”

“看着不像吗?”少女抖了抖裙子,“哦,我知道还缺什么。”

两股乱码流各聚集在少女手中,化作胡琴和琴弓。这样子的话,那确实越看越像大伙儿们认知中的『冴月麟』。但其实苍与其他喜爱『幻想乡』都清楚,面前这个长相的少女,是被『zun』亲自否认是冴月麟的无名存在。

可实际上大家都依然坚持着她就是冴月麟。

但就算如此,为什么,冴月麟她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苍这样想着,回想起了以前看网文的时候。

“嗯,如你所想,你穿越了!你穿越到了你梦寐以求的幻想乡,小苍!”

“这样说你是——”

“对,就是你们说的『系统』。但是有一些不同,我没法给你任何物质性的奖励惩处,不会给你布置任何指令性的任务,也不会为你提供各种强有力、酷炫的能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你,并用我的胡琴——”这么说着,冴月麟便将琴弓搭在胡琴上,一段悠扬的乐音便如流水般从弦线上倾斜下来,“并用我的胡琴为您演奏,小苍。”

“陪聊系统。”

“这么理解也行。嗯——你看,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体验幻想乡的一切了。虽然你不能动,但我可以感受到你蠢蠢欲动的生理反应。就这样,去吧。如果有需要,就喊我。叫麟酱还是别的什么的外号都行。”这么说着,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再次运动,而面前的冴月麟也化作与这个美丽自然世界不符的代码符号消失了。

这样的话,古川苍穿越到幻想乡的冒险,从这一刻就开始了。他要尽情奔跑,在草地上,在森林间,但总的来说,一定是在这片碧蓝的天下奔跑。自由自在地跑,失了世间教条限制地、解放本我地奔跑。他丝毫没有下一刻要去做什么的想法,他只想奔跑。他只想在这远离喧嚣的世界一直跑下去。

接着他呐喊着,歇斯底里地呐喊着。然后忽然静下声,安静地可以听到自己激动的心跳声。他等待着,接着就听到了模仿他呐喊的回音。

他就大喊:

“谢谢你,响子——”

“谢谢你,响子——”

他满意了,就躺在草坪上,任凭风吹拂他的全身,吹走他身上现实社会强加于他的枷锁。

他认为自己是『自由』的。

“话说回来,我该我哪走呢?”苍拾起一根木棍,把它立在地上。木棍向哪倒下,他就会向哪走,直到遇见让自己改变想法的事情。

兴许是被兴奋与彻身处地体验幻想乡的新鲜感冲昏了头脑,苍忘记了幻想乡并不是一个『友好』的世界。这里依然有着潜藏着的危险,这里依然存在着难以言说的黑暗,这里也始终不是所有人的避风港。

可是比起外界那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城市,你真的想对她们发牢骚吗?

不会吧?

古川苍走进了一处森林——幻想乡有大大小小不少处森林。

然后很不幸的就是,他撞见了一头野猪。还有比这更不幸的吗?有,古川苍打算撒腿就跑时,发现另一边是群野猪幼崽。他被夹在了野猪妈妈与她的幼崽之间。对于野猪妈妈来说,这就是威胁到自己孩子的行为——即使是无意的。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放过我!不要再追了!”

野猪妈妈追在后面,那对獠牙离苍越来越近。

“麟酱!冴月麟!”

“叫我吗?”四周的时间再度停止,冴月麟慢慢浮现在苍眼前——她正在喝茶,茶香味甚至可以被闻到。

“好香啊——是龙井茶吗?”

“是哦。”

“不对不对!救救我,麟酱!”

“被野猪追了吗?小苍真的是冲昏头了啊,竟然去招惹野猪。”

“我该怎么办?我跑不过它!”

“你会爬树吗,小苍?”冴月麟溜到前方离古川苍最近的一棵树旁,问他。

“以前爬过,还住在乡下的时候,和朋友一起抓独角仙时爬过。”

“那就爬上树。野猪可不会爬树。”冴月麟喝了口茶,“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在时间再次流动的时候,向树奔跑吧。”

于是时间再次流动。古川苍尽可能地在身体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向树的方向拐弯,并凭着儿时的记忆一跃而起,抓住树干努力向上攀登。树下的野猪妈妈望着爬上树的古川苍,徘徊了许久,才悻悻而去。

“这就对了,回去保护自己的孩子吧。不要像我的母亲那样。”

待野猪妈妈走远了,古川苍才下来继续着他的幻想乡冒险……

PS.我一直在想,假如我们的本我、自我与超我能够对话,我们的为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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