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梅莉雅所说的是否为真实，邪教徒们都彻底离开了。
看样子并没有准备所谓的后手，也许只是忌惮在场的二位魔女，生怕再次全军覆没而不得不撤退了吧。
但也因为如此，我们得以放心收拾残局。
莉修、米菈以及妲尼娅将昏迷的人都集中到了螺旋塔下方的空地处，废墟则交由梅莉雅去清理，钢之魔女虽然抱怨着自己为什么要帮帝国人，但在后辈的请求下，还是老老实实动用了力量。
我则推着温蒂尼的轮椅，协助她用炼金药水治疗那些受了重伤的人。
尽管被梅莉雅戳破了自己其实没有乘坐轮椅的必要，但她还是坚持了人设，说什么“有缺陷的女孩子才会更让人印象深刻”之类的听不懂的话。
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想说，无论有没有缺陷，别人看的终究还是皮囊罢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推着这个差点把我和莉修干掉的蓝发女人，还是在她可怜兮兮的央求之下，说是有事想告诉我，以及想要因误解的事单独跟我道歉，所以才答应了她的邀请。
她之后也有去找莉修的打算，毕竟梅莉雅和温蒂尼似乎同属于某个魔女的组织，只是比起嚣张跋扈、到处惹是生非的前者，后者只是在莱卡西亚做着情报工作一类的事而已。
对我们认真动手还是几十年来头一次——温蒂尼是这么说的。
我虽然会拒绝女人，但是大胸美人的要求果然有点难以拒绝，所以便老实地推着轮椅，一边闻着她散发出的清新香水味，一边聆听属于成熟女性的温柔嗓音。
“首先，亚库斯先生，很抱歉没有给你们解释的机会，擅自对你们动了手。”
“至少还活着。”
要说没有怨气的话绝对不可能，谁知道上一秒和颜悦色、在一张桌上共用晚餐的美人，下一秒就突然暴起要让我溺死在河里，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诈骗行为。
不过要杀我倒没什么，因此怨气是对着她连莉修也不留情的方面去的。
似乎也知道这点，温蒂尼发出无奈的苦笑声。
“……因为「原初之血」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得到，不仅只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那些威胁，就连魔女们的死穴也会被牢牢掌握。”
她拿着一瓶装着粉色液体的可疑喷雾，对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呲呲喷洒着，就像浇花一样。
“我们的力量均分自第一位魔女，她本身即是深渊意识——或者说恶魔君王们的集合体，毕竟她当时做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所以逼迫那些气急败坏的恶魔们下了一道联合的诅咒。”
“原初的魔女为了减轻恶魔对她的掌控，并且为了防止自己的死亡令所有恶魔都能通过她的躯壳进入凡间，所以利用仪式把力量转接给她选中的人们，将她们转化为‘魔女’。”
“这样的仪式持续了数千年，我的力量也是来自于上一代魔女……她死在那场魔女狩猎之中。”
“……是吗。”
我叹了口气。
帝国统治这片土地数千年之久，其所积累下的各种仇怨大概连南方的苍茫洋都能装满……普通人或许会因为一代又一代的变更而受到时间消磨，但对长生种的魔女而言，却宛若昨日发生、历历在目。
也正是因为如此，钢之魔女对我兄长的恨意才会那样彻骨。
……精灵的朋友？想必是比朋友更加重要的人吧。
我隐约记得奈希尔曾经有带回来过一些精灵……他们的确是相当俊美的种族，但我脑海里的记忆，只有他们残破不堪的躯壳、烧毁的脸庞、断掉的耳朵以及向我乞求死亡的样子。
我曾经把自己接触到的每个人的名字都悄悄记录在木牌上，装入母亲送给我的小箱子中，锁进我德林卡宅邸的房间书桌里。
我把他们或破损、或烧毁的尸体掩埋在了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并为他们立了一座不显眼的石碑。
上面用粗糙的手法刻上的名字，恐怕早就因为风化而模糊不清了。
和他们有关的人，对帝国的恨意又能到什么程度呢？
“所以，「原初之血」相当于是魔女们的控制器。只要得到它，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所有魔女。所以我才会那么敌视想要追寻「原初之血」的您，甚至要痛下杀手——因为对我们来说，这是与生死存亡相关的事情。”
“我能理解。”
我转动着轮椅的方向，将她推向下一排伤员。
