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乌鸦啧啧称奇，道：“你还真是个奇葩，这也是你那件宝贝的效用吗？”
“你不是让我吸收了它吗？”格雷不解的问道。
“我是让你操控那团废料重新利用，造一个新的傀儡。”
那乌鸦竟是开始梳理起了羽毛，但那并不妨碍黑鸭的声音传出来。
“哎呀呀，说起这个灵魂力，它是操纵玛娜的基石，用出去的灵魂力就像是拉出去的粑粑，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能有人直接回收的。”
格雷脸色一黑，怒上心头，一把抓住乌鸦的脖子，吓的它发出“呱！”的一声尖叫。
“你不会比喻可以不用比喻，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知道了知道了，真小气……”
乌鸦化作阴影从格雷的手里逃蹿出来，跑到另一半窗台上。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灵魂力，用来操纵玛娜的东西？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玛娜到底是什么。”
“你也不需要明白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世间万物最原初的物质就是玛娜，玛娜可以转化成任何元素就可以了。”
“那岂不是只要控制了玛娜，理论上就可以使用所有的魔法？”
“你也说了，那只是理论上。”
乌鸦接着道：“你不需要继续纠结了，等你能把阴影魔术使用好了再说吧。现在，跟着我的指挥，凝聚暗影元素，然后……”
乌鸦指挥着格雷，同时不停的改正他在释放魔术时的步骤，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会儿，直到格雷手中再一次出现了一只阴影傀儡。
这只阴影傀儡和上一只的外形相似，都是半人半蛇的模样，但却只有一米高。
召唤它所用的灵魂里和玛娜都降低了不止一倍，并且格雷发现这种召唤似乎可以公式化。
他举起右手，再一次发动了傀儡制造。
这一次，竟是出人意料的快，仅仅不到三十秒，阴影傀儡就被造了出来。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排排站着的小怪物，格雷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成就感。
“不错不错……”
黑鸭故作淡定的称赞了一句，格雷似乎没有听到他语气中的那一丝无奈。
“趁着天还没亮，再教你一个魔术，影遁术……”
这个魔术的原理十分简单，格雷曾在还没有学习阴影魔术的时候，就学过一个不入阶的魔术阴影跳跃，影遁术则是阴影跳跃的原理上升级来的。
而这时候，格雷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曾经没入超凡，却能多次使用阴影魔术，那多半是因为牧笛加强了自己的灵魂力。
普通的不如阶的人使用阴影跳跃只能在半米内的阴影力跳跃，并且使用一次后就要进入漫长的冷却，鸡肋而无用。
而格雷早在接近十年前就能一次性跳跃七八次，并且距离也加长到了五米。
那个能力，曾被他融入了自己赖以为生的刺杀技巧中，让他成为了一个超乎常理的存在。
而影遁术，则是长时间的融入阴影中，同时可以在阴影里跳跃到另一片阴影里。
格雷小心翼翼的将阴影魔素分布在身上，缓慢而坚定的缓缓下沉到窗台的阴影中，宛如被一片突然出现的沼泽缓缓吞噬。
不多时，格雷整个人、包括脑袋都进入了阴影中。
这视角很奇特，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可来时的那片阴影却像是被蒙上了紫色的纱布一般可以看到外部。
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这个空间没有空气，才呆了一会儿，格雷就感觉到无法呼吸了。
格雷发动了阴影跳跃，下一瞬间他明显感觉自己不在原地，于是冲出了头顶的紫慕。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好在此时街上空无一人。
他的脚下是对面房区的阴影。
格雷皱了皱眉，下一瞬间又发动了跳跃，回到了窗台前。
他感受了一下灵魂力的消耗，两次阴影跳跃加起来差不多用了十分之一，而影遁术的消耗则可以忽略不计，限制在影遁术里的条件只是空气而已。
大头是那两只阴影傀儡，创造它们便消耗了接近百分之六十的灵魂力，并且为了维系它们的存在还要长期把一部分灵魂力灌注进去。
相当于少了百分之二十的灵魂力上限。
一缕晃眼的光，刺向了格雷的眼睛，他抬头，发现已经是黎明了。
两只阴影傀儡顿时有些萎靡不振，格雷直接操纵者它们遁入了自己的影子里。
是的，阴影傀儡作为阴影魔素凝结的造物也可以使用阴影魔术，只是消耗的还是格雷的灵魂力。
当然，影遁术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计，而且阴影傀儡也不需要呼吸，可以一直存放在阴影里。
需要的时候再召唤出来就好。
格雷这边玩的正开心，却没看见对面的那只乌鸦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久久无言。
格雷问：“我现在也算是进入超凡了？”
“噗，怎么可能，褪凡仪式都没有举行，你现在顶多是一个得到了正统传承的学徒。”
“只是你这家伙，灵魂力的存量好大啊，都快达到凡人的顶点了。估计你的褪凡仪式也快来了。”
格雷又问道：“褪凡意识是什么?”
