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形身影,身后是塞棱斯的标志,正以夸张的速度迫近巨兽,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
接下来的一幕令尤加瞠目结舌……
那男人一拳打在了巨兽的下颌处,冲击力令巨兽的脸面变形。
“给我张开嘴!”
又一摆拳轰出,巨兽的下颌即刻被打脱臼,不受控制,恶臭的嘴里舌头包裹的物体随着惯性被甩了出来。
银色的发梢,沾满了不明液体。
“洁莉法……”
可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去接从二十多米高空自由落体的洁莉法的能力,这个高度普通人基本上要凉。
“给我动起来啊!”一瘸一拐的向坠落点奔去,谁知火海向尤加这边烧去,一瞬间封堵了去路。
眼看着就要从高空坠落而死。
另一个身影从火海中冲了出来,随即一阵蓝色刀光闪烁,快速切割着巨兽的四肢,血肉横飞,失去了四肢的支撑,开始摇摇晃晃,完美接住了自由落体的洁莉法。
“千钧一发呢……”她的脸上的面具让尤加无比熟悉……
是爱尔妮娅。
抱着洁莉法的爱尔妮娅从高空稳稳落地,降落在尤加身旁,那副面具之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洁莉法虽然浑身沾满了唾液,但生命体征还是很稳定。
“她还活着……”
“爱尔妮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但眼前这家伙,可是十年前肆虐第四区的存在。”
如果尤加没有记错的话,爱尔妮娅的出身似乎就是来自于大灾变之前的第四区……
结果显而易见,巨兽被突如其来的人类这般嘲弄,一时间陷入了疯狂,嘴里的魔力扭曲了空间,光炮准备肆意的倾泻火力。
“把嘴给我闭上!”那男人又一上勾拳轰在下巴上,让本就四肢不稳的巨兽应声一瞬间轰然倒下!
这回他看清楚了,那男人的拳头注满了魔力武装,才有这般恐怖的威力。
“念力魔枪投掷准备!”男人站在巨兽的头上高喊口令,从巨兽的头顶轻巧地离开。
不知从何时开始,附近已全是塞棱斯的士兵,他们手里握着形态各异的由魔力形成的长枪,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
“投掷!”一声令下,夜晚像是被白色的流星雨覆盖,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刺向倒地的巨兽。
然而这时,庞然大物居然在一瞬间化为幻影,消失了……这么大的体积竟然说消失就消失!到底蕴藏了多少魔力才能办到。
“念力魔枪”全部扑空,插入地面之中,随即化为魔力光点,消散殆尽。
“啧!还是让这东西逃了吗?”男人的语气略显可惜。
“清扫西多西兹尔城剩余入侵魔物!一个不留!”中年男人离去,轻轻一跃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是!”众人听令,散为小队行动,立即向前线反扑了过去。
“喂!新人爱尔妮娅!前线部队需要你的力量!还能跟得上吗?”
“明白了,前辈……”
此时爱尔妮娅也将怀里的洁莉法交到尤加手里,“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尸体……别死掉了尤加。”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战斗啊!”尤加不甘地咬着嘴唇,抱着怀里的洁莉法,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像是被抽掉线的玩偶……
“你问我为什么?”闪过一阵刀光,击杀了朝尤加扑过来的数头冲向这里的恶魔。
“这种事情,从我们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就必须做好觉悟了不是吗?”面具之下的语气,如是说道。
随后也跟随着塞棱斯的部队,消失在这火海之中……动作优雅地不像话,很有她的风格。
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兽危机,这一瞬之间解除了,只剩下满城的入侵恶魔。
接下来,二人被就这样塞棱斯的救助队伍,运送前往第三区的中枢城——洛巴赫。
一路上尤加照顾着昏迷的洁莉法,和其他幸存者一起抵达了难民收留处。
现实,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过分……
【避难处】
因为这场事故捡了条命,但变成残疾的人,随处可见。
时不时咽气的濒死之人,尤其是被魔物诅咒感染的人,被盖上白布,扔上处理车,一并拉走。
因为尤加是魔装师,所以待遇要比一般民众好得多。
“B级魔装师吗?检查没问题,走这边。”帝国军的士兵毕恭毕敬地说道。
抱着昏迷的洁莉法,低着头从难民面前经过,两边全人叠人一般堆积在一起,所以中间的通道显得很窄。
“魔装师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突然尤加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人拽住了。
低头一看,是一位中年母亲,年纪比自己大多了,却还跪在地上叫自己“魔装师大人”……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按理说,不应该这般口吻向一个只有十七八的自己下跪求助吧?
但是那孩子的样子似乎像是被魔物诅咒了,身上受了很严重的外伤。
不,其实那已经是一具带着诅咒的死尸了。
“已经没救了……放弃吧。”尤加无力地说着。
“找个时间好好安葬他吧,还有……如果你再抱着他的话,你也会被这诅咒影响。”
那中年妇女拼了命地摇头,眼角的血丝,苍白的面容,一只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还是拽着尤加不放。
“你不是B级的魔装师吗?医生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的吧!!你可是魔装师啊!所以我才求你的啊!”
