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终于开窍了。
至少他,瞬间参透了农家人的本分该是什么。余鑫和余海,为他思想的开化感动不已。
可是余生的内心,不全是这样想。
他有自己的打算,至于种地,他并不排斥,但是,他还想种地之余,搞些别的赚钱门路。
目前他觉得自己,只是“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罢了。这个时机,一旦来了,那么他便会立刻起飞。
于是,他深有预感的凝神望向空中,只有几只鸟雀在飞翔中,还不忘记要夺口食。
父子三人,葡萄架下又闲聊了会儿。
余鑫还是一样,滔滔不绝训话,训得2个儿子跟个三孙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不敢忤逆。
最后他又扬了扬手。
想打大儿子脑袋,毕竟手痒,真是有劲没处使,显得五脊六兽的。
可他?
正在犹豫,手举在半空。
却冷不丁一阵冷风掠过。
…………
门口。
栅栏门被人一脚踢飞……门跌倒之处,腾起一股子尘土狼烟。
尘土落下处。
猛然现出一个胖大汉的轮廓,一脸横肉,坦胸露背,大声嚷嚷不停:“余生,你个臭混蛋野种,给我粗来粗来,我靠,你别以为你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个臭狗养的。”
余生一见,立刻站起。
果然啊三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等的就是你呵呵……好家伙,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可是余生冷面,面部表情装作很不喜。
余鑫可是怒了。
“什么?骂我儿子是狗养的?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余鑫抄起旁边的铁锨,就想轮过去。
就连大哥,脑袋上还缠着纱布,也丝毫不顾及,他随手也抄起了扫帚,准备大干。
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战父子兵,团结就是力量!
余鑫和余海恨透了三槐。
就是这个混蛋王八羔子,带着余生,一步步变成了赌徒,所以他们两个人见到了三槐,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此刻,他竟然自动送上门来,那还不新账旧仇一起算?
余鑫把铁锨往身旁一戳,就像鲁智深的大铲:“三槐,你敢撞坏我家的门,你想找死吗?”
余海举起大扫帚。
凶神恶煞,盯着三槐,似乎他这兔崽子,只要脚丫子动一下,他们就要一顿削瓜铲菜,要了他的狗命。
可三槐不知遇到了什么撞磕,虽然不敢挪动脚步,但是,却敢大声嚷嚷。
毕竟嘴岔子是自由的。
“余生,你个臭混蛋。你竟然敢坑我!那个国际大炸鸡,根本就特么不收小鸡子了。你特么不拦着我,还让我去卖?你知不知道,我这次赔了多少钱,赔了多少钱。”
他忽然不再牛皮闪亮。
恼怒愤慨之余,一屁股坐在院子里,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赔我钱,你赔我钱……”
他的手捶着地,不一会儿,竟然一边抓地一边抹泪,面颊上全是泥道子三花脸,那个狼狈德行花皮瓜一样,可是看不敌。
…………
余生看了他那副德行。
“哈哈”大笑!
“这可是你自找的哟,是你要断了我的财路,还洋洋得意。是谁说如果我抢了他的财路,他就打断了我的腿?”
余生反问他。
见三槐哑口无言,他又继续,“哈所以说嘛,我当时劝你也没用,常言说得对:‘好良言难劝该死而鬼。’反正,我没有求着你去卖鸡,是你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能怪的了谁?”
余鑫和余海,也顾不得揍他,居然也“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的,太讽刺了。
不光如此,还爽声骂道:“你个十足的蠢货,倒霉蛋,还想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这下亏本了吧你个笨蛋。让你他娘的嚣张一匹,你就是特么活该。哈哈,真是解气解气!”
余海也点头:“对,你就是那个倒霉催的王八蛋。”
听到余家一家子都同仇敌忾,三槐简直气炸了肺。他猛然蹿起身,这动作之迅猛,可把余家吓一跳,纷纷又抄家伙。
可三槐竟然一扭身,瞬间跑出门口一闪身。
转头不见了。
余家面面相觑,内心嘀咕,就这么就认怂了?消失了?
正在愣神。
转眼,三槐居然又现身。
“卧槽,你这是在搞什么?”余鑫和余海搞不懂。
只见三槐猫腰撅腚。
“吭哧吭哧”,挪进来一堆鸡笼。
反复搬运几十次……
一眨眼,满院子,变成了鸡笼山。
早就躲进屋里去的芳菲抱着三花,在玻璃处瞧着外面的诡异,不敢吭声,包括大家,也都聚焦到了鸡笼山。
婆婆秀贞叹了口气。
“如果早一阵有这么多该多好。财路断了,要小鸡子还能有什么用?”