乌鸦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没给格雷追问的机会，乌鸦便趁着天还没大亮飞走了。
“呱！我走了，其他的东西你自己慢慢悟吧。”
格雷挥挥手，示意告别，自己还依旧沉溺在新学会的力量中。
乌鸦振翅高飞，直到格雷看不见的高度才气呼呼的自言自语起来。
“什么怪物，呱！怪物，怪物啊！呱！”
哪里有人学魔术刚学完原理就能随手搓出来的啊！
哪里有刚学会影遁术就能随便跳跃还能赛傀儡进去的啊！
这货灵魂力到底是多高？
心里愤愤不平的乌鸦下一瞬间消失，遁入了阴影中，几个跳跃便回到了主人身边。
……
天亮了。
总之，自己算是在掌握力量了。
可是，那两只阴影傀儡却在下一刻脱离了格雷的控制。
两只阴影傀儡合并在一起，随后在格雷的眼中飞速成型，比他自己塑造阴影傀儡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傀儡，缓缓的生出了双腿和双脚，唯独不变的是那个巨大的兜帽。
尽管没有白皙的皮肤，尽管那人影缩水了接近一倍。但格雷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竟然是自己在环境中见到的那个兜帽少女，也是那只幽灵女的主人。
格雷脸色难看，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直接影响到现实世界。
“唔，还真是一具劣质又难用的躯体。”
少女的声音直接在格雷的脑海响起。
阴影傀儡明明还是格雷自己的那两份灵魂力在维持着，可是却完全脱离了格雷的控制。
格雷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白，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不知为何，格雷从少女那没有脸的兜帽下感受到了幽怨的眼神。
“安心吧，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最多也就是看着你去死，然后换一个继承人而已。”
格雷不以为然，道：“那你倒是换一个，我只想要安静的生活。”
“那可由不得你，不过也不由我决定。我早就说过了，你已经在漩涡的中央了。”
少女的话，让格雷感觉有些恼火，为什么自己的身边全是些谜语人，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你曾在漩涡的中心，那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可惜的是，漩涡已经开始移动了。”
格雷对这话有些不以为然，他从来不怕麻烦，因为会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自己要做的是解决麻烦。
说完这话，少女似乎是感觉到了无趣，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有客人来咯，去接待吧。”
随后，她如同一节蜡烛似的融化了，又变回了那两只半人半蛇的傀儡。可格雷却一眼能看到，傀儡的身体似乎精细了不少。
原本僵硬的关节柔化了许多，对于发力不合理的比例也被修正了一些，让整只傀儡看起来有了些许精心设计的美感，而不是一只只花了半小时思考构造的劣质产品。
这是什么意思，无声的嫌弃自己的技术太差了？
格雷沉默的走到房门前打开，却是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同样是一位少女，但却和看不见脸又平平无奇的斗篷少女完全相反。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纱裙，看起来轻飘飘的，头发随意的披在光滑的肩膀和有形的锁骨上，那双带着些许惊奇的蓝色眼眸中充满了少年人的灵气。
还有一点重要的是，那玲珑的身材虽然比不上舞女的魔鬼身材，但仍有发育空间的她比起某只黑色系且不友好的少女好了一万倍。
“哟，早啊！”少女活力满满的招呼声，让格雷没来由的感觉到心情好了不少。
尽管相处没多久，而且这个少女在不久前还报复过自己，但她那有些跳脱又有些俏皮的性格在格雷的心中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当然，格雷并没有再多想一步了，只是觉得这女孩人不错，和老爹呀，牧马人酒馆的熊人老板啊一样的，都是待人友善的好人。
“早。”格雷打了个招呼。
“那，咱们去找红奶奶吧？”