言外之意是不会轻易原谅她。
温蒂尼似乎也知道我的意思，她轻叹着气，用有些糯糯的语气说道。
“所以，为了表达歉意，我可以答应您做任何一件事情作为回报。”
“是真的吗？任何一件？”
我的眼睛扫过温蒂尼伟岸的胸前，结果她立刻有了反应，满脸通红地用手遮掩起来，羞涩地喊道。
“当、当然！过分的事情是不行的！真是的，为什么您跟梅莉雅一样，都喜欢开这种玩笑呢？”
“不是玩笑。”
“咦？”
“不是玩笑哦。”
“这、这么说，您是认真的……？”
“咳哼。”
不得不说，她的反应倒还真符合深闺大小姐的印象，虽然懂得一些男女之事，但或许是没有亲自实践过，所以还保持着一份可爱的青涩与单纯的感觉。
至于是不是像梅莉雅说的那样演出来的，我不认为温蒂尼有演出的必要……但不得不否认的是，好色的家伙们确实喜欢这一口。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她似乎把我的请求当真了。
她转过轮椅，闭上眼睛，睫毛随着风微微晃着，白皙的脸蛋上充斥着从脖颈处延伸而来的血红，护在胸前的手扭扭捏捏地放开，被挤压到变形的软肉随之呼地回到原点，将令人想入非非的雪白与沟壑半遮半掩地展现给我。
是青涩的大姐姐类型的魔女啊。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合时宜，我觉得她仿佛都快要蒸发了，头顶上冒出肉眼可见的水蒸气。
“那、那既然是您、您的请求，请、请吧……”
洁白的贝齿轻咬朱唇，挤出几乎能让男性失去理性的声音与台词，饶是我自认为对女性的抵抗力很高，也不免一阵呼吸错乱。
——前几个小时打算杀了我的人，这个时候正一脸羞涩地让我对她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这种反差感简直……不能太棒了。
没人能拒绝那种大……我是说美好吧？我也是个男人哦？会有欲望也不奇怪吧？就算忍不住欲望摸上去也是情有可原？不如说这只是遵从人性的本能，是自然赋予人类的天职！
也就是说，这是我的义务！
就在我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的理性，并颤颤巍巍地朝闭着眼睛的温蒂尼伸出手去时，另一只手却像钳子般将我的手腕定格在了半空中。
皮肤上传来如钢铁般冰冷的触觉令我的大脑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刹那间清醒了过来。
“真难看啊，温蒂尼。这就是所谓的‘摇○乞怜’吧？魔女的尊严都给你这家伙丢尽了！还有你！真敢做啊！不知道那种没用的脂肪袋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的……”
梅莉雅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在辛苦搬砖，你们两个却在这里过二人世界？开什么玩笑，不是之前还在喊打喊杀的吗？”
听到梅莉雅声音的温蒂尼连忙睁开眼睛，慌张地辩解道。
“那、那都是误会啦！”
“误会？所以解开误会以后就开始想让对方动手动脚了是吗？你这乳牛、援○女、超级碧池！”
“好、好过分！梅莉雅骂得好难听！我不要再理你了！我要和议长告状！”
蓝发的大姐姐一边红着脸，一边哭着转着轮椅，飞一般地离开了。
于是承担压力的只剩下了我一人。
“……啊，真遗……不，真可……咳哼，真是可耻！”
“少来了。你最好把那副恶心的表情收一下，‘好男人’。”
梅莉雅抱着双臂，眼睛中映着名为“亚库斯·德林卡”的人形垃圾。
……哎，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我安慰着自己，整理了一下表情，便马上迎来了梅莉雅从鼻子里挤出的质问。
“你喜欢那种宅女？”
“……确切的说，是喜欢美女。”
“……等我们的事情结束了，你这家伙最好可以马上死掉，放任你活着只能给这个世界添堵！真是的，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你机会，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啊，这种前女友一样的说法我不讨厌。”
“……你还敢占我便宜？去死。”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小腿的骨头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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