方相宜和大嫂,也都点头,无比惆怅。
…………
可是,只有院里的余生,面带微笑,青春帅气的背后,心思无比沉稳。他的内心,似乎早已运筹帷幄,乾坤一目了然,一切皆有胜算。
只见三槐,拼着最后一口老血,搬来了最后一个鸡笼。
赤裸着上身,一插腰。
“你爱骂啥骂啥,我不管!我就要余生给我赔偿损失。我把积攒几十年的老婆本,都特么搭进去了,本想着一本万利,居然关键时刻,让你这个臭小子阴了老子我一把,我特么……”
他不顾形象。
擤了一串鼻涕,空中一甩,“我特么,你赔我老婆本!否则,我就在你家吃你家喝,就赖上了讹上了,我讨不到老婆,你给我养老,我就吃定了你,你给我养老!”
余生听了。
不但不对骂,还笑着问:“三槐,你怎么个想法?”
然后眼神示意,这一院子的鸡笼山。
三槐依然暴怒:“你少特么给我装好人。就这,你想赖账休想,包括你偷走我的1000块钱,都一起算。小鸡子,我8块一只买的,你,9块钱一只你给我统统买走。否则,决不轻饶。”
明摆着。
三槐就是心里不痛快,打算强买强卖,强逼着余生乖乖买他的小鸡子,不然就出不来心中的那口恶气,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不这样做。
那些鸡全砸在他手里,那损失不是一般的大,不光是老婆本的问题。所以,他觉得,让这个他曾经摆弄习惯了的余生,吞下这些烫手的玩意,来负全责,天经地义。
还有,三槐也从来没想过,余生从来没有逼着他去买鸡卖鸡,都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照葫芦画瓢,咎由自取罢了。
而且他老觉得,这次现身的余生,与过去不同。
这次的余生,似乎什么都未卜先知,通透的一匹,大有玩转乾坤的势头,所以,他疑神疑鬼,老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一直在被余生暗中玩弄。
所以,他才把罪责,全部归结在了余生的身上。
因此,三槐这个臭不要脸的,将臭无赖的嘴脸,彰显无疑。
如果余生不买他的鸡,他还真就变成了,像王大妈那样的悍妇坐地炮,整个槐花村武力值爆表的那种厚脸皮。
…………
余鑫一见,气不打一处来。
“三槐,你别犯浑了。你自己把生意搞砸了,怪的着别人吗?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
毕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么被讹,显然,余鑫确实怒了。
余海也是给余生助阵。
手里不知啥时,又换成了大棍子,紧紧攥着没有松手,时刻准备助阵。
哪怕脑袋有伤,关键时刻,也不能认怂。只要这货赖着不走,他会立刻冲上去,打个他落花流水满地找牙,鸡飞狗跳。
三槐依然一脸无赖。
“余生,你明明知道国际大炸鸡,已经不收鸡了,你为啥不告诉我?这笔账,我不跟你算,我找谁算?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些鸡,你都要收下,不然,我还就不走了。”
说完,一个马步扎好,不准备挪地方了。
而且双臂抱肩,这分明是在叫板。
余海怒了:“行了,耍混是不?问问我手里的大木头棍子答不答应?”
说完猛然冲过来。
余鑫也一样,举起铁锨猛扑过来,“呼呼”一阵阵冷风。
父子两个齐上阵,想一起将这混蛋玩意,一起砍飞出院子。
…………
余生脚步很快。
瞬间拦住两人,“爸爸,别冲动,大哥,你也是一样,身子骨刚好利索,也不要参与。这区区小事,有我一人来解决。”
然后,往后推着两个人。
余鑫和余海,面色古怪看着余生,不知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简直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按理说,这三槐的无理要求,应该好好教训的。为什么余生,这么沉得住气?而且看那神态,云淡风轻……
这是怎么肥四?
父子俩看不懂。
莫非,余生还想认这个三槐为拜把子弟兄?
余鑫和余海的脸色,骤然一变。
可是,这也不像呀?
自从余生这次病好了后,他从来没说错过话,做错过事。况且,真与他穿一条腿裤子,那也没必要坑了三槐一把,不是么?
父子俩又对视了一眼,又是一阵搞不懂。
…………
余生走向前,来到三槐跟前,面带微笑,却忽然抡起拳头,一下砸在了三槐的脸上。
“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
只见三槐瞬间蹲了下去,捂着脸“嗷嗷”乱叫,顺着手指缝流出来了几串血。
看来是流鼻血了。
这下轮到余鑫和余海开怀大笑了:“哈哈,有点意思,解气解气真特么解气。”
余鑫一插腰,一挑大拇指:“儿子,好样的,有种有尿有血性!有你老子我当年的风采哈哈!威风凛凛,大杀四方!”
余鑫和余海,本来还想合起伙来动手,看来是多虑了,大可不必。
三槐哪吃过这个亏。
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头,他猛然起身,甩了手里的血迹,抡起袖子,打算和余生肉搏战。
反正他身大力不亏,有的是力气,真要打起来,他根本就没把这个轻盈帅气的小白脸,放在眼里。
“小王八羔子,你敢偷袭老子,看老子我不弄死你。”
见三槐猛烈冲过来,像个相扑运动员。
只听余生淡淡来一句:“你的鸡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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