格雷愣了愣，问道：“你找红奶奶也有事情？”
“你就当是这样吧。好啦，走吧。”
少女笑嘻嘻的抱住格雷的胳膊，想要拉他出去。
手臂一下碰到了柔软的东西，格雷愣了一下，瞬间抽手挣脱，故作镇定道：“等等，我还没洗漱……”
某小只被这有些大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顶着鸡窝头，嘴角淌着口水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格雷被抱住手臂的场景。
“！”
“唔？？？”
怎么回事，一觉醒来，自家老爹就要被可疑的女人拐走了？
……
漩涡，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它就在格雷疲于应付时，已经缓缓的逼近了。
那是一条小巷，一条肮脏，处理厨余垃圾的小巷。
一个乞丐被刺眼的阳光从美梦中唤醒，及其不情愿的睁开眼面对这个自己活得不尽人意的糟糕世界。
他是一只鼠人，一种天生身材矮小，好吃懒做的亚人。
喜欢阴暗和潮湿，喜欢有些腐烂的食物，喜欢避着阳光，这是它们的天性。
尽管南风国被称为亚人的天堂，可是难免会有一些天生习性不被社会接受的亚人会在这个国家活得很惨。
但对于鼠人乞丐来说，这条小巷便是天堂。
这里阴暗又潮湿，一天中大多数时候可以躲避阳光，而且还有着美味又可口的腐烂食物（厨余垃圾）可以觅食。
只是有一点不好，这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拿去售卖，自然挣不到钱。而挣不到钱，乞丐就买不到自己赖以入睡的龙舌兰美酒。
忽然，天生灵敏的嗅觉让这只老鼠人发现了什么东西，抽动着自己那硕大的、脏兮兮的鼻头，随后不顾地上的油污直接四肢着地，一路循着那特殊的气味来到了一个垃圾堆前。
看到那常人看到便避之不及的垃圾堆，鼠人却没有丝毫嫌弃，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刨起了垃圾堆来。
刹那间，还没等到垃圾回收者来清理的垃圾堆糟了大难。
鱼骨头和发臭的鸡蛋壳飞上天空又砸到了墙壁上，弄得到处都是，更有一个装着内脏的袋子坠落在地后炸开，复仇的野兽内脏飞的到处都是。
往常的日子里，那内脏袋子对于鼠人来说可是一顿甚至是好几顿每餐。可今天的他却顾不上那个了，狂热的、持续的刨着那个垃圾堆。
直到他的爪子怼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才兴奋的拿了起来，当看到那东西的全貌时，一双豆豆大小的眼睛顿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色彩。
那是一个盒子，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乍一看像是一本书，但却在盒盖上镶嵌了一枚巨大的宝石，宝石周边还有着数条金色的纹路布满了整个盒子，铭刻着未知的符文。
这一看，就是超凡者里的那群法师大老爷的东西。而法师老爷的东西约等于两个字：值钱。
鼠人喜出望外的摇了摇盒子，发现没有碰撞的声音后又尝试了一下打开，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钥匙孔在哪儿。
算了——他想，反正这枚宝石也够换上五个……不，最起码能换上十个金嘣子了，那可是自己好久好久的酒钱了。
鼠人的脸上展露笑容，却没发现自己身后的空气中，缓缓的出现了一个危险的轮廓。
那轮廓起先是透明，随后又缓缓的变成了一个双眼突出的脑袋，缓缓的露出了血盆大口。
“老鼠，好吃……”
“咔嚓！”一声，肮脏的血浆崩裂，鼠人来不及发出尖叫，就失去了自己的脑袋，那血浆勾勒出了一个两米高的模糊身影。
同时，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抓起了那个盒子。
“遗物回收完成……为什么没有钥匙？”
同时，另一个被血液缓缓勾勒出的轮廓不住的自言自语着。
“好吃，好吃……”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一直没有停止，拿起盒子的人也是耐心的等待着那怪物用餐完毕。
直到一切恢复平静，那人下了一声淡漠的命令。
“走，去找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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