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目光低垂的年轻人，敦刻尔克思绪万千，光影斑驳之中，一道灰白色的虚影浮现眼前，这道影子恰好飘浮在漠尘的头顶，若隐若现。
这是一个人情绪的具现化物质，只有舰娘才能看得到，如果说之前独角兽看到的灿金色代表着喜悦，那么空洞的灰白色代表的就是另一个极端。
倏地，那道影子消散了，无声无息之间，漠尘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缓缓起身。
“那我先走了，祝生意兴隆，店长。”
“啊……好的，谢谢你。”
他径直走向门口，也不顾这场谈话结束得有些突兀，推开门，踏着铃铛的脆响，歉意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敦刻尔克呆愣在原地，几秒钟之后，她才站起身，眼神复杂地看向车辆驶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家中的漠尘完全没有把之前的落寞放在心上，叫醒躺在凉席上不愿起来的拉菲，打开电脑登陆到东煌海事局的官网，录入自己的个人信息。
大考通过之后，他的个人档案中就已经多出了一栏，那是用来填写他学院生涯的，现在已经多出了一行履历说明。
拉菲揉着她乱糟糟的长发，站在漠尘身后，踮起脚尖，看向屏幕中显示的字符，迷迷糊糊地发出了赞叹声。
“东煌海事局——学院级……感觉好厉害。”
漠尘转过身，接过拉菲手中的梳子，笨拙地替她梳理起银白色的长发。
蓬松的双马尾是他唯一学会的一种发型，其余的类型在尝试过程中全部被拉菲不满地叫停。
“确实如此，说起来，拉菲是来自于哪里的舰娘？”
“嗯……海上。”
这种回答让漠尘手上的动作为之一滞，背对着他的拉菲藏起了眼神中闪过的阴沉，可她低垂下来的兔耳发饰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漠尘记得，有些舰娘并非诞生于学院的温室里，也不来自于各个港区的建造机器，她们初具心智时，就已经在和海上的怒涛与危险斗争了。
想到这里，漠尘叹了口气，手中梳理的动作渐渐放缓。他不敢想象，有多少舰娘夭折在了漆黑的夜里，最终沉没在海底深处。
关于阵营的问题，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淡化了这层隔阂，在世界各地的学院中都有可能见到不同阵营的舰娘，她们所跟随的只有自己的指挥官。
当然，也有些加入了当地海事局的舰娘，有的还在职，有的在离职后选择在世界各地漂泊，成为一名自由舰娘。
而东煌……有些特殊，有很多神秘的因素，官方至今也没有给出解释。
帮拉菲整理好头发之后，漠尘往她的嘴里塞了一根剩下的Pocky，关掉了电脑，仔细算了一下未来的日程。
“时间还算充裕，明早记得早点起，跟我去一趟学院。”
“拉菲会起来的，大概吧。”
信誓旦旦的拉菲并没有让漠尘觉得她有多么可靠，他为拉菲定了十几个闹钟，这样自己买过早饭回来之后，她应该就已经怨气重重地起来了吧。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飞逝而过，夜幕与夕阳交融在一起，像是天边用油漆桶随意泼洒的画作。
拉菲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困倦的梨花，自己却津津有味地看着晚间情感大戏——《谁是那个舰女人》。
漠尘对此嗤之以鼻，这种后宫类型的电视剧看看就行了，他只是看了前两集，就已经尴尬得能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
他依靠在门框上，一边望着沉浸在戏中的拉菲，一边摇晃着手里的车钥匙，无奈地打了个响指，随后说道：
“今晚去巡海，拉菲。”
“诶~拉菲想请个假，可以吗？”
二人四目相对，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漠尘长叹一口气，对拉菲的要求只能选择妥协。
“好吧，今天给你放个假。”
“谢谢，漠尘最好了。”
听到拉菲发自内心的夸奖之后，漠尘脸上一红，什么也没说，快步走出了家门，一路驱车来到码头。
轻车熟路地整理好器械，将油灯挂在桅杆上，将藏在鞘中的长刀背好，鱼叉挂在身侧，接过了岸上伙计递来的记录册，把它放在驾驶舱正前方。
随后，他走出船舱，靠在栏杆上看着今晚顶班的伙计，开玩笑般地问道：“老王呢，又去哪鬼混了？”
“唷，你问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昨晚阿柒见王头在一个围棋培训班里头泡着呢。”
“一把年纪了，才开始学围棋？”
“嘿嘿，为了什么玩意儿大伙不都心知肚明嘛。”
漠尘熟练地拒绝了伙计习惯性递给他的烟，两人又闲扯了一阵，当血色的夕阳完全被染红的海水所吞没，钟表上的指针也划向了夜晚。
他钻进船舱里，大声向岸边靠在围栏上的伙计喊道：“走了，劳烦你多等一阵。”
“没事没事，注意安全。”
一道道浪花在尚留有温度的海面上翻腾，这次它的身边不再有舰娘陪伴，身影也随着海水的暗淡而渐渐消散。
由于巡海的频率有所下降，划定的范围也因此增大了不少，最远的地方甚至连城镇中心的高塔都看不到，只有灯塔的强光能照亮漆黑的海面。
甲板上摆着的那盏大灯仅仅是用来防止触礁的，而浪涌之下的威胁，只有挂在桅杆上的那盏旧油灯能看得到。
约莫一个小时过后，油灯散发出的光亮已经覆盖过了大部分海域，他也总算能松一口气，在记录册上画下又一个圆圈，代表该区域净空。
凝望着平静燃烧着的火焰，船身的一端被探照灯闪得透亮，绕过几座暗礁之后，漠尘准备调头返航。
“最后一个地方……嗯？”
眼前闪过了一道黑影，不经意的一瞥却让手中的动作凝固在了半空中，他一把将纸笔扔在一旁，赶忙把船头调正，揉了揉发涩的双眼。
这份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夜晚的海域不应该出现任何其它船只，这关系到这整片海域的安全，于情于理漠尘都应该把一切调查清楚。
考虑到对方可能是误入此地的船只，漠尘打开了广播的公共频道，试图引导它离开暗礁区，随自己先行返回港口。
可三次通讯均没有收到回信，漠尘警惕地向着黑影最后消失的地方驶去。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搜寻，确认这里没有任何其它踪迹之后，他晃了晃脑袋，就当是自己产生幻觉，眼前闪过幻象罢了。
一般的船只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下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然而，当他放弃搜寻，选择返航之后，一块礁石背后忽然闪出一道倩影，注视着那缕灯火离她愈来愈远，直到消失在海风之中。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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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位读者一定，一定做好防护
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说，只希望大伙能少遭点罪，隔离不是什么好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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