她的样子,让尤加不知该说什么。
一听有魔装师,瞬间无数双手伸向尤加,嘴里都是喊着“救救我,帮帮我”之类的话。
这时,只见身边那个带路的帝国军士兵一脚将眼前的妇女踢倒在地,“蠢货!松开你的手!魔装师可不是来专门给你们这种人看病用的!”
士兵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听这位魔装师说,你的孩子已经是一具染上诅咒的尸体了吧?”
“诶?你要干什么!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处理队!赶紧把这具带有诅咒尸体处理掉!”士兵高喊。
紧接着几位带着口罩的士兵从一旁出现,即使妇女再怎么不情愿,力量上又哪里是士兵的对手,几人从妇女手中抢过了那具尸体,像扔垃圾一般,扔到了处理的容器之中。
“诅咒爆发的话,你担得起责任么?别在这里发癫!”
士兵转过头,又变成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谢谢,年轻的魔装师,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看不出来那孩子已经是身患诅咒的尸体。麻烦你了……”士兵转过头对着尤加露出笑容。
可在尤加眼里,自己像是凶手一般,“谋杀”了那位母亲的孩子……
那母亲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仿佛要杀自己一千遍也不够。
不忍心再看,便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着士兵到属于自己的避难住所。
为数不多的单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但是已经足够了……
“到了,这是你们的房间,这也是最后一间了。刚刚赶走了一位C级魔装师,给你们腾出来的房间。”
“诶?”心里有丶不是滋味。
说罢,士兵又变得暴躁起来,转身去处理这片烂摊子。
分发下来的食物,也是优先分给贵族和魔装师的,大多数平民分到的都是残羹剩饭吗……贵族和魔装师的清单里甚至还有酒这种东西。
让昏迷的洁莉法躺在床上,自己则拿着酒和面包坐在门口一看着难民营发生的一切。
“好过分……”
啃了几块面包充饥,但是和老妈的手艺比起来,这晚餐可差远了……
一想到老妈,眼泪就止不住地流,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自己甚至连尸体都没能保全,受不了老妈死亡的画面,所以用魔力疯狂地杀掉了她身上的怪物……无脑的冲动也顺便也把母亲尸体轰得粉碎……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紧握双拳,低声地啜泣着。
“啊!!!!”一拳打在墙上,痛觉被悲伤屏蔽了。
那个家,再也回不去了……
烈酒入喉,尤加想用酒精彻底的麻痹自己。
可是自己身为魔装师的抗性,哪里是区区酒精就会失控的……连一丝麻痹都做不到……
这个世界,忽然把残酷的一面显露出来,让毫无防备的自己,如同羔羊,被肆意分割。
一次又一次地喊着,发泄自己的无用。
模糊的视线中,有个身影,向这里跑来。
熟悉,再熟悉不过了。
熟悉到甚至想要逃避。
“哥哥!!!”
自己恍惚地站了起来,不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而是精神的折磨。
“赛蒂娜……”
跑向自己的赛蒂娜,喘着气,娇小的身躯向前猛地冲入尤加的怀里,一把紧紧抱住。
“太好了……哥哥你没事。前线因为有塞棱斯的支援,已经没事了,第一时间我就跑过来找你了。”
怀里的妹妹,像是有着天大的喜悦,只因为能够再见到自己。
“洁莉法呢?也没事吧?”
“恩……”
“太好了……”
拜托,不要再继续问了。
“那……”
求求了,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老妈和老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自己低着头,没有说话。
“哥哥?他们……没事吧?”有些颤抖了,怀里的声音,但还是紧紧抱着没有松手。
“老爹出了远门,老妈……”
怎么……怎么这个时候,自己忽然说不出话了?争气一点啊!
“老妈怎么了?”那双眼睛抬头看向自己,眉头逐渐皱紧,“诶?哥哥你说话啊!”开始摇晃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赛蒂娜。”脑子空白了很久,却也只能说出道歉的话,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一时间,听到忽然的道歉,赛蒂娜的泪,在一瞬间也噙满了双眼。
“你不是答应了一定会好好保护的吗!!?”片刻的沉默后,尖锐的嘶吼声在耳边爆发,伴随着呜咽。
“为什么哥哥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啊!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前线战斗了啊!呜呜,为什么……哥哥为什么啊?”
她双手捂着脸,最后一道防线也终于崩溃。
“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才会拼命战斗到现在啊……要是我那一瞬间没有相信哥哥就好了,要是我那一瞬间选择一起回到家就好了……老妈就不会……”赛蒂娜呜咽着自言自语着。
这些话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地扎在了尤加的心上。
“不能原谅……我不能原谅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才是……”
满是泪的双眼,狠狠地瞪着自己。
兄妹的羁绊似乎到这里,忽然走到了尽头。
“赛蒂娜!你听我说啊!老妈她!”
随后身体一阵踉跄,妹妹一把推开了自己,头也不回地跑着离开了。
想要挽回的手在空中,又缩了回去……
追上去吗?但是感觉自己的双脚像灌了铅,根本迈不开步子。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逐渐离自己而去……
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呢?去说自己不小心让老妈被魔物分尸?还是无能狂怒,结果让母亲连全尸也没留下?
一想到这里尤加就紧闭双唇,暗自咬着牙。
……但说到底,还是怪物的不对啊!
“我要加入塞棱斯……把这些怪物全部从这个世界上驱逐出去!”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此时显得极其